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汐和祁晚分頭行的策略，源于臨出發前在陸振江辦公室的急商議。

原本陸給的安排是去找辦公室的張主任。

李不在單位，那麼只有張主任還有可能簽字。

蔚汐思索片刻，問道：“長，地質局這類涉及地災防治的關鍵部門，是不是有領導值班制度？”

陸長一邊劃拉聯系人列表，一邊回答：“是，是有這規定，他們領導帶班，必須保證24小時應急響應。你問這個干嘛？”

蔚汐：“噢~”

陸長焦頭爛額：“你噢什麼噢？”

蔚汐還是和剛剛在會議室一樣的想法，“一般來說，領導值班必然要求有備決策權限的領導。張主任的權限在李之下，調取安全等級數據這些作，他百分百也要按流程匯報，等簽字批準。”

陸長一愣，“你該不會是想……？”

蔚汐抬眼直視陸振江，小聲追問：“是的長！所以您有沒有地質局值班領導的聯系方式啊？”

“只要您能幫忙牽個線，爭取到哪怕二十分鐘的匯報時間，我保證，數據一定能以最快的速度合規拿到手！”

要想解決急問題，就是向上申請！

低于簽字權限的主任或者科長，沒有必要讓他們一起焦頭爛額，因為簽不了就是簽不了。

陸長瞬間瞪大了眼睛，差點被這大膽的思路給噎住：“我…你，我上哪兒給你現變個局領導出來？我這兒能打的電話都打完了！”

蔚汐用手肘稍稍懟了下旁邊的祁晚。

祁晚站得筆直，有著小年輕整頓職場的耿直，“領導，您可是我們里的定海神針！您工作能力這麼強，這麼優秀，這麼耀眼！區區一個值班領導，您肯定有辦法的！”

“要不您從手機里再抖抖，萬一抖出來了呢！”

陸振江瞪了們一眼，煩躁地揮揮手，“行了行了，別給我戴高帽！你們倆快去找張主任，給他點周書記的力，正規流程咱們後續都可以補上！”

蔚汐：“啊？怎會這樣？那走吧。”

祁晚：“哎……走吧走吧。”

蔚汐和祁晚對視一眼，默契地轉往門口走。

手剛搭上門把。

後傳來陸振江一聲著火、近乎嘆息的聲音：

“……回來！”

兩人停步回頭。

陸振江著太，一臉“算你們狠”的表！

他拿起手機，語氣帶著點被‘鬧騰'後的認命：“我試試看吧。我這邊……有個七拐八彎的關系，可能聯系得上。不過先說好啊，不的，看運氣了！萬一領導巧沒時間，我也沒法子。”

好說歹說，才終于爭取來了十五分鐘的短暫匯報。

陸振江左叮嚀右囑咐：“你們倆！去了給我機靈點！千萬別搞出什麼幺蛾子，聽見沒？”

剛到地質局。

兩個人便按照事先約定好的分頭行。

蔚汐去找張主任，再嘗試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加急。

祁晚則是在樓層電梯口等著，聽說賀副局長正開會，打算等他會議結束第一時間趕過來。

沒想到會這麼巧！

祁晚剛到不久，迎面就撞見了準備回辦公室的賀副局長！

祁晚：[結束了結束了汐姐！你快來我好怕！]

祁晚：[我不敢過去，我們這算不算越級匯報啊？]

自從上次蔚汐叮囑了祁晚不能越級不能逾矩，這八個字就跟刻在的腦海中一樣。

蔚汐一邊走一邊回復說：[沒事的，長不是提前打過電話了嗎，賀局只有會議後十五分鐘的空閑時間，所以我們必須把握住！]

祁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電梯“叮”一聲輕響。

祁晚如同見到了主心骨一樣，講話時聲音帶著細微的：“汐姐，賀局已經結束會議了，你不在，我不敢擅自過去，只是打了個招呼。”

蔚汐氣息未平，額發被細汗沾了幾縷在臉頰邊。

閉眼深深吸了口氣，再睜開時，盡量讓自己保持專注與鎮定，“進去後只聽、只答、不要多話。”

祁晚用力點頭，手指無意地絞了角。

像這種剛工作沒多久的小科員，是接不到這麼重要的方案和匯報的。

絕對不能給汐姐拖後！

蔚汐站在辦公室門口，抬手敲了敲。

“請進。”里面傳來一個清朗的男聲。

蔚汐推門而，竭力維持著平穩：“賀局長您好！打擾您了！我是青林縣污水項目專項小組的蔚汐，有特別急的申請需要您簽字授權。”

賀筠氣質干練，穿著黑的行政夾克，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

他抬眼看去，眼神銳利卻不失溫和：“蔚汐？陸長電話里已經跟我簡單說了。坐，別急，什麼數據這麼急？”

辦公室側面的小會客區沙發空著，但桌面上有兩杯冒著熱氣的茶水。

賀副局長有其他會見的人麼？

蔚汐和祁晚哪里敢坐。

筆直地站在辦公桌前，盡量不耽誤時間，語速很快：“是這樣的賀局長，青林縣污水理廠的風險預案出了重大紕，周書記親自督辦，要求二十四小時必須拿出補救方案并匯報。

“負責數據解讀權限的李正在開會。沒有這份地質報告，我們無法準確模擬自然災害、極端天氣對廠址地基穩定和周邊山的影響。

“15年桐縣那次山坡，主要原因就是忽略了地基穩定，才導致後續一連串的摧毀式災害，桐縣的教訓絕不能再現。

“流程我們後續一定補全，所有責任我來簽字承擔。現在關鍵的基礎報告和災害點分布圖，賀局可以走急通道特批嗎？等李回來，我第一時間找他補簽字。”

賀筠眼底閃過一不聲的贊賞，“風險點抓得很準，桐縣那次，教訓確實慘痛。”

規矩是死的，但居民的人安全責任是巨大的。

賀筠其實已經準備簽字了，數據調用的必要和潛在風險他很清楚。

“申請報告帶了麼？”

“帶了！在這兒！”

祁晚在包里翻找著文件，特別整齊地放在賀筠面前。

賀筠簡單掃了一眼，而後將目落在那扇虛掩著的門上，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探究。

以他對周聿深的了解，如果臨時有急事件匯報，他要麼會直接離開，要麼會出來旁聽。

哪兒會像今天這樣，茶都沒喝一口，虛掩著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