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輕笑了一下，低沉的氣音劃過寂靜：“如果你想現在，我可以配合，但你可能得小點聲，黎菁他們住隔壁。”

戚許的臉頰瞬間滾燙起來，抿，說不出話來。

他心莫名好，語氣安：“放心，在你沒做好準備之前，不你。”

“……嗯。”輕輕應了聲。

重新陷沉默，戚許以為對話已經結束，準備強迫自己睡時，他又開口了，聲音比剛才更低沉了幾分：“戚許。”

“嗯？”

“我是個正常年男人。”他的語氣平靜無波，“為了讓你能盡快適應和做好準備，或許，你能轉過來，試著靠近一點？”

他沒等回應，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你覺得不舒服，那就按你的想法做就好，不用勉強。”

戚許躺在原地，心跳如擂鼓。他的話直接得讓無所適從，卻又沒有任何強迫意味。

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轉過，面向他那邊。

依稀能覺到他注視的視線，不灼熱，但存在極強。

他看著，“今晚會覺得力大嗎？跟我家人吃飯。”

搖了搖頭，才想起他可能看不見，低聲說：“沒有，你家人都很好。”頓了頓，如實道，“只是我不太會與人相，做得不對的地方，你指出，我會改正。”

這是的實話，并非自謙，社于而言確實是耗神費力的事。

“你做得沒有不對。”

“好。”

“睡吧。”他的聲音放緩了些，“明天不用特意早起。”

“好。”

對話結束，戚許維持著面向他的姿勢，閉上眼睛，能清晰到來自他的溫和氣息。

其實不排斥他，他于，是一個很好的結婚對象，不在意，不干涉，當然對他也不關心。

次日早上。

戚許睜開眼，意識尚未回籠，到背後著的溫熱膛，沉穩有力的心跳隔著薄薄的料傳遞過來。一條結實的手臂橫亙在腰間，手掌自然搭在的小腹。

整個人幾乎被圈在黎川的懷里，鼻息間全是他上清冽好聞的木質香氣，混合著睡眠暖融融的溫度。

戚許瞬間僵住，睡意跑得一干二凈。記得自己昨晚兩人隔著距離，怎麼會……

小心翼翼將那沉甸甸的手臂挪開一點，指尖剛到他的手腕皮，那手臂卻下意識收攏了些，將更實往懷里帶了帶，頭頂傳來一聲模糊的低哼，帶著未醒的慵懶鼻音。

戚許屏住呼吸，一不敢。

過了幾秒，或許是的僵傳遞過去，後的人似乎清醒過來。橫在腰間的手臂頓了頓，然後，手掌像是無意識地在的小腹上輕輕挲了一下。

掌心溫熱，帶著一層薄薄的繭，過的真布料和其下更的，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兩人同時僵住。

朦朧的睡意和無意間的親昵，被這個清醒後的驟然放大，變得清晰而尷尬。

黎川的手臂遲疑地從腰間撤走。

後的熱源離開，清晨的空氣涌來，帶來一涼意。戚許立刻向床沿方向挪開，背對他坐起，耳不控制泛起熱意。

黎川也坐起來，抬手按了按眉心，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抱歉。”語氣聽不出太多緒，比平日更低沉些，“睡迷糊了。”

“……沒事。”戚許的聲音有些發，沒回頭，徑直下床，腳步略顯匆忙向浴室，“我先用洗手間。”

浴室門關上，暫時隔絕無聲的尷尬。

黎川看著關上的門，目深沉，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剛才細膩的。他掀被下床，走到窗邊，“唰”地一聲拉開了窗簾，雨過天晴，涌進來，刺得他微微瞇了下眼。

等戚許收拾好自己出來時，黎川已經換好服，依舊是括的白襯衫和西，看出來，開口：“早上想吃什麼？跟李姨說就好。”

“都可以，我不挑食。”

他隨口問：“今天有什麼安排？”

“下午團里有排練，要過去。”回答。

“幾點結束？我去接你。”他語氣自然。

戚許微微一怔，下意識拒絕：“不用麻煩，我自己可以回去。”

“不麻煩，”黎川朝門口走去，經過邊時腳步未停，聲音平穩卻不容置疑，“結束前發消息給我。”

跟在他後下樓，忍不住輕聲堅持：“真的不用，黎川，我習慣自己走了。”

走在前面的黎川腳步頓住，回過來看。

樓梯上方落下的線勾勒出他深邃的廓，眼神里帶著幾分審視：“戚許，我們現在是夫妻。”他陳述道，語氣沒什麼起伏，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力，“丈夫接妻子下班，是正常的事。”

“我知道，”戚許迎著他的目，手指微微蜷，“但我不需要你隨時接送，我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節奏，你可以忙你自己的事，不用管我。”

黎川沉默地看著，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看不出喜怒。

樓梯間的空氣微微凝滯。

“隨你。”半晌，他丟下兩個字，轉繼續下樓，語氣明顯淡了幾分。

黎菁他們已經回去，也不在。

餐桌氣氛沉默。李姨察覺到兩人之間微妙的氣場，布菜都變得小心翼翼。

直到早餐快結束，黎川放下餐，用餐巾了角，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狀似隨意開口：“晚上有個商業酒會，需要伴，你準備一下，下午我讓司機把禮服送到舞團給你。”

戚許握著勺子的手了，不喜歡這種場合，更不喜歡他這種不容置喙的安排。

抬起頭，看著他，“我晚上可能排練會很晚，恐怕來不及。”

黎川的目掃過來，“排練幾點結束？”

“不確定。”

“戚許，”他微微後靠，靠在椅背上，目平靜，“你是希我另找伴嗎”

他雖然沒明說，但話里話外在提醒的義務。

戚許確實沒有立場拒絕，應道：“好。我知道了，地點和時間發給我就好。”

早餐在近乎僵的沉默中結束。

黎川拿起外套準備出門，經過邊時，腳步頓了頓，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只留下一句：“禮服下午會送到。”

門被關上，留下戚許獨自坐在餐桌前，窗外明，心里卻像是被一層薄薄的霾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