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清市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戚許醒來時，窗外已經是一片薄薄的銀白。拿起手機，對著窗外靜謐的雪景錄了一小段視頻，發給了正在瑞士游玩戚冉。

戚冉最近更新社的頻率頻繁，分一些自己所見的異國的、食和風景，笑容看起來明放松。戚許看著玩得開心，心里那份一直懸著的擔憂，也稍稍放下了些。

午休，正打算去食堂吃飯的戚許被孫雨婷和李悅拉住，說樓下新開了家砂鍋店，搞活中，一起去嘗嘗。

三人點好餐，李悅迫切要分聽來的小道消息，“聽說行政那邊新招的人，下周來報到了。”

孫雨婷來了興趣，“男的的？怎麼樣啊？”

“的，聽說年輕的，好像是國外留學回來的舞蹈碩士？”李悅回憶聽來的碎片信息，“不太清楚，反正聽說專業能力強，長得也漂亮，家里好像也有背景的。”說著，眨了眨眼，眼神意有所指。

孫雨婷挑了挑眉，撇撇：“學舞蹈的跑去干行政？這度有點大啊，可別又來個難纏的主兒。咱們這兒廟小，經不起折騰。”

戚許低頭看手機，林時薇發來一連串哀嚎的表包，吐槽雅思備考的痛苦，喊晚上一起去吃火鍋。

戚許笑了笑，回復：【好啊，我好久沒吃火鍋了。】

孫雨婷見盯著手機笑，八卦問：“跟你老公聊天呢”

“老公”這個詞讓戚許指尖一頓，熄滅屏幕，把手機放到一邊，淡笑：“沒有，一個朋友。”

“哦，”孫雨婷拉長了語調，“快滿足我的好奇心小許，你跟你老公怎麼認識的啊？上次看他來接你，真的好帥啊，氣質絕了！”

李悅也投過去好奇目。

戚許：“相親吧。”

兩人震驚。

“你戚許需要相親你老公那種優質男需要相親”

戚許思考了一下：“也不算嚴格意義上的相親吧，就是通過朋友，偶然認識了一下。”

兩人又追問誰追的誰。

戚許敷衍幾句，又道，“快吃飯吧，下午還要排練呢。”

見不愿多談，雖然好奇，也不好再追問，互相換“我懂我懂”的眼神，話題轉向別的八卦。

傍晚的時候，雪停了，戚許給周姨發了消息說不回去吃飯，便打車去找林時薇。

林時薇選了家川味火鍋店，兩人趕到排了十幾分鐘才到們。

林時薇今天說服爸把工作辭了，人吃得一臉爽快和幸福，“嘿嘿，今天開始離苦海了，接下來就專心跟雅思死磕，覺頭發都要掉了。”

戚許笑，“你可以考過的。”

看著林時薇。猶豫了會兒，還是問出口，“薇薇，你認識方愿嗎”

“誰”沒反應過來，“方愿”

“嗯。”

“認識是認識，但不，家跟我家有點生意往來，以前一些場合見過幾次，怎麼突然問？找你了？”

“沒有。”戚許搖搖頭，“上次跟黎川出去，到他幾個朋友，也在。”

林時薇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嘖，你家黎總有跟你提過不”

戚許沉默。

林時薇深看一眼，繼續說：“好像剛回國不久，聽說在國外哪個舞團待了段時間，我也不清楚。以前跟黎川談的時候，就能來事的，心氣高著呢。後來好像是因為職業規劃談不攏，非要出國尋求更好的發展機會，兩人就分了，現在突然回來。”

頓了頓，“反正我覺得這人目的強的，跟我這種咸魚不是一路人，你稍微留個心。”

戚許了然點頭。

林時薇調侃一笑，“戚許你在意，是不是在意你家黎總了，看來你倆發展不錯嘛。”

戚許否認，“沒有的事。”

跟他只是結婚搭子，頂多對彼此有個生理需求，除此之外，不。

林時薇狐疑看了幾眼，明顯不信，但見不想多提他，也就識趣沒再追問。

夜深沉，雪花又開始零星飄落，無聲附在窗玻璃，戚許洗完澡出來，戚冉剛好打過來視頻，接通後屏幕出現戚冉帶著笑意的臉，背景是酒店房間。

“媽，今天沒出去玩啊”戚許笑道。

“早上出去逛了會，中午回來休息一下。”戚冉的聲音慵懶又愉悅，跟說起一些旅途見聞。

戚許含笑聽著，偶爾問一兩句，戚冉的氣看起來比在國好了不。

聊了一陣，戚冉的視線往戚許這邊的鏡頭背景掃了掃，問道：“小黎呢？還沒下班？你那邊都十點了吧。”

“他在書房呢。”

“哦，他工作倒是忙。”戚冉點點頭，停頓了一下，試探問：“小許啊，你們有沒有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

戚許微微一怔，有些無奈笑了：“媽，你怎麼也催上這個了？”

“他家人也催你了”

“提過一次。”

戚冉復雜神，放緩聲音：“他催的老人家也是想抱曾孫心切，那小黎他是什麼態度？他著急嗎？”

“他跟我的想法差不多，暫時沒這個打算。

視頻那頭戚冉沉默了幾秒，“小許，媽不是催你，媽其實希你能有個自己的孩子，起碼能一直陪著你。”又補充，“如果你自己真的不想生，或者覺得現在不是時候，媽也尊重你，你過得好，媽也就放心了。”

想到戚冉的況，戚許深吸一口氣，下鼻尖的酸意，“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不是現在，我們才剛結婚不久，很多事都還沒穩定下來，以後再說吧。”

“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規劃就好。”戚冉笑了笑，轉移別的話題，“家里下雪了，你出門多穿點，別著涼。”

“嗯，知道，媽你也是，玩得開心也要注意休息，別太累著自己。”戚許叮囑。

“放心吧，媽心里有數，好了，不早了，你那邊該睡覺了，媽也去洗洗出門再逛逛。”

“好，媽再見。”

“再見。”

視頻掛斷，屏幕暗下去，房門被推開，黎川走進來。

戚許抬眼看他，兩人對視上。

“我有事出門一趟，你先睡。”他說。

“好。”

他靜了兩秒，才走去帽間換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