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戚許放在客廳充電的手機屏幕亮起，嗡嗡震。

看到來電顯示，蹙眉，但還是接了。

沒開口，等對方說話。

方愿略帶急切的聲音傳來：“小戚沒打擾你休息吧？哎呀，真是抱歉這麼晚打給你，有件急事非得麻煩你不可。”

戚許走到窗邊，語氣平靜：“什麼事？”

“明天上午原本預定給A組排練二號廳的批條，行政這邊好像給弄錯了，系統里記錄的是給B組用了。但趙總監臨時決定明天要先看A組的進度，這要是撞了車可就麻煩，我記得你之前好像幫行政部代領過二號廳的鑰匙？備份的登記本在你那邊？麻煩你現在找找看，拍照發我一下？我這邊好協調更正過來。”

方愿語速很快，聽起來著急。戚許沉默了一下，記得那份登記本，確實在這里放過兩天，但早還回去了。

“登記本已經還回行政部，我這邊沒有。”

“啊？還了嗎？可我這邊沒記錄啊，要不你還是在你那邊找找看？或者你知道是還給誰了嗎？現在這個點行政部早沒人了。”

真莫名其妙的，先是下班堵加塞莫名其妙的工作，現在還追著到家，戚許心里嗤笑一聲，聲音淡淡：“我確實還了，如果行政部找不到，那是他們的管理問題，我這邊沒有備份，幫不了你。”

方愿聲音抬高，指責，“小戚，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這關系到明天全組的排練。”

黎川走到戚許邊，什麼也沒說，出了手。

戚許愣了一下，看著他。

黎川的眼神平靜，示意把手機給他。

戚許猶豫了一秒，還是把手機遞過去。

黎川接過手機，放到耳邊，聲音低沉冷淡，“方愿。”

電話那頭的方愿沒料到會是黎川接電話，聲音戛然而止，頓了好幾秒才重新響起，語氣瞬間變得：“阿川？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戚許有自己的私人時間，沒空理你工作上的失誤。”黎川冷聲繼續道，“排練廳的使用沖突是行政部的職責，出了問題由你們自己解決，而不是在非工作時間打擾無關人員。”

方愿在被噎得說不出話，支吾了一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黎川沒再說一個字，直接掛斷電話，將手機遞還給戚許。

戚許接過手機，抬頭看向黎川，他臉上沒什麼表，但心里莫名有種被維護的覺。

“經常這樣？”黎川問。

“偶爾。”

不經常找，但戚許也聽過別的同事閑聊吐槽，方愿工作出些小紕，喜歡讓別人幫忙收尾。

“以後直接拒了。”

“哦。”

戚許格溫吞，有些時候是不在意，但不代表樂意吃虧。

想了想，輕聲問：“你剛才那樣說會不會不太好啊？”并不是心疼方愿，只是覺得這樣直接撕破臉，以後在團里見面可能會尷尬。

黎川抬眼看，眼神不解，“你擔心？”

“不是。”戚許否認，“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弄得太難堪。”

“覺得難堪，是因為的行為本就該讓人難堪。”黎川的聲音冷淡，“你給留面子，只會覺得你好拿，下次還會用更蹩腳的理由來找你。對付這種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知道，的手段對你無效，而且會釘子。”

他的話一針見，戚許承認他說的是對的。只是習慣用冷淡和保持距離來應對，很這樣直接不留面反擊。

“哦。”低下頭。

黎川看著低垂的腦袋，忽然又開口，聲音比剛才緩和，“戚許。”

“嗯？”戚許抬起頭。

“你是黎太太。”他看著的眼睛，說得清晰緩慢，“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也不需要為任何人的無能負責，明白嗎？”

戚許的臉頰微微發熱，躲開他的目，胡點了點頭：“知道了。”

黎川今晚心好，手臉，“只有我能欺負你，別人不能。”

“……”

戚許下意識以為他又說的什麼葷話，畢竟兩人剛剛弄得瘋狂。

戚許瞪他，掰開他的手，“你也不能。”

他用另一只手腰，角揚起，“是麼？”

腰是的敏部位，戚愿直發，他的手又開始移，不了，笑著躲開，“黎川！”

黎川停了作，彎腰，跟對視兩秒，瓣上的。

“戚許我喜歡你笑。”

戚許不笑了，被他錮還要被他調侃，瞬間拉平角。

黎川看著的表，低低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戚許臉一紅。

“你不笑，還不允許我笑”

戚許覺得他今天特別怪，還逗。

但這種覺好。

心里竟然覺得甜甜的。

臨近年尾，黎川工作變得更加忙，戚許的演出也不斷。

剛結束一場演出，後天就要去臨市巡演，戚許給在出差的黎川發了微信。

對方在忙，晚上才回復消息，還問了演出的地址和酒店。

戚許沒多想，發給他。

巡演三天，湊又疲憊，好在一切都順利。最後一場演出落幕後，團里在當地一家頗特的餐廳包了場，舉辦慶功宴。

戚許選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下，沒什麼胃口，累得只想回酒店大睡特睡，夾了幾筷子清淡的蔬菜，小口喝著熱茶，偶爾對前來敬酒的同事禮貌抿一口茶。

知道自己酒量差，邊沒有悉的人，不敢酒，怕惹什麼麻煩事，畢竟有前車之鑒。

趙青松作為領隊，自然是宴會的焦點。他喝得滿面紅，嗓音比平時洪亮，四與人杯，眼神已經有些渙散。

過來們這桌杯，戚許隨著同事一起敷衍應付過去。

飯吃到一半，戚許覺得包廂空氣渾濁，悶得有點不過氣。低聲對旁邊的同事說了句“去下洗手間”，便起離席。

走廊盡頭有個不大的天臺，晚風有點冷，裹上的大，輕輕吁了口氣，片刻的寧靜。

然而，寧靜很快被踉蹌的腳步聲和重的呼吸打破。

“小戚？怎麼一個人躲這兒來了？里面多熱鬧。”趙青松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酒氣從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