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進退兩難。

皇後語氣溫，“那便是有了？”

貴只能認下這個名頭，艱難吐字道：“臣絕無冒犯之意，只是一時心直口快，這才惹得聞姑娘不快。臣日後定當謹遵教誨，先思再行，絕不再犯今日之失。”

皇後輕飄飄道：“既然如此，你今日且先回去靜靜心，在閨中抄禮記三遍于宮中吧。”

說罷，也沒有給貴辯駁的機會，只含笑對聞雪點了下頭，轉上座。

宮宴無趣，也只有之前這小小的波折，好似一點漣漪，轉瞬就消散不見。

竹聲起，貴伏于地上，被使帶走，轉眼就消失在宮道之中。

為皇後不喜，又被趕出宮宴，多半要為京中的一樁笑談。

聞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不多時，皇後離席，幾位相的貴彼此談起來。

聞雪今日前來這里，只是想來看看那幾位與聞家議親的年郎君。

方才在水榭那邊已經見了個大概，也有點倦怠，把玩著手腕上的一枚玉珠。

小公主和聞雪邊的貴換了位置，自己坐到了邊，手肘擱在木幾之上，眼地看著。

聞雪百無聊賴，順手給邊的小公主變了幾個戲法。

也不是多難，都是哄孩子的把戲。

小公主卻很高興。

抱著的擺，仰頭問聞雪什麼時候能做的表嫂。

下輩子吧。

聞雪心中雖然是這麼想，面上卻不聲，只小聲和公主解釋道：“殿下的表兄……不太愿意。所以公主殿下，臣應該是做不了你的表嫂的。”

其實更不愿意。

但是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讓他是皇親國戚呢。

小公主瞪大眼睛，簡直不相信為什麼會有人不愿意。

叉著腰，“楚表兄簡直是太沒眼了！”

小公主這樣很像是一只炸的貍奴。

聞雪沒忍住，了下公主翹起來的頭發，順便很認同地在心里點了點頭。

他確實沒眼的。

心下思忖之際，倏地聽到一聲極清冽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悉的遐草香氣。

“說誰沒眼呢？”

第14章

聞雪下意識抬頭看去，只見楚珣雙手疊，半低著眼看向小公主。

察覺到的視線以後，他眼瞼稍抬，對上的瞳仁。

耳下晃的那顆珍珠更礙眼了。

楚珣回想了一下，從前數次見面，的確沒有見帶過耳珰。

應當是新穿的耳。

楚珣俯下順手在小公主頭上了下，把的頭發都得七八糟的。

“小鬼。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小公主顯然是有些怕他，但還是堅定地擋在聞雪面前，然後才蔫道：“……楚表兄。”

飛快地瞥了一眼楚珣，聲音更低：“但你就是很沒有眼嘛。”

楚珣有點詫異地挑了下眉，他雙手環看向聞雪，“你給這個小鬼灌什麼迷魂湯了。”

他神有點懶倦，尾音微挑，瞳仁得很黑，稠的睫半斂。

聞雪故作不解，“楚小侯爺難道沒有想過，或許公主殿下說得是肺腑之言呢？”

楚珣看，隨後抬笑了聲。

小公主有點害怕，趁著楚珣不注意，已經溜到使那邊了。

此時躲在使後，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默不作聲地觀察著這邊。

梨花樹下只剩下聞雪和楚珣兩人。

縱然席間還有竹管樂，但是周遭的視線卻又時不時落在這邊。

聞雪上下看了看楚珣，“這邊都是眷，楚小侯爺過來做什麼？”

過來就過來，又為什麼到自己這里。

現在最怕的就是又有人覺得他們兩個人很般配。

來找公主嗎？

可他看上去也不像是有耐心去哄孩子的吧。

一口一個小鬼的，還好意思說脾氣差。

楚珣隨口回答道：“來看你哭沒哭。”

也算是實話。

畢竟方才好像真的還，在意的？

楚珣雖然覺得自己說得是公允之言，但是萬一真的把這個麻煩鬼惹哭了也很不好辦。

聞雪聞言，抬了下眉梢，“恐怕讓楚小侯爺失了。我并不在意你的想法，還不至于因為你的一句話就傷心。”

就知道他來沒安什麼好心。

原來是想來看笑話。

楚珣其實大概也能猜到沒那麼容易哭。

只是怕麻煩，才順便來看看。

他此時站在面前，突然想到周圍那一群世家子弟都覺得很漂亮。

方才在水榭，聞雪出現以後，他們簡直把這輩子看過的酸詩都念了個遍。

楚珣此時低著眼看。

就還好吧。

旁人所說皆是見之忘俗，難以移開雙目。

至他是移得開。

春瀲滟落在上，擺逶迤散開，極白，步搖晃，珠玉瑯瑯。

有幾片梨花花瓣飄落，正巧落在發中。

散落的發似綢緞，乖順垂在後。

楚珣看了一會兒，語氣懶散，“你頭發上落了花瓣。”

又來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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