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悅跟章致遠在ICU外守了一整夜，隔天早晨探視時間到了之後，章致遠跟著醫護人員進去呆了一會兒。

醫護人員說，徐瑜的況穩定一些了，再觀察一天，如果沒什麼意外，就可以先轉去普通病房了。

暫時離生命危險，詩悅和章致遠也都松了一口氣。

上午十點鐘的時候，章閱安也趕過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幾位瑞金醫院的外科的專家。

——

徐瑜在ICU住了兩個晚上，第三天一早就轉出來了。

詩悅早晨來的醫院的時候，就接到了轉病房的消息，趕跟護士問了房號，趕了過去。

好巧不巧，詩悅剛來到病房門口，就看見了一道悉的影——

秦昭。

此時，他正跟章閱安站在一起聊天。

秦昭一改往日的放不羈，看起來格外正經。

詩悅停下來的時候，正好聽見他的聲音：“章叔您放寬心，腫瘤沒擴散是好消息，劉主任是這方面的專家，手給他就行了。”

“您都在這里守一晚上了，趕回去休息吧。”秦昭儼然是一個心的晚輩。

章閱安和秦昭點了點頭，余瞥見了詩悅，“悅悅，你來了。”

“爸。”詩悅了他一聲，“護士說媽轉來普通病房了，活檢做過了嗎？”

“做了，腫瘤沒擴散。”章閱安說。

詩悅點點頭，“那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別站門口了，進去說吧。”章閱安開了門，“秦昭，你也進來。”

秦昭頷首跟上去，和詩悅并排著進了病房。

病房的客廳，章致遠剛剛喝完一杯咖啡。

詩悅看到章致遠眼底的紅，被嚇了一跳。

走到章致遠面前，對他說：“你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回去補覺吧，媽這邊今天我守著。”

秦昭站在不遠，將詩悅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

他隨意瞥了一眼章閱安，顯然，他也對這個兒媳婦的表現十分滿意。

秦昭漫不經心地低頭玩手指，繼續聽著那兩人的對話。

章致遠：“不用， 我一會兒回老宅給媽收東西。”

“我去就好了。”詩悅說，“你就別開車了，讓司機送你回家，媽的東西我去收。”

言罷，又看向章閱安：“爸，我順路送您回去。”

“好，就按悅悅說的辦吧。”章閱安叮囑章致遠，“你幾天沒睡覺，就別開車了，趕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章致遠“嗯”了一聲，習慣地將詩悅摟到懷里。

做出這個作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四肢快于腦子了。

章致遠低頭看了一眼詩悅，詩悅并沒有掙扎。

“回去吧，路上小心。”詩悅沖他笑了一下，“好好休息，這里給我。”

“辛苦你了。”章致遠翕，“謝謝。”

這句“謝謝”背後包括的幾層含義，只有他們兩個人才懂。

在現場其他人眼里，這都是他們夫妻恩的表現。

秦昭冷眼旁觀聽了一會兒，冷不丁地了章致遠一聲，“我跟你老婆一起走吧。”

詩悅呼吸一停，他又想干什麼？

顯然，章致遠也沒反應過來秦昭的意思：“什麼？”

“阿姨要住院，東西應該不，我過去幫忙搭把手。”秦昭說得很自然，“要不一個人搬上搬下也不方便。”

“也是。”章致遠頓悟，對詩悅說：“那就讓秦昭跟你走吧。”

詩悅：“……”

轉過頭看向秦昭，後者還是一本正經地看著，熱地說：“不用客氣，隨你差使。”

