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很快開始，戚許的節目在倒數，林時薇對前面那些節目沒什麼興致，直到戚許一水綠舞出現在舞臺中央，才拿起手機，邊看邊錄像。

音樂起，似流水潺潺，又似微風拂過竹林。

戚許開始舞。

舞臺上，的不再是自己的，是故事里的靈。

每一個眼神流轉都帶著戲，作水袖如流雲拋灑開。

的記憶準控制每一個角度和力度，心的投賦予舞蹈靈魂。戚許完全沉浸其中，置這場古典悠遠的世界。

臺下雀無聲，所有的都被臺上那抹靈的綠影吸引。直到音樂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的作定格，燈緩緩暗下。

隨即，臺下掌聲轟然響起。

林時薇抱著一大束香檳玫瑰到後臺化妝間，一眼看到在卸妝的戚許，走過去，揚起笑，“今晚絕了戚戚，每一個鏡頭都封神，我錄了超多高清視頻，回頭發你，絕對每一幀都能當壁紙。”

戚許被夸張贊逗笑，接過花束，“夸張。”

“一點不夸張，我皮疙瘩都起來了。”林時薇湊近，眉弄眼，“誒，說真的，跳這麼好，你家黎總沒來親眼看看？虧大了啊！”

戚許淡笑，“他忙。”

他怎麼會來這是不可能的，也沒有必要。

林時薇“哦”了聲，知道不愿多聊黎川，便挽起的胳膊：“今晚你們有安排沒，沒有咱們去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沒有。”

兩人說笑走出劇院後臺。

快要冬了，晚風帶著涼意。

剛走到門口燈稍暗，看見蘇微寧獨自站在那兒，一Max Mara大，襯得姿拔，手里握著手機打電話，側臉看起來有些冷。

“說了今天是我首演後的慶功宴，你怎麼又能臨時有工作？梁言敘，你每次都這樣。”的聲音不高，但在這相對安靜的區域清晰可聞，語氣里明顯的嗔和不滿，與平日總是一副高傲模樣不同。

戚許和林時薇的腳步下意識放緩，目與蘇微寧對上，戚許微微頷首示意。

蘇微寧正講著電話，看到們，尤其看到戚許，眼神淡漠掃過，又轉回頭對電話那頭抱怨，直接無視們的存在。

林時薇當即就不爽了，沖蘇微寧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用氣音對戚許吐槽：“真能裝。”

戚許輕輕拉了一下，搖搖頭，示意沒必要。們本就不，更談不上朋友，對方無視們也實屬正常。

就在這時，一輛黑的勞斯萊斯庫里南無聲到路邊停下，氣場與周遭環境格格不，瞬間吸引周圍幾個路人的目。

後車門打開，黎川邁步下車。他穿著一件質極佳的黑大，形頎長拔，夜晚的寒風吹他額前幾縷黑發。看起來剛從某個正式場合，周還帶著一未散的冷冽氣場。

目直接落在戚許上，朝走來。

“結束了？”他走到戚許面前，聲音是一貫的低沉平淡，出手接過手里裝著演出服和雜的手提包。

“嗯，剛結束。”戚許應了聲，對他突然的出現有些意外。

一旁的林時薇眼睛亮了，用手肘了戚許，眼神里滿是“還說他忙？”的八卦。

原本對著電話抱怨的蘇微寧，在黎川下車的瞬間，聲音就卡殼。舉著手機，神錯愕，目愣愣追看著他走向戚許。

是認識黎川的。更準確地說，是父親和哥哥無數次在家里的飯桌，公司的會議，反復提及想要攀附的對象。黎氏集團的掌舵人，一個只在某些高規格商業酒會上遠遠見過，連上前搭話都需要斟酌時機的男人。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還來接戚許？在認知里，除了跳跳舞，家境普通甚至可以說拮據的戚許？

黎川注意到戚許旁邊還站著人，目掃過林時薇，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上車吧，外面冷。”他對戚許說了句。

戚許婉拒，“我跟薇薇約了。”

林時薇趕擺手，“沒事兒，咱們不差這一頓，你跟黎總回去吧，外面怪冷的，不用管我，我開了車。”

戚許只好跟道別，讓到家了給信息。

司機早已恭敬拉開車門，戚許彎腰坐進去。

黎川隨後上車，關上車門。

豪車無聲駛離劇院門口，流暢匯夜晚的車流。

直到車尾燈都看不見，蘇微寧還愣愣站在原地，手機里約傳來梁言敘的疑，“喂？微寧？怎麼了？”。

回過神，倉促對電話說了句“沒事，先掛了”，便掐斷通話。

夜晚的寒風吹過，卻覺得臉上有點發熱。看著那輛豪車消失的方向，又回想了一下剛才黎川對戚許那自然卻又親的姿態，盡管平淡，但那種稔是裝不出來的。

戚許，什麼時候攀上的黎川？還讓他親自來接？這怎麼可能？

林時薇心大好，哼著歌，瞥了一眼還傻站在原地的蘇微寧，得意揚了揚下，腳步輕快去找自己的車。

車，暖氣和。

黎川下大，出里面的西裝襯衫和領帶，松了松領口，側目看向邊的戚許：“還順利？”

戚許看著窗外流溢彩的夜景，輕聲回答：

“嗯，順利的。”

“嗯。”黎川應了聲，便不再多言，打開手機查看郵件，屏幕的映著他沒什麼表的側臉。

兩人之間恢復慣常互不打擾的沉默模式。

回到別墅，已經快十一點。周姨還沒有休息，知道今晚演出，怕著肚子，給做了點夜宵，見人回來，說要去給熱一熱。

戚許阻止，“不用了，周姨，一會我再熱，您先去休息吧。”

“哎，好，你記得吃啊，別著肚子睡覺。”

“好，謝謝周姨。”戚許道謝後上樓洗澡。

洗完換上舒適的居家服，放松下來，頭發吹半干披在肩頭，下樓。

周姨給做的酒釀圓子，放微波爐叮一下，坐在餐桌前，慢慢吃著，不甜，味道剛剛好。

舞團工作群熱鬧刷著今晚演出的片段和照片，同事們互相吹捧，林時薇的消息也跳出來，連著發了好幾個「絕！」「封神！」的夸張表包，後面跟著幾條抓拍的高清視頻。

戚許角不自覺帶上笑意。

林時薇又發來一條：【錯過那麼的你，嘖，黎川沒眼福。】

戚許舀起一顆圓子，無奈笑了笑。

回完消息，樓梯傳來腳步聲，黎川也洗好澡，神比平時幾分冷。

他倒了杯水，拉開椅子在對面坐下。

戚許抬眼看他，頓了頓，客氣問：“你要不要吃點？鍋里還有。”

“不用。”黎川抬頭看一眼，隨後低頭打開手機。

戚許沒再管他，安靜吃東西。

氣氛算不上尷尬，莫名有種奇異的互不打擾的平和。

戚許吃完最後一口，放下勺子，收拾好碗勺準備上樓，他人還坐在那。

不知道是不是他前幾日的有意無意提醒，還是這點酒釀的微末酒意上了頭。

鬼使神差的，聽到自己平靜的聲音：

“做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