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

怎麼涼嗖嗖的。

李司直納悶地攏了下自己的襟，回頭看看自己那位年紀輕輕的上司，居然難得地，覺這位上司現在心不錯。

但是是個怎麼不錯法，他也不知道。

按照自己這麼多天跟在這位侯府世子邊的推測，一般來說，他笑的時候未必是真的開心。

有可能他笑得越開心，有人就要倒霉了。

但李司直覺得，這位世子現在好像是真的高興。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李司直思索著，半晌，突然福至心靈。

難道是因為那位聞家大小姐？

可是剛剛看楚珣的樣子，怎麼覺他好像與那位聞家大小姐關系不睦呢？

不過想想，也有可能只是用冷漠來掩藏自己火熱的心罷了。

李司直胡思想的時候，楚珣卻突然開口問他：“我長得很嚇人？”

“那哪能啊！”李司直本沒有放過這個拍馬屁的機會，“這整個上京城誰人不知道，那威遠侯府世子，楚珣楚小侯爺那是一個風度翩翩，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儀表堂堂……”

楚珣有點懨懨地打斷他，“行了。”

李司直眼睛滴溜溜地一轉，突然靠近楚珣，低聲音道：“世子。其實我都知道的，你不必張，你今日這一打扮極其俊俏，想要迷倒哪位姑娘家那都是手到擒來！”

怎麼越說越離譜了。

楚珣問：“你都知道什麼？”

嘿呀。

這還裝傻呢。

這不都被他這個心細如發的大理寺司直給察覺到了。

李司直聲音更低，神神道：“我方才仔細想了想，世子不想讓我接近那聞家大小姐，然後沒多久自己又過去了，這滿臉春風地回來，現在又突然有了容貌之憂，患得患失，實在是太明顯了，世子這分明就是……”

李司直篤定地接道：“對那聞家大小姐有意！”

第05章

楚珣覺得這個李司直可以說得上是腦子有點問題。

……他對聞雪有意？

李司直這兩只眼睛長在臉上難道是當擺設的嗎。

楚珣雙手環，稍低著眼瞼問他：“你哪只眼睛看出來的？”

其實他話里的譏誚之意很明顯了，只是可惜李司直完全沒有聽出來。

“下自然是兩只眼睛都看出來了，簡直就是溢于言表！”李司直語氣激，但顯然是低了聲音，“其實世子也不必過多憂慮，以世子的相貌與家世，想來這位聞大小姐心中也對世子多有仰慕。”

這可別。

他還想多活幾年。

楚珣雙手撐起，語氣懶散地回道：“我對聞大小姐并無想法。”

李司直點頭應和：“嗯嗯。”

楚珣接著道：“我與不過幾面之緣，仰慕更是無從談起。”

李司直這回沒說話了，只覷著楚珣，一只眼睛上面寫著‘我懂我懂’，另外一只眼睛上寫著‘不可說不可說’，臉上漾著春意，角含笑地不說話了。

楚珣：……

我他媽。

楚珣也懶得再解釋了，反正他日後也不會再遇到聞雪，況且給李司直十個膽子也不敢把自己的事往外說，他怎麼想怎麼想吧。

回城的路上倒也沒有再出什麼變故。

只是除了李司直時不時看過來的含笑視線以外。楚珣剛開始還有些不自在，後面已經完全視若無睹了。

楚珣回大理寺後清點了一下流匪的數量和私藏的軍械，理完這些，又去了一趟東市的布料鋪子，回到府上已經是酉時末。

他本來準備直接回院中休息，走到半路中突然想到什麼，抬步走向主院。

威遠侯府占地頗大，主院中所居的正是當今天子的胞姐，昭明長公主。

早年天子年紀尚輕的時候，群臣心思各異，是這位長公主殿下扶持著天子坐穩位置，嘔心瀝輔佐天子，一直到二十多都還未定親，直到後來天子足以獨當一面之時，才逐漸淡出前朝，轉而下嫁家。

昭明長公主與今上甚篤，連帶著楚珣這個長公主獨子，都被今上視為己出。

站在院外的管事隔著老遠就瞧見楚珣了，小跑著走過來，滿臉帶笑地問道：“世子爺今日怎麼到這里來了？”

楚珣問：“母親歇息了嗎？”

“才這個點，夫人哪能這麼早就歇息了，”管事說，“老奴前去稟告一聲，世子在這里稍等片刻就是。”

楚珣剛想住他，那管事早就一溜煙跑到院中去了。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是因為聞雪那件寢。

他方才去了一趟東市的布料鋪子，掌柜的把所有的布料都拿給他看了一遍，他都沒看到像是之前上穿的那種料子。

既然說了賠十件，總不能言而無信。

昭明長公主見多識廣，京中有什麼珍貴非常的布料，多半都會經的手。

但

楚珣之所以猶豫，顯然也有道理。

他現今已過弱冠，這個歲數的，京中大部分世家子弟早就已經婚，孩子都有了的也是尋常，稍微不濟些的，至也都議了親。

長公主早就已經有心催促他，現在他問這種事，難免讓多想。

楚珣已經在想等會兒怎麼走的時候，剛轉了個，就聽到步搖晃的伶仃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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