事已至此，是不可能拒絕了。

章閱安這個長輩還在場，多說一句話都可能引起懷疑。

“那就麻煩你了。”詩悅也禮貌地跟他道謝。

……

十分鐘後，詩悅和章致遠、章閱安以及秦昭一起坐電梯來到B1。

司機打著雙閃在等章致遠，章致遠上車之後，詩悅又帶著章閱安和秦昭走了幾十米。

三人停在那輛白特斯拉前，章閱安和秦昭一起到了後座。

詩悅在駕駛座系好了安全帶，跟章閱安確認過之後，便發了車子。

回章家也就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路上，詩悅基本上沒說幾句話。

倒是秦昭和章閱安聊了多，又是跟他說腫瘤手的臨床數據，又是寬他的緒。

看得出來，章閱安待見秦昭的。

這也很好理解，秦昭又是幫忙找醫生，又是安的，這麼甜，長輩不喜歡才怪。

——哦對，除了他父母。

不久，詩悅將車停在了章家老宅的門口。

下車後，章閱安讓人泡了一壺茶招待秦昭，詩悅則是跟一名阿姨去了樓上收拾東西。

收了二十來分鐘，兩個行李箱都滿了，還有幾個手提袋。

長期住院跟搬家沒什麼區別，徐瑜對生活細節要求又高，只能都給帶著。

詩悅剛把東西帶下樓，秦昭便起走到了面前，很自然地接過了手里的行李箱和手提袋。

章閱安也起，“幸好秦昭跟著回來了，不然這麼多，你一個人可不好拿。”

詩悅點點頭，“爸，您休息吧，我和秦昭先走了。”

章閱安：“行，路上開車小心。”

秦昭一個人拎了兩個行李箱和一大半的手提袋，和他比起來，詩悅手里這兩個袋子顯得像笑話。

雖然包攬的東西多，但毫不影響他的速度。

詩悅看著秦昭的背影，忽然想嘆他力好，這個念頭冒出來之後，譴責了自己一把。

這種時候還想這些帶的。

不過也怪不了，跟秦昭待在一起干的事兒都是帶的。

思索間，秦昭已經停在了後備箱前。

詩悅馬上按了中控鎖。

車後門緩緩升起，秦昭作利落地將兩個箱子塞了進去，本沒給詩悅搭把手的機會。

裝完手邊的東西，秦昭又拿走了詩悅手里的兩個袋子。

兩人的手就這麼到了一起。

詩悅低頭，看見了他小臂的線條，和凸起的管。

短暫停留幾秒，詩悅便轉上了車。

前腳剛坐下來，副駕的門就開了。

秦昭就這麼大喇喇地坐到了的副駕，很自然地系上了安全帶。

詩悅側目看著他。

秦昭拽了拽T恤領口，“至于這麼防賊似的防著我麼。”

詩悅沒接茬，收回視線發了車子。

剛開了不到一公里，秦昭忽然怪氣地問：“不離婚了？”

詩悅：“離不離都跟你沒關系。”

跟章致遠之間的那個約定，也沒必要告訴秦昭，他倆還沒到那個地步。

“看來是真不離了。”秦昭想起來之前幾次強的態度，跟這次可以說是大相徑庭。

詩悅：“你想說什麼可以直接說，別怪氣。”

秦昭：“我一炮友，可不敢冒犯你。”

詩悅冷笑了一聲，“剛才在章家綠茶喝多了？”

秦昭聳肩，“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離婚的決心也沒你說的那麼大。”

詩悅順著他的意思點點頭。

秦昭眼底的笑停了一瞬。

點頭是什麼意思？

秦昭又想起了剛才在病房里，詩悅對章致遠的關心。

這種場面，他以前沒見。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在這方面的直覺一向很準。

詩悅和章致遠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怎麼，舍不得了？”秦昭心不在焉地把玩著安全帶，“章致遠使了什麼手段把你哄好了？”

詩悅：“只有狗才會到撒尿占地盤。”

秦昭：“……”

詩悅：“我和章致遠目前還是合法夫妻，你沒有份和立場過問我和他的事。”

秦昭哈哈大笑了兩聲。

笑得極其詭異。

詩悅被他笑出了皮疙瘩，不由得轉頭看了他一眼。

“行啊，那就別離。”秦昭將手搭上的大，“以後你懷孕了咱倆還能玩點兒不一樣的。”

詩悅“啪”一下拍開他的手，第一次覺得自己臉皮不夠厚。

秦昭看終于有了點兒活人的覺，心倒是比剛剛好了不。

功激怒，會讓他格外有就。

爽。

秦昭：“你這表是在期待麼？”

詩悅：“你是畜生麼？”

“是啊。”他不假思索。

詩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