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清冷權臣的侍妾》 第9章 第九章 “你若想脫,我不阻你。”……
第9章 第九章 “你若想,我不阻你。”……
第九章
正月十二日,年味散了,街上那些渡江來販貨的年貨攤子漸漸變。
裴府摘下各油紙糊的福祿花燈,撤下門楣上掛的紅綃燈籠。
管事們也將去年的賬目,呈到大夫人沈氏面前,讓過目。賬面上大差不差,沈氏便也輕拿輕放,不予苛責。
年初對賬是高門大院裏最難熬的一關,如今平順度過,各院管事臉上俱是喜氣洋洋。
裴老太太是個慈善人,知道諸事順遂,還特意將那些吃不完的糖瓜棗栗送去祭竈,再分發給各院的丫鬟小廝,讓闔府的僕從們沾沾喜氣。
就連林蓉也分到了兩條黑糖年糕、一袋炒瓜子。
下午正好,春花曬時,和趙婆子閑聊。說起林蓉接連幾夜講夢話、睡不好的事,趙婆子諱莫如深,趕送了林蓉兩芝麻桿,讓到窗臺上,也好收一收災年竄的瘟鬼。
又過了兩天,裴府備好明天出行的箱籠。
此次上普陀寺進香,實是頂好的差事。
每逢裴老夫人寺禮佛,院的嬤嬤們都會給下人們散一筆賞錢,因t此裴家的奴僕無不想跟著老太太出門上香。
只是出行的人數有限,若非林蓉和趙婆子關系親厚,恐怕也得不到這樣的機會。
林蓉知道趙婆子出了大力,心裏激。
夜裏,特意蒸了糯米,搗甜糍粑,再煎得焦香,淋上崖,送去給趙婆子下酒。
趙婆子就吃這口綿彈牙的煎糕,得了林蓉的孝敬,喜得見眉不見眼,連聲誇乖巧。
林蓉伺候好趙婆子睡,又踅出了門。
沒等林蓉走兩步,劉管事的兒子劉青山氣籲籲跑來,將堵了個正著。
劉青山是劉管事的獨子,今年二十歲。雖長得不算醜陋,但個子不高,貪財好。
前些日子,劉青山了竈房裏的魚翅燕窩,又倒手賣給酒鋪,害得裴老太太的年宴上湊不齊十多盅魚翅湯,險些丟了大臉。
劉青山的惡行敗,氣得沈氏拿人發落,差點打斷他一雙。
還是劉管事哭天搶地力保兒子,方才留下劉青山一命。
劉青山貪圖林蓉的,之前司纏,消停了一段時間,如今刑滿釋放,又出門蹦跶。
林蓉不理他,轉要走。
劉青山見絕,忙上前來與拉扯:“蓉兒!蓉兒!你等等我!”
林蓉被他拉扯袖,氣得腔起伏,罵了聲:“你做什麽?!小心我和阿婆告狀!”
劉青山知道林蓉是趙婆子罩著的人,不敢同來,只喚了一聲:“蓉兒,你這人也忒不識好歹了。你去普陀寺禮佛的機會,可是我專程和我爹求來的。若非我執意要帶你去,恐怕你還得不到老太太的賞賜呢。”
林蓉知道劉青山在胡說八道,懶得理他,作勢要走。
劉青山見林蓉不領,又急急追來:“我和我爹說好了,你要是嫁我,聘禮給二十兩銀子,而且他還會去老太太跟前,為你討個進院做事的恩典!”
劉青山自覺此番安排,有錢又有權,當真是面至極。
奈何林蓉兒就沒有在裴府久留的心思。
先不說時差點被劉管事打死在雪地裏,多虧裴瓚路過,方能撿回一條小命;再者,兩個奴才生下的孩子,頂破天也是家生子,好不容易有了贖的盼頭,又怎願子孫後代繼續為奴為婢?
