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晚心里咯噔了一下。

這家伙，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昨晚……我很抱歉。”霍硯修說。

沈歲晚怔了怔，而後笑笑：“沒事，昨晚況特殊，不怪你。”

是會有些尷尬，但從來都沒想過要去責怪霍硯修。

說到底，他也是害者。

“那，害你的人找到了嗎？”沈歲晚問。

“嗯。”霍硯修點頭，“不用擔心。”

是霍氏集團的某個競爭對手，派人從京城過來，打聽到他昨晚會在那家飯店吃飯，便買通服務生在他喝的酒水里了手腳，原本的計劃是等他藥效發作後讓人帶走他，再塞給他一個人，借此誣陷他強迫那人發生關系，沒想到他很快就察覺到自己被下了藥，先行離開。

幸好，被過手腳的酒就只有他喝過，其他人喝的都是正常的酒，沒被他牽連。

也幸好，那藥沒有什麼副作用，他素質又好，昨晚洗胃、輸，又休息了一晚上之後，現在已經徹底沒事。

他沒多說，沈歲晚也就沒多打聽，只是輕聲說：“那就好。”

“除了抱歉之外，我也該正式對你說一聲謝謝。”霍硯修凝眸著，眼底是說不清的緒，“昨晚，多虧有你。”

“沒事。”沈歲晚搖搖頭，“你之前也幫過我，而且剛剛，多虧你救了我，否則，我又會……”

說到這里，臉一白，沒有繼續說下去。

霍硯修的目不聲地從右上劃過。

他早已猜到了什麼，但卻沒有提，知道那是心傷痛，不想再往心上刀子。

“吃早餐了嗎？”他轉移話題。

沈歲晚下意識回答：“還沒。”

早上起來，還沒來得及吃早餐便接到了電話，然後就來醫院了。

“我也沒有。”霍硯修拿起一旁的外套，“走吧，沈小姐，為了慶祝我們兩個人都劫後余生，我請你……吃個早餐。”

他這麼鄭重其事的模樣，莫名有點冷幽默的覺，沈歲晚被他給逗樂了。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霍總。”

霍硯修面上沒什麼表，卻在轉的那一瞬間，微微揚起了角。

車子停在山腳下的一家私房菜館門口。

沈歲晚以前聽說過這家店，據說這家的早餐特別好吃，但老板脾氣古怪，早餐并不是天天都有，而且有的時候還限量。

越是這樣，越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不過以前沒來過，畢竟經常為了公司的事奔波，有片刻的余暇也想好好休息，哪里有時間專門到這個地方來吃早餐？

霍硯修替拉開車門，山霧混著晨的清冽氣息撲面而來，沈歲晚著青磚灰瓦的門頭，匾額上 “枕山居” 三個字被晨霧洇得發，像幅淡墨山水畫。

兩人還未走進去，一個中年男人便迎了出來。

“霍先生，好久不見了。”他笑笑，“上次您來我這兒吃飯，還是在三年前吧？”

“好久不見。”霍硯修微微點頭。

中年男人的目又落到沈歲晚上，揚了揚眉，目詫異：“霍先生，這位是……”

本想問是不是你朋友，又怕自己猜錯了太過冒昧，不過這二人看起來的確登對。

“這位是沈小姐，我……朋友。”

“您好。”沈歲晚客氣地打招呼。

和霍硯修雖然認識沒幾天，但已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確實稱得上一聲朋友了。

“沈小姐，歡迎歡迎。”男人笑得滿臉褶子，“快請進吧，我接到許躍的電話就開始準備，這會兒也快好了。”

這會兒店里除了他們和幾個服務生外并無他人，看來今天老板沒有對外開放早餐。

兩人剛落座，服務生便端上兩籠熱氣騰騰的小籠包，皮薄如紙，褶子似花，能看到每個小籠包里都有一個大蝦仁。

沈歲晚剛剛還沒什麼覺，這會兒突然有些了。

“老板的蝦仁湯包是一絕。”霍硯修用公筷夾起一個小籠包，放到面前的碟子里，“你嘗嘗。”

咬開面皮的瞬間，鮮甜的湯在舌尖綻開，沈歲晚眼睛一亮。

果然好吃。

霍硯修看著歡喜的小模樣，眼角眉梢逐漸染上笑意。

老板帶著幾個服務生又端上許多餐點，什麼南瓜粥、小米糕、雲吞面……滿滿當當擺了一桌。

“都上齊了。”老板笑道，“我啊，可是把本店所有的早餐都端上來了，兩位慢用。”

說完，他便帶著服務生們離開了，不打擾霍硯修和沈歲晚用餐。

山霧漸漸散去，過雕花窗欞落在桌上，將兩人的影子切細條。

沈歲晚以前早餐都是隨便吃點，兩個包子或者一個面包就夠了，可是今天卻吃了很多。

覺得每一樣都好好吃，熱氣騰騰的早餐下肚，似乎能煨暖所有的寒冷。

和霍硯修都沒有說話，安靜地吃飯，偶爾，霍硯修會用公筷給夾個包子或米糕，還會盛一碗粥，放到面前。

快吃完的時候，沈歲晚收到了一條短信。

“那個男人一年前已經死了，在監獄里，自殺。”

沈歲晚瞳孔一，抿。

因為那場車禍帶給的傷痛太大，所以在得知開車的司機獄之後，便沒有再去關注過。

一直到從顧霆深的那個電話里聽到當年車禍的真相，才暗中讓人去監獄里找那個司機，想試試能不能從他口中打探出消息。

卻得到了他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自殺的消息。

他可是最大的證人。

不過很快又冷靜下來，回了條消息：“再去查查他有沒有什麼家人，現在在哪里。”

對方立刻回了個“OK”。

霍硯修察覺到神不對，開口問：“出什麼事了嗎？”

沈歲晚回過神，笑笑：“沒什麼。”

霍硯修也沒追問，吃完早餐，兩人跟老板打了招呼後離開。

“你住哪？我送你。”

霍硯修替拉開車門。

沈歲晚知道這里很難打到車，也沒客氣：“麻煩霍總送我去顧氏集團吧。”

“沈小姐。”霍硯修冷了臉，“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而不是繼續替那個男人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