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梟居高臨下的看沈思之，滿眼的嫌棄：“幾年不見，沒想到你已經下賤到這個地步了。”

“司總放過我了嗎？”

“你再不松手，你就別想回去了。”

沈思之連忙松開拉住司夜梟擺的手。

繃的神經得到釋然。

他放過了。

他終于放過了。

拋掉尊嚴，喝到胃反酸，終于保住了一份996的工作，這份工作也只是讓溫飽而已。

沈思之笑了，笑著笑著眼淚流了下來。

明明什麼也沒做錯，為什麼卑微祈求的是。

俱樂部一個掃地阿姨嫌棄的看一眼：“有手有腳的不去干正經的工作，干這沒臉沒皮的活，人家看不起你很正常。”

看不起的人太多了，已經無力去在乎了。

司夜梟他們走了，的酒開始上頭，來之前提前吃了解酒藥，但依然扛不住，似乎又要開始發酒瘋了。

迷迷糊糊中抱住掃地阿姨：“我想吐。”

阿姨嚇一跳，一個掃地的中年婦突然被人抱，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推開沈思之：“你可別吐我上，更別吐這里，我還需要打掃。”

四五十歲的阿姨力氣還很大，立馬把扶到廁所。

在廁所幾乎把膽都吐了出來，阿姨著鼻子給一瓶水。

“你說你這是何苦，你大不了跟我一樣掃地也比干傷害活好。”

可能是喝多了，人也開始變得絮絮叨叨起來。

“我也不想喝，我爸爸破產，被人陷害進監獄了，留下了三百萬債務，我還了很多很多錢，但是利滾利，一直還不完，我明明已經很努力，但依然過不上正常的人的生活，我不求什麼，只求一日三餐吃頓飽飯就好。”

阿姨可能被說了，有點同：“你還是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吧，一個喝醉的孩在外面不安全。”

何止，父親獄後，外面的世界，沒有哪里是安全的。

越想心里越委屈，從小就是別人夸獎的孩子，績好，長得好看，鄰居都說以後一定很有出息。

可是自從爸爸出事後，加上認識這些富二代，人生開始糜爛。

有時候幻想，如果媽媽還在，是不是這些敗類就不敢欺負了。

沈思之拉著阿姨的手，把腦袋枕在阿姨的手臂上，眼淚也落下來，聲音哽咽道：“媽，你知道嗎？四年了，我熬得好累啊，我連一次正經的飯都沒在外面吃過，我好像快忘記巧克力的味道了……”

掃地阿姨有點無奈的把沈思之扶起來：“姑娘，你手機給我，我幫你聯系你媽媽。”

“我媽媽？”沈思之眼神渙散，里一片苦笑：“死了。”

阿姨同的目多了一分：“你這小姑娘。”阿姨嘆一口氣：“你在這等著，我給你買點吃的吧。”

沒一會阿姨給帶來一份海鮮粥。

沈思之有點意外的看著阿姨手里的海鮮粥：“給我的？”

“吃吧，喝那麼多酒需要暖暖胃。”

沈思之心里一酸，以為這個世界壞了，沒想到還有一溫暖。

沈思之抬頭看掃地阿姨，聲音有點哽咽：“謝謝你。”

把海鮮粥捧在掌心里，真暖和啊。

沈思之把一碗粥全部喝完。

從酒吧出來後，司夜梟換一個安靜的地方待著，點一煙，但一直沒。

段南拿了兩個酒杯過來：“怎麼突然自己喝酒？我陪你一杯。”

司夜梟一下段南的酒杯又自顧自的喝起來。

段南看司夜梟緒不高，想著可能跟沈思之有關吧。

今天看沈思之那樣段南心里也有點不舒服，一個那麼明的孩，突然墮落，有點像看到悲劇里一個好的生被摧殘的悲涼。

雖然沈思之這人本不是什麼好貨，大學時期撈一個，為了錢居然可以去賣。可即便那時候已經墮落，但依然有一的傲骨。

現在那一的傲骨沒有了，似一個驕傲的天使被折斷了翅膀，墮人間吃遍了人間疾苦。

段南突然好奇道：“話說當年你對沈思之過心嗎？”

司夜梟點煙的手頓一下，無所謂的說：“沒有，玩玩而已。”

“也是，那樣的人，不值得心。”

剛剛沈思之跳舞的畫面又回到段南腦海：“不過，現在依然很有料，玩玩也可以，反正不用負責。”

司夜梟踢段南一腳：“收起你的花花心思。”

段南吃痛捂住自己的小：“干嘛，圍在我們邊的撈還嗎，我需要去玩兄弟玩過的？”

司夜梟突然覺得這個清吧有點悶，起到外面吹吹風。

大學時期的沈思之雖說是個撈，但也自信張揚，也不知道這些年發生了什麼讓變化那麼大。

沈思之吃完粥後胃里舒服多了，咬咬牙，花了二十幾塊錢打車回宿舍。

可能是酒喝多了，也可能是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讓一整夜都在做噩夢。

夢里全是剛出獄時在地下室吃不飽穿不暖的場景。

每天晚上防著有人突然破開廉租房的隔板。

像城市里的寄生蟲，只能生活在暗的地方。

找工作時，別人一旦聽說的有案底就直接拒絕，知道進監獄的理由更是毫不掩飾對出鄙夷的目。

甚至還覺得臟，合租的室友從不用的東西，更不會跟一起吃飯，如果不小心到，室友會立馬扔掉，還大聲嚷嚷：“婊子，你再一下我東西我讓你死。”

有一次不小心到巾，室友把男朋友來揍一頓。

抱著頭躺在地上任由一個拳頭一個拳頭砸下來，沒一會口腔里嘗到了腥味。

對方還不過癮，抓住的頭發拽進房間，暴地撕碎的服。

室友立馬大起來：“大強你干什麼？”

“反正是小姐，玩一下也沒關系。”

“臟死了，你要是敢玩，我就跟你分手。”

沈思之瞬間覺得這個世界荒誕極了，室友不是覺得男朋友這個行為不對，而是覺得臟。

社會最底層，遇到正常人是福報，遇到這樣三觀的人才是常態。

大強看室友真不高興了，敗興的推開。

室友立馬沖上前狠狠的扇一掌：“婊子，敢勾引我男朋友，這麼怎麼不重舊業。”

重舊業這四個字直接把釘在恥辱柱上，任由世人對攻擊謾罵。

拿著手機按著110，但始終沒有按下撥號鍵。

進過監獄的人不是不相信警察，而是不想再面對審訊室的強。

那刺眼的燈會把過去的一切剝開，一次又一次被他人審視淋淋的過往。

沒錢去醫院，只能瑟在廉租房，帶著一的傷痛，發燒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