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讓人把版面上這些人的頭條全撤了，還沒刊印的新聞也都換下來。”

“全撤？”

“一個不留。”

有心也好，無意也罷，葉家這祖宗就不能得罪。林宗明不敢不把事兒辦好。

“近期這幾個人的任何負面新聞，都不要再出現在林家注資的上。”

第5章 水玫瑰 丫就是一祖宗

灰黑邁赫駛離紅港會，一路暢通無阻。

“本部領投的新宇生，B+融資已經完了，鄭總約了下午4點的視頻會議，有關Space AI-3的產品發布會……”總助匯報完工作和行程安排，稍頓了片刻，語氣有些遲疑，“還有這個，您看一下——”

線過車窗折進來，掠過葉延生的眉眼，疏離而淡漠，卻藏了幾分野和迫。

他接過總助遞來的平板，視線落在聊天記錄上，作微頓。

聊天框里是一張圖片：

薄毯略微凌，一只流蘇耳墜落在床單褶痕間，閃過的芒被鏡頭框在了照片里。

“阿姨收拾臥房時看到的，應該是昨晚那位落下的，”總助斟酌了下，試探地問詢，“您看是要給送過去，還是？”

其實這只耳墜不是什麼高珠，也沒什麼名貴的寶石點綴，只是季節款配飾，撐死了值幾千塊。按該品牌一年6個系列的上新速度，這玩意兒，也就帶個新鮮。

但阿姨不敢擅自理，總助也是。

葉延生每年都會來一次港城，祭掃故人墓。

他從不讓人跟隨。

但昨夜車子駛回白加道，葉延生帶回一個沉睡的人，一路抱上了樓。

總助去送文件時，湊巧撞見這一幕。

他不知道這的是誰，從哪兒冒出來的，但雨夜中的公主抱，有過的獨，就足以讓人浮想聯翩。

葉延生眸沉了沉，看不出來什麼心思和緒，連語氣都漫不經心，“你看著辦。”

看這態度，似乎……也不太上心？

不過總助在他邊待久了，沒得到明確表態，他就不敢擅權：

他折了個中，讓人好好保管，留在了白加道的別墅臥房里。

夏日的熾烈，暗調的車窗玻璃上，影斑駁，虛晃地映出主干道如織的車流。

葉延生神倦冷，靠著後座的椅背，始終心不在焉。

他勾著領結松了松，修長的手指骨廓清晰，無意到蛇骨鏈，微不可察地頓了下。

思緒凝滯的幾秒，裴澤的電話打過來了。

“您在哪兒呢？我下了飛機就直奔白加道，等了大半天，連您人影兒都沒見著。”

他壞笑，“半小時前，倒是見著一個小人兒，從樓上下來，什麼況？”

“你來這兒，就為了跟我扯這些？”葉延生面不改，冷淡異常。

“還說呢，您在外逍遙快活，是想坑死我吧？”裴澤心態快要炸了，“華南作太大，那幾個老狐貍見不到你，一天十幾個電話探口風，現在都快殺到我家門口了。”

“你會怕這些？”葉延生輕嗤，聲音低沉而從容，能聽出緒里著點兒冷淡，笑意也不達眼底，“我媽讓你來的吧。”

通話對面沉默了幾秒，傳來一聲訕笑：

“害，蘇姨也是擔心你。您這都幾個月沒回家了，多有點……”

裴澤到底沒敢把“不合適”仨字說出口，“不過我可不想多，畢竟您也不聽。”

“知道就好。”

-

電影在中環的鏡頭并不多，拍攝很快就結束了。

謝青縵沒在港城久待，離港返滬後，夏末的小曲，被封存在港城。

見葉延生的第二面，已經是幾個月後了。

申海的初冬氣溫不算太低，但冷骨。鱗次櫛比的高樓在寒雨中浸泡了幾日，整個城市被沖刷得冰冷而清晰。灰蒙蒙的天下，燈紅酒綠，巨大的廣告牌和天大樓的玻璃外墻，折出奇特的。

謝青縵這幾個月一直在忙專業課。

之前那個戲份不多的四，其實是為了表演課，的一份開學前實踐作業。

當時出了點兒意外，分-乏，實在無暇顧及錯過的主試鏡，才將錯就錯。

本來名導的電影，一個白月設定角，戲份雖低，但很有含金量。未來名了，翻出來也不影響觀眾的觀。

誰知那個電影的二了雷，電影埋了。

“我剛看了熱搜，選角導演的眼神兒不好使吧？你比好看多了。”

