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又到了兩道灼熱的視線。

馮澤遠轉過頭，看到旁邊靠墻站著的陳清野，猶豫了下，巍巍地舉起手：“要不，一起吃點？”

那個大帥比的臉更黑了，抱著雙臂的手青筋凸出，像是在控制自己不要沖上來搶一樣。

“……”馮澤遠默默地收回了視線，坐得遠了一點。

什麼人啊，跟沒見過水果似的。

岑舒賢排練完，從臺上下來，卻意外地看到陳清野還沒走，正站在觀眾席側面，抱臂心不在焉地和旁邊掛著工作牌的男生聊天。

收回視線，打算去和馮澤遠會合。

“等下。”陳清野冷淡的聲音。

岑舒賢回頭。

前面借口訓練鄒程一起離開禮堂後，陳清野看了看表，說忘了訓練其實半小時後才開始。

鄒程就去食堂吃飯了。

他在門口轉了會兒，還是決定去二層的輕食窗口給岑舒賢打包個晚飯。

一邊等飯一邊琢磨著怎麼給的時候，他正好看見角落里鄒程和一個陌生面孔的生在互相一口一口的喂飯。

陳清野低頭看著岑舒賢。

的漂亮絕對是可以統一審的那種等級，桃花眼笑起來盈盈如水，五致又純然。可是再漂亮也不能避免被辜負。

“你和鄒程……”他本想一下子挑明，又擔心會傷心，委婉試探道，“你覺得有人還和別的異吃飯，是不是很可惡？”

岑舒賢：“……”

生平第二次無言以對的覺，竟然發生在同一天。

陳清野清黑的瞳孔看著他，似乎在等的答案。

“這個……”著角思索。

“舒舒，走吧，我們去吃飯。”馮澤遠走了過來，“我請你吃小炒？”

好了，不用回答了。

岑舒賢著頭皮轉過，朝馮澤遠點點頭：“走吧。”

岑舒賢和馮澤遠并肩走遠後。

陳清野一把將手中的輕食拍進了旁邊的朋友懷里：“你爹給你帶的晚飯。”

“啊？我吃過飯了啊，野哥。”朋友一臉懵，看到陳清野的表後，又把那句“這晚飯素得是給羊吃的嗎”咽回了肚子里。

-

又過了兩周。

九月末的最後一場雨，將芝城帶進了秋季。

岑舒賢不停地低頭看著表，匆匆地背著包走進食堂。

“兩個蛋，一杯豆漿。”

從大媽手里接過早餐，又快步朝校外走。

清晨時分的校園，路上人煙稀。太還沒完全頭，天空是淺淡的霧靄紫。

岑舒賢飛快地邊走邊吃著手里的蛋。

快到校門口的時候，後有車燈打過來，腳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在瑩白的燈里晃。

一直沒有按喇叭。

岑舒賢反應過來，側讓到一邊。

一輛暗夜黑的布加迪威龍緩緩從邊駛過，在前方靠邊停了下來。

默默咽下口中的蛋。

……學校里還有人開這種車。

走過去，到門衛室前的時候，看到車上的人長一邁下了車。

陳清野。

晨霧里那張臉顯得更冷白和清峻。

學校里車輛進出都要拿駕駛證在門衛登記。

岑舒賢收回視線，看向門衛室窗口臺子上放著的那只黑碳素筆。

輕輕抬了一下手肘，把筆蹭到了地上。

彎腰撿筆的時候，陳清野站定在了面前。

岑舒賢的目一路逡巡過他的長、窄腰和寬肩，最終落在陳清野臉上。

彎了彎眼睛，將手中的碳素筆遞出去：“喏，你要用吧？”

他垂眼看，瞳孔漆黑冷淡，像是因為剛醒，倦懶到沒什麼表，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接過筆：“……謝謝。”

兩人的指尖一及分。

陳清野轉過，骨節分明的手將駕駛證遞給門衛，另一只手在登記冊上龍飛舞地寫下名字和信息。

岑舒賢歪頭看了一眼登記冊，像是一字一頓在念上面的字：“陳清野。”

“嗯。”

陳清野應完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反應太過自然，就像是等著他名字一樣。

“你手好冰啊。”他聽到岑舒賢清甜的聲音，得像晨霧，“我幫你捂一下吧，嗯？”

第04章 魚

岑舒賢站在陳清野側，看到他的手頓了一下。

野字的最後一勾，暈開一個濃重的墨點。

陳清野把那只碳素筆在手上轉了一圈，然後進筆帽里，抬眉看。冷峻的臉上沒什麼神，似乎只是靜觀其變等待的下文。

岑舒賢微微笑了笑，將手中的豆漿遞到他面前：“喏，用這個捂捂手？我剛在食堂打的，很燙。”

陳清野的眉頭微蹙了一下，沒作。

又把手往前了，聲音更輕了一些，尾音拉長，故作失落：“嗯？不接嗎？”

用這種語調跟男生說話，屢試不爽。

這次也毫無意外地功了。陳清野點了一下頭，從手中接過，倦懶地挑眉：“哦，謝了。”

陳清野轉，大步朝自己車的方向走，一手舉著那杯滾燙的豆漿。

一邊想，他這輩子第一次在手里拿這種紙杯。

心不在焉地走到那輛布加迪威龍前，陳清野才注意到後亦步亦趨的那道綽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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