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雪并不太習慣這樣的，一下子倦意全消，抬眼看向鏡中的自己。

“好了？”

春桃從匣子中找到一條淡輕紗披帛，比對了一下聞雪上的服，“好了小姐，馬車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馬車也燃了香，聞雪昨日睡得晚，撐著車的小幾不知不覺昏睡過去。

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停在宮門前，旁邊的春杏探出頭去問道：“到了？”

車夫連忙恭聲道：“宮中規矩重，馬車只能停到這里了，剩下的路恐怕要小姐步行前往了。”

聞雪攏了下剛剛到前的頭發，“知道了。”

只在三年前封郡主的時候來過一次宮中，那個時候年歲尚小，對于宮中也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只記得宮中的糕點還好吃的。

除了在這里遇上了楚珣。

聞雪來得不算早，大部分的貴都已經席。

是以宮道上并無什麼同行的人，前面兩位領路的侍躬在前，順便不聲地打量後的。

聞雪在宮門前，只與監談了兩句，隨後就由兩個小太監送前去宴中。

是以這兩個小太監并不知道後的到底是誰。

宮中年年辦宴，京中稍微有頭有臉的貴，宮中的人大多都能瞧個眼。

但是後這位，卻是從來都沒有見到過。

兩個小太監以目示意，相視之際輕搖了下頭，最後也沒想起來這位到底是誰家的。

穿行過宮中甬道，前面豁然開朗。

那兩名小太監彎腰道：“姑娘。前面就已經到了。”

聞雪還了一禮，輕聲道：“多謝兩位公公。”

方才還不覺得，現在轉過來，那兩個小太監瞧見長相紛紛愣怔片刻，隨後才寵若驚地連連擺手，順拐著走了。

兩條都快扭麻花了。

聞雪看了看正在宴中的幾位貴，終于看到沈宜葶，正坐在角落和自己打招呼。

走過去，沈宜葶問道：“簌簌，你怎麼這麼晚才過來？”

“晚嗎？”

明明提前了整整一刻鐘。

“別人都是提前一個時辰就過來了。”

這里的貴基本上都是發髻致，珠翠映目，若是提前一個時辰，這不得天不亮就起來梳妝打扮？

聞雪：“皇後娘娘和貴妃都還沒有來，來這麼早做什麼？”

“大多是為了楚世子。”沈宜葶道，“今日這場賞花宴名為賞花，實則是皇後想為他瞧瞧有沒有合適的貴，畢竟他一直到這個歲數了都還未家，陛下和皇後都在為他心著這件事。”

“為了楚珣那我來這麼早干什麼？”聞雪回道，“他就算打一輩子都和我沒關系。”

這話也是。

沈宜葶難得看聞雪提起一個人這麼生氣，忍不住笑了下，隨後提點道：“這場宴排場極大，基本上京的貴都來了，早前有使來提點過，說是有品級的貴，以及朝中二品以上的吏家中貴，都在另外的地方就席。”

怎麼這麼麻煩。

聞雪才坐下沒多久。

“往哪里走？”

沈宜葶道：“不遠。穿過前面那條宮道就能看到水榭，就在隔岸。”

·

水榭那邊已經聚滿了世家郎君。

大多都對那位傳說中的聞家大小姐十分好奇，尤其是那幾位曾經去過聞家提親的世家子，都被旁邊的人盤問。

上京民風開放，這種事也無傷大雅。

況且今日這場賞花宴本就是為了姻緣相看之事而設立，是以剛起了一個話頭，旁邊的人也興高采烈地接上。

“說說說說，李兄啊，你才去過聞府就對那聞大小姐提親，到底見到了沒？”

被做李兄的男子霎時間有些害，漲紅了臉，“見、見是見到了。”

“見到了？長什麼樣子？”

“隔得太遠，沒看清。就只看到了個模糊的形。”

“連臉都沒瞧見，那你怎麼隔日就去提親了？你怕不是誆我們的吧，咱們幾個可是真的把你當兄弟，你卻藏著掖著不告訴我們是吧？”

李兄連忙想解釋，但是越解釋越結，回道：“不、不是這樣的。我雖、雖然沒看到那位聞姑娘到底長什麼樣子，但是遠遠聽到了、的聲音。很好聽，很溫，我雖然門第不顯，但心中思慕這樣的姑娘，所以、所以才……”

他雖說不顯，但也是自謙。

今日能出現在這里的世家子，要麼是祖上蔭蔽，是有名的簪纓世家，要麼就是朝中有親眷為，手握大權。

看他這說話磕磕絆絆的樣子，想來聞大小姐也不可能看上他。

旁邊的人也沒準備再問他了，轉而問向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程屹。

“程三。我是記得聞家與你們家本就是毫無關聯，本沒有邀請程家吧，那怎麼我聽說前往聞府求親的人，也有你呢？”

穿青衫的世家郎君，氣度瑯瑯如玉，周清貴無雙。

正是程家行三，程屹。

程屹才出眾，相貌更是清俊，上京心儀他的貴也是眾多。

他已至弱冠都未家，早前想要和程家結親的也不在數，卻又都沒了什麼下文。

沒想到現在卻是程家主前去聞府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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