雲想一轉頭，就看到一個籃球正朝著自己飛來。

雲想心里“咯噔”一下，剛要側躲開，手臂忽然被人拽了一下。腳下打，直接撞進那人的懷抱中。

“砰”的一聲悶響，籃球落地。

場上，安靜了……

雲想的耳邊傳來強勁的心跳聲，雙手下意識地攥那個人的手臂。隨後緩緩抬起頭。

斑駁的暈過樹枝落下來。程澈逆著，垂頭看，眼神里似乎帶著責怪，“闖進來做什麼？”

他聲音很沉，雲想確定，那是責怪的口吻。

雲想呼吸有些紊，“我以為你們結束了。”

程澈立刻推開了雲想，不忘往那幾個男生上看去，沒好語氣，“沒看到有人嗎？”

其中拋球的同學有些尷尬地抓抓頭發，對雲想道歉，“不好意思啊同學。”

“倆眼睛白長了。”程澈說完，還看了雲想一眼。

雲想覺，他這句話也是在罵自己。

確實沒注意到有籃球過來，是的問題。

周邊同學都在看他們，手中的水如同燙手山芋。

米小跑過來，問，“沒事兒吧？”

雲想嗯了一聲，“沒事。”

米有些抱歉。剛才是太唐突了，不應該直接把雲想推上去。

“想想，你來送水啊？”宋謹問雲想。

程澈擰眉，不和雲想對視上。

雲想手里就拿了一瓶水，宋謹又問：“給誰？”

觀鶴纏著巾走來。

“問什麼傻話，肯定不是給你的。”人家是給自己哥哥的。

程澈直盯著雲想，目實在炙熱。

他仿佛無時無刻都在警告雲想，別靠近他。

雲想實在不好意思給程澈，順手遞給了宋謹，“給你的，宋謹哥。”

這話一落，周邊瞬間安靜。

觀鶴和宋謹都愣了，米更是一眨眼，誒？不給程澈嗎？

雲想小心地看了程澈一眼。

程澈沒說什麼，拍了幾下球扔進籃筐里，繼續打球去了。

雲想不敢再多待了，趕抓著米走了。

場上眾人將目投到雲想的上。

同學A：“那個同學是誰啊？”

同學B：“今年轉來很多新同學，新來的吧？”

同學A：“新來的就敢給宋謹送水？”

雲想只覺得自己如芒在背，趕快跑進教學樓，這才好一點。

雲想長吁了一口氣，告訴米，“我和程澈關系有點復雜。米，以後別推著我靠近他了。”

“我錯了。”米雙手舉起，果斷認錯。

這人最聽勸了，很尊重朋友的，但今天絕對是個意外！

雲想嗯了一聲，也沒多計較。

回到教室，雲想看著程澈的座位，不皺眉。程澈會不會因為壞了約定而生氣？

場上，宋謹高舉手中的飲料，圍著程澈轉。

“程澈，你妹給我送水。”

“程澈，你妹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程澈，妹妹真是太可了。我宣布，要是追我的話——”宋謹話還沒說完，程澈直接一個籃球砸了過去。

程澈諷刺道：“你要點臉。”

觀鶴跟著笑笑，“意外的，這水竟然給宋謹。”

程澈撿起地上的水一飲而盡。

觀鶴倚在籃筐下問程澈：“妹妹對別人好，氣不氣？”

“有什麼好氣的。”他語氣平靜，似乎真的不在意。

“不是，你真跟人家約法三章了啊？”宋謹走過來，那瓶水跟寶貝似的在程澈面前晃。

程澈斜睨著宋謹，“你以為我像你？看人家長得好看立刻倒戈？”

一點原則都沒有！

雲想是私生這件事兒，他心里就是過不去。

“哎呀，也不是妹妹的錯。妹妹也別無選擇。”宋謹認真臉。

“我也沒把怎麼樣。”

程澈心里也明白，雲想沒錯，這事兒也不是雲想能左右的。

要怪就怪程梟，守不住自己的道德底線。他有愧于他的職業，對不起信任他的妻子。

程澈可以不在意雲想，雲想別給程家添麻煩就是了。

“不打了。”程澈把籃球丟給宋謹，去育室沖澡了。

宋謹看著程澈的背影，他與觀鶴對視一眼，聳聳肩。

讓他別扭一陣子吧，這事兒放誰上沖擊力都很大。

晚上放學。

雲想正收拾書桌，門外沈航宇道：“雲想，來我辦公室一下。”

“好。”

米問：“那我等你一起放學嗎？”

“不用啦。”學校出去就是公車站，237路公車，兩站路到達槐樹街。下車直走就是家屬樓。

沒有七拐八拐的路線，雲想找得到。

米嗯了一聲。和雲想一起出教室，剛好看到宋謹和觀鶴。

“走嗎？”宋謹問雲想。

雲想指著辦公室，“老師我過去。”

“那，程澈也在，你們一起走吧。”宋謹說。

雲想昂了一聲，程澈也在？

辦公室門口，雲想剛走到，便聽到了沈宇航的聲音，“你看你上學期期末這英語考的，20幾分，不該錯的題都錯了。這麼馬虎能行嗎？”

“程澈，你高三必須把學習態度給我提上來。”沈航宇很嚴肅。

雲想：“……”英語二十幾分？

程叔叔那麼優秀的人，兒子竟然是個學渣？

“誒，雲想。”沈航宇忽然雲想。

雲想立刻抬起頭，“在。”

程澈往後瞥了一眼，眼神慵懶散漫。

雲想雙手背在後，乖乖站在程澈旁邊，“老師。”

“這是你的書本。”沈航宇推過來一摞書本，還有一張學申請表，道：“有個表格需要你簽字。”

程澈倚在老師的辦公桌上，看向那張表格。

那是雲想的個人信息表。右上角著雲想的二寸照片，小姑娘笑起來出兩顆酒窩，齊肩長短發干凈利落，清純漂亮。

往下，父母那一欄上竟然是空白。

備注一欄有一串程澈悉的號碼。是程梟的電話號碼。

雲想在右下角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跡圓圓的，可。

“好了。”雲想遞過去。

沈航宇檢查了一遍，嗯了一聲。

“程澈，把我的話記在心上。”沈航宇瞪著程澈。

程澈點著頭，語調懶懶的，“知道了。”

沈航宇：“雲想是你同桌，你們兩個互相幫助，友好一點。”

程澈又是一陣點頭。

雲想不敢應聲，默默去搬書本。

書本很多，雲想搬起來有些吃力。但還好，也不是那麼弱小啦。

沈航宇遞給程澈一個眼神，“還愣著？沒看人小姑娘力氣小搬不嗎？幫忙呀，友好一點！”

程澈：“……”過肩摔的回憶涌上心頭。

嗯，力氣小。

程澈看小小一個，搬那麼高的書本，還是心。

他走上前去，接過了雲想手中的所有書本。指尖，手指溫熱。

手頭減輕了重量，雲想抬頭，正迎上程澈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