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上他？這話說不出口。

心有仰慕？那不就是明擺著要被楚珣占便宜？

對他無意？幾個腦袋啊敢這麼說話。

猶豫如何措辭的時候，旁邊有人上前道：“參見娘娘。”

能在這里落席大多是京中家世出眾的貴，按照道理來說，斷然做不出這種在人前話的事來。

皇後視線在那位貴上停留片刻，只淡聲道：“起罷。”

聞雪也抬眼看向那位貴，正是之前與王菱小聲談的那位。

生得清秀婉約，視線與聞雪對上半瞬，隨即很快錯開。

貴依然維持著行禮的姿態，俯垂首，“臣失儀，還請娘娘責罰。只是事出有因，臣并非有意，是為聞姑娘解圍而來。”

皇後挑眉反問，“解圍？”

“是。臣雖知曉娘娘好意，”貴輕聲，“但聞姑娘方才出言猶豫，其實并非是在思慮，而是因為實在不便回答。”

“至于是什麼緣由，娘娘一打聽便知。”

落音雖輕，但卻非常篤定。

聞雪眼睫稍抬，一下就明白了說得是什麼。

是指楚珣剛剛的那句話。

縱然聞雪本意也是想開口委婉讓皇後收回這個想法，但是自己說出口，和別人提及這件事，完全不是一個道理。

原本只是世家子之間的幾句議論，并算不得什麼，但此時稟告到皇後面前，還是在想要撮合聞雪和楚珣的況下。

顯然——

是想讓聞雪下不來臺。

京中貴在京多年，大大小小宮宴無數，早該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不可能不明白自己說出口的話是什麼意思。

聞雪看向那位貴，笑著問：“這位阿姐想讓娘娘打聽什麼？”

貴心下微頓，回笑道：“自是有關聞姑娘與楚世子的事。聞姑娘一時困頓，不便說出口，是以我來替聞姑娘解釋，也是善緣。”

聞雪輕笑，轉而垂首問皇後道：“娘娘可否容臣問幾句話？”

皇後對這個很有好，道：“允。”

聞雪對貴問道：“阿姐想說的，是楚小侯爺方才在水榭時，說我不過爾爾這句話吧？”

此言一出，周遭靜寂幾瞬。

皇後亦是詫異，抬眼朝著這邊看來。

貴也沒想到聞雪這麼坦然說出口，笑意停滯片刻，隨即不知道該說什麼，下意識看向不遠的王菱。

不說話，聞雪就當是默認了。

“阿姐所說，確有此事。只是從我方才經過水榭前來席間，不過半刻鐘的時間，今日席間只允許帶一位婢子，我是很好奇，水榭那邊的消息，是怎麼傳到阿姐的耳中的？”

“更何況，這還僅僅只是一句笑談，遠不至于闔宮皆知，就連娘娘也暫未聽聞，還有意撮合我與楚小侯爺。”

聞雪頓了下，“還是說，阿姐手眼通天，就算是宮中的風吹草，也了如指掌？”

畔微抬，“況且方才皇後娘娘問我覺得楚小侯爺如何，還未言及其他，應該和這件事沒有關系吧？即便是楚小侯爺覺得我泯然眾人，那也應該是娘娘之後該過問的，阿姐現在前來擅自稟

告，是否有越俎代庖之嫌？”

說話間不不慢，眼瞳彎彎，毫不見任何步步之態。

“我雖才來上京不久，也知曉宮中自有規矩，阿姐在上京已久，應當比我要更清楚吧？”

貴張口辯，“我……”

大概是思及這番話已經到了很嚴重的程度，稍有不慎可不僅僅只是一句玩笑就能揭過的。

又倉皇對上皇後，恭順道：“臣雖一時失言，只是因為方才急，但絕無以下犯上之意。”

皇後笑了聲，沒有開口。

聞雪歪了下頭，“哦。那就是說，阿姐其實本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想讓我難堪而已？”

貴不敢置信地看向。

果然是武將之後，說話簡直、簡直就是鄙至極！

京中眷說話彎彎繞繞，就算是心有不快，但畢竟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也總會給上對方幾分薄面。

從來沒有如這樣明明白白地挑破的。

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貴面漲紅，求助一般地看向皇後。

皇後在宮中多年，這群小丫頭之間的把戲自然也看得明白。

只是詫異這個聞家的小姑娘，看著溫弱，實則卻是個一點也不能吃虧的子。

倒是和楚珣有些像。

也就是面上帶笑，看著散漫，實則恣睢妄為得很。

皇後心中失笑，倒也沒有再準備出口撮合，只隨意看向方才的貴，溫聲問道：“如聞姑娘所言，你是這個意思嗎？”

這邊的談話不便被公主聽見，早有使將公主抱起退至一旁。

小公主聽不清們這邊說話，只眨眨眼睛，咬著手指，就這麼看著聞雪。

也不知道母後有沒有把楚表兄賞賜給這個阿姐。

小公主想，很喜歡這個漂亮的表嫂。

皇後的問話雖然溫，卻顯然沒有給人搪塞的余地。

貴沉默片刻，才艱開口：“臣……”

在這里止住，顯然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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