林蓉夠了那種任主子擺布的無日子,就想出府,像個人一樣自在生活。
況且劉青山這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糾纏府上丫鬟了,上說喜歡林蓉,私下勾搭小姑娘,還有外院的小姑娘不識人心,真被他騙了子,險些懷了胎。
林蓉又不蠢笨,怎可能和他糾纏不清。
但劉青山到底是管事的兒子,林蓉不敢真的和劉青山撕破臉,只加快腳程,一溜煙跑回奴僕們休息的後罩房裏,栓好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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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各房主子呼奴喚婢,鬧鬧嚷嚷坐上馬車,啓程前往普陀寺。
林蓉也在下人坐的堆貨牛車,一路浩浩上山。
這次正月參拜神佛,裴老太太專程帶了三牲食、糟鶩時菜,還請僧人取來蓮花燈,供在普陀寺裏祈福。
裴老夫人聽完法事講經後,謝知府攜妻帶,親自來接裴家人去山中別院小住。
裴家有的男人,唯獨裴瓚一人。
謝知府的品階又低裴都督那麽多,自然要攜禮拜謁,恭敬有加,不敢擺什麽遠親舅父的譜子。
此次賞梅宴,有大都督裴瓚鎮場,江州場的吏翻不出什麽浪花。在場的衆人各個提心吊膽,厚著臉皮上前,殷勤討好裴瓚。
就是見了裴家的僕婦,那些衙門署裏的老爺也得笑臉相迎,口頌新年新禧,不敢有毫的慢待。
眷們那幾神氣的尾翎被裴瓚剪了,下人們伺候起賓客,便極為舒心稱意,不會什麽磋磨。
只是林蓉實在有點背時運,竟被東道主的兒謝依棠盯上了。
上次謝依棠在除夕宴上丟盡面,回家還被謝知府罰跪一夜,甚至足半月。
越想越氣。
謝依棠不敢怨裴瓚,自然要千方百計折騰那個讓當衆出醜的小丫鬟。
若不是林蓉心機深沉,非要把一盞茶水潑上,謝依棠怎會當衆罰人,還被裴瓚逮個正著?
因此,謝依棠故意半道攔下林蓉,點著的腦門,命令:“你……過來伺候本小姐!”
謝依棠是裴家二夫人的親侄,也就有膽子使喚裴府的奴僕。
林蓉吃過教訓,知道這位目無下塵的謝小姐實在不好惹,縱然心中驚慌,但也強行鎮定下來,跟著謝依棠來到遠庭院的燒宴。
林蓉心知肚明,謝依棠再愚鈍,也知道賞梅宴人多眼雜。
就算謝依棠心裏存氣,至多折騰兩下林蓉,卻不敢要林蓉的命。
免得謝依棠當衆打殺裴家奴僕,又要與裴瓚撕破臉,挨父親的罵。
不過謝依棠手上下的一點小折騰,也足夠林蓉吃不了兜著走了。
謝依棠自己要吃羊油串子,等林蓉烤好了,又把那簽子往雪堆裏一扔,怒氣沖沖地道:“這般膩味,你是想噎死我麽?!倒是個刁奴,心思深沉,瞧著就討厭!滾去雪地裏跪著!”
林蓉不敢抵抗,利落地起,低眉順眼地跪到雪堆裏,連頭都不擡。
這樣一個逆來順的木頭人,倒讓謝依棠滿腔怒火無發,仿佛一拳打進棉花裏。
謝依棠心氣不順,但看著風雪中凍得瑟瑟發抖的小姑娘,又覺得林蓉不過一個奴婢。
奴僕本該如此低賤,又怎敢給主子甩臉子?