表演臺詞訓練課的課間，室友席瑾邊刷微博邊慨，“我們娛資本果然捧丑人。”

沒得到回應。

“縵縵？”

席瑾湊過來，掃了眼謝青縵面前的筆記本，屏幕頁面是財經公眾-號的一篇文章：

“君港集團旗下子公司有意推與諾科PD-1單抗藥項目的深合作……”

君港集團是港城霍家的企業。

霍家前靠地產、航運和海外貿易發家，在陸搞過總代理貿易，吃了不時代紅利，近二十年才轉向自營和風投。這些年，霍家在海外收購航空租賃公司幾百架飛機的資產，還有地產和碼頭……總的來說，霍家的主要產業其實在海外。

生制藥并不是君港主營版塊。

這麼大刀闊斧地啟新版圖，自然引起了財經關注。

“怎麼在看財經新聞？”席瑾有些詫異。

“閑著無聊。”謝青縵不準痕跡地切了屏，“你剛剛說什麼？”

“本來想問你，要不要出去換換心。”席瑾推過來一張場券，“新開的一家劇院，據說有意思的，我有事去不了，放著也浪費。”

托腮，嘆道，“但我看你心態好得很，好像也不太在意。”

謝青縵確實不在意這點戲份。

這兩年經歷的變故太多，能讓煩心的，也就只有港城的爛攤子。

眼前這點事兒，本排不上號。

不過正想尋個清靜，也沒拒絕，“兩萬多的場券，就為了讓我換個心？”

“謝你上次替我簽到啦。”席瑾雙手合十，舉過頭頂，“接下來的兩周我可能都有事，所以……”

“我就知道。”謝青縵勾了下，也沒客氣。

說是劇院，其實是個噱頭。

謝青縵到了才發現，這是一家私人會所。

有點仿照加尼葉歌劇院的意思，核心劇院分為兩層，一樓的階梯式看臺環繞舞臺，二樓的蠟染鑲嵌工藝屏風形隔斷，是一個接一個半封閉空間。外圍就是會所的布局，Versace的地板，Tiffany的彩玻璃壁燈，特紙醉金迷的風格。

看著像哪個不學無小衙的手筆，拿錢堆出來的“格調”，一覽無余的“品味”。

沒什麼底蘊，只是個十足的銷金窟。

剛竣工不久，捧場的人不，自然也有業人士。舞臺上是幕後老板花重金請的英國皇家芭蕾舞團，表演的是浪漫主義舞劇，《吉賽爾》，舞段優雅又凄。

謝青縵現在就是一學生，名不見經傳，地也沒幾個人認識。

用不著跟誰客套寒暄，就坐在臺下，安靜地看演出。

舞劇中場的空檔，手機忽然震了下。

預覽框彈出一封郵件，沒有文字容，只有一份無標題附件，是諾科收到的君港為PD-1單抗藥項目草擬的合同。

謝青縵不聲地按掉了屏幕。

緒微松，輕輕懶懶地靠向椅背，閉著眼睛，竟漸漸起了一點困意。

-

“謝小姐……”

“謝小姐？”

謝青縵睜開眼，看到工作人員將一份茶點送到自己側，朝自己俯低語：

“樓上有位先生，說是您的人，請您樓上包廂一敘。”

“誰？”

“他只說跟您認識。”工作人員神有些為難。

謝青縵挑眉，眸清清冷冷地往下一掠。

這家俱樂部最次一檔的茶水，也要中四，玩的就是一消遣，也沒人計較值不值。

對方大約是想投其所好，點的是以甜揚名的冰島，母樹單株的純料。

還刻板印象。

普洱茶里，更喜班章。茶香沖擊更強烈霸道，也更甘潤持久。

強加的饋贈，實在搞笑。

謝青縵心說“故弄玄虛”，這年頭，居然有人指用一杯茶使喚人了。來看個舞劇都不太平，也是點兒背。

但腹誹歸腹誹，萬一真是人就尷尬了。

“勞煩帶個路。”

工作人員領著上了二樓，空氣中不知焚了什麼香，暖氣一烘，讓人頭暈目眩。

那困勁兒又要上來了。

謝青縵攏了下長發，興致不高，朝工作人員指引看過去時，多有點煩躁。

預料之中，來者不善。

步屏風，眼前是糾纏過的一個制片人。自從上次試鏡遇到，他就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尋了個由頭，才勉強。誰想在這兒又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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