謝依棠懶得搭理林蓉。
要陪著阿娘打牌,急忙離開,任林蓉被風雪吞沒。
林蓉在雪地裏凍,的肩頭披滿了雪絮。
可沒有主子吩咐,又不敢起,只能盼著外院缺人手,趙婆子能奉老太太的命,過來傳喚奴僕,往各院送菜。
許是林蓉的祈求當真撼上蒼,馮叔路過燒的庭院,恰巧看到林蓉像一只凍傷了的雀子,蜷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這是怎麽了?”馮叔多看了兩眼,很快就有小廝給他解釋來龍去脈。
敢是謝家小姐裝大尾狼,打裴家的奴僕來了。
馮叔跟著裴瓚走南闖北,又是都督府唯一的老管事,自然眼高于頂,連這些家小姐也不放在眼裏。
他冷哼一聲,想到近日送膳的奴僕不夠盡心,老是躲懶,甚至在收拾碗碟的時候,還會吃飯食……倒不如擡舉林蓉一回,積一積德。
于是,馮叔朝林蓉招了招手:“蓉丫頭,大爺快跑馬回來了,你去院子裏送膳伺候吧。”
林蓉當然明白,馮管事是隨意想了個由頭,救于水火間。
林蓉激地點頭:“噯,馮管事,我這就去送膳。”
說完,林蓉扶著凍腫了的膝蓋,巍巍站起。
馮叔見一瘸一拐走遠,走路的姿勢僵,分明是凍傷了雙。
庭院角落又沒有人看著跪地,何必這般老實罰……這丫頭的心眼,倒是真實誠啊。
-
林蓉方才在雪地裏跪了半天,沾滿雪絮。屋裏火盆一烘,濘濘的全浸到小,肚子登時既又冷。
但給裴家主子送膳是大差事,林蓉不敢有毫怠慢。
只能忍過這一遭,再回房裏換衫。
等林蓉提著食盒來到裴瓚備膳的花廳,看到整個花廳都鋪滿了貴重的波斯地毯,一時間愣在原地。
貴人主子們敢穿鞋,可不過是個人微言輕的奴婢,倘若踩髒了這塊毯子,也不知會不會被主人家責罰。
林蓉猶豫不決。
既擔心褪鞋,不夠雅觀,又怕耽擱太久,手裏飯菜變涼……
沒等想出個兩全其的法子,屋外已然傳來了篤篤的馬蹄聲。
月門外的一道幽徑,無數雪泥飛濺,一襲勝雪廣袖翩躚,迎風獵獵作響。
沒一會兒,清雋俊逸的男人策馬臨近。
來人正是裴家話事人裴瓚。
林蓉嚇了一跳,不敢拿喬兒,急忙跪地請安:“奴婢林蓉見過大爺……奴婢奉馮管事之命,特來給大爺送膳。”
裴瓚下馬,松開韁繩。
裴瓚沒應林蓉的話,他如斯冷淡,僅僅看了林蓉一眼。
隨後,裴瓚馬鬃,任那一匹名喚“墨羽”的戰馬自行回去馬廄吃喝,又與林蓉錯而過,花廳解,淨手,什麽話都沒說。
林蓉見慣了各家貴主輕慢的態度,自然明白裴瓚這般做派,是默許布膳的意思。
只是,盯著自己那雙髒污的繡鞋,還是小心謹慎地問了一聲:“大爺……”
裴瓚眼皮微,“何事?”
林蓉咬了下,“奴婢的鞋履沾泥,怕是會污了地毯……您是否要奴婢鞋?”
此言一出,裴瓚取帕子手的作一頓。
男人向林蓉的寒漠目,莫名帶了一點微妙的審視。
“你若想,我不阻你。”
裴瓚的聲音幽冷沉肅,無可,無不可。
聞言,林蓉微微一怔。
很快,林蓉臉發白t,反應過來……故意在裴瓚眼皮底子下,出子最為金貴的赤足與腳踝。
此舉一點都不像是盡心竭力伺候主子用膳的奴婢,倒似、倒似蓄意勾引裴瓚的通房丫鬟。
難怪裴瓚方才看的那一眼,略有些意味深長。
他以為林蓉居心不良,自是心存鄙薄,低看一眼。
作者有話說:
每天都會掉落紅寶,不再贅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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