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五十分，行政中心大會議室。

蔚汐和祁晚抱著材料站在最後一排，這個座談會的級別很高，們本沒有資格來現場，是長提前報備申請，說是和青林縣項目方案有關，需要們來旁聽并匯報。

祁晚小聲正和蔚汐小聲說著什麼，張得不行。

蔚汐相比較而言冷靜一些，看了眼四周陸陸續續按照份就座的參會人員，輕聲提醒：“不要說了，注意場合。”

話音剛落，主持會議的書長突然朝招手，“往前來。”

蔚汐愣住，“我？”

書長點頭，指了指第一排空出的、斜對著主席臺名牌“周聿深”的座位，說：“你坐那兒。”

蔚汐張了張，還沒來得及詢問原因，書長就已經過去檢查投影設備。

在第一排如坐針氈，祁晚在最後一排目瞪口呆。

祁晚：[什麼況？？]

蔚汐：[我真不知道Ovo]

祁晚：[臺上那位可是周書記邊的專職書長，負責這次會議總的協調工作，是咱們長特意打招呼安排的？]

祁晚：[也不對呀，長自個兒都在第三排邊邊坐著，他為什麼讓你坐第一排？]

中層領導在三四排，高層領導在一二排。

自從工作後，不論大小會議都有著嚴格的禮儀要求。

除非是專題會議，相關人員才有可能在最前面，方便匯報。

這樣貿然往前坐，萬一出錯誤……

想到這兒，蔚汐後背有些發涼，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靜大到連第三排的陸長都注意到了。

陸振江瞬間瞪大了雙眼，著聲音問：“小蔚？你怎麼在……”

長不知道？

蔚汐更加堅定自己坐錯位置了。

這肯定是梁書一時弄錯了名字或者認錯了人！

想著趁會議沒開始，領導沒場，趕溜回該回的位置。

可還沒等陸振江說完，梁書便出聲打斷：“陸長，會議時間要到了。”

陸長心下了然，沒再追問。

蔚汐也緩慢、遲疑地坐了下來，然後盯著梁書看，希能得到一個肯定的目。

梁書：“都沒問題，各位稍等片刻。”

蔚汐屏住的呼吸這才稍稍吐出一些。

但心還懸著，不明白領導這樣安排的用意。

原定的會議時間是下午三點整，直到三點十五分，會議室的門才被人從外面推開。

四周嘈雜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周聿深最後一個場，黑呢大上還沾著雪後的寒氣。他不急不緩地走到橢圓形會議桌的中心位置。

“抱歉，剛結束和考察團的會談。”他解開大遞給梁書，出里面的黑外套，沉穩落座。

除了這句話外，再沒有多余的解釋。

“開始吧。”周聿深一向不喜歡繁瑣的開場白和冗長的介紹。

所有安排下去的需要匯報的發言稿都是同樣的要求：容煉、直奔主題、杜絕修飾。

周聿深就坐在蔚汐的斜前方，距離不足兩米。

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翻閱材料時微微蹙起的眉頭，鋼筆在頁邊寫下批注的作。

以及……他手腕上那塊悉的銀腕表。

蔚汐的呼吸驟然一窒，整個人都僵在座位上，甚至連指尖都有些發麻。

三個月前，青林縣，暴雨傾盆。

冰冷的雨水砸得皮生疼，視線模糊。

蔚汐蹲在開發區排污口，雨水順著的發梢往下滴。

顧不得的上，迅速采集水樣，封存，記錄。

突然，頭頂的雨毫無預兆地停了。

一把黑傘籠罩在上方。

“拿著。”

低沉的男聲從後傳來，倉促回頭，只瞥見對方被雨水打的西裝袖口，和腕間一閃而過的銀表盤。

“謝謝！”蔚汐幾乎是本能地接過雨傘，轉便又沖進了雨幕，繼續取證。

甚至沒看清對方的臉，余只捕捉到一個拔而模糊的廓，和旁邊剛追上來的，撐著另一把傘的焦急影。

直到此刻的座談會上，才在主席臺看清他。

是周聿深。

所以那天……搶了周書記的傘？還讓他淋了雨？

這個遲來的認知像一塊巨石投心湖，激起的震撼久久無法平息。

第一位匯報的是青林縣副縣長劉明遠。

蔚汐手中握著的筆卻遲遲沒有落在會議記錄本上。

明明這是需要關注的重點問題，卻難以收回自己混的思緒。

蔚汐已經不能用如坐針氈來形容，而是如針針針針針氈！

……

“陸長。”周聿深突然開口，目并未抬起，左手食指在桌面上點了兩下。

這個職位這個姓氏，在現場的只有陸振江一人。

他立刻抬起頭，鏗鏘有力地應：“我在。”

周聿深這才抬眼，目銳利如鷹隼，掃過陸振江的臉，“上次遞的關于青林縣初步實施方案，雖然存在許多瑕疵，”

他語氣平淡，卻字字千鈞，“但思路清晰，有可取之。”

周聿深頓了頓，視線在參會者中快速掃過，目仿佛帶著無形的力，“方案主筆人是誰？”

這句話問出來，就是他要聽詳細說明的意思。

蔚汐瞬間從走神的緒中驚醒。

陸長遞上去的方案？

是和祁晚熬了好幾個通宵、被打回修改的關于青林縣的方案？

蔚汐此刻才明白過來，為何領導會安排和祁晚來參加這麼重要的會議，為何書長會把安排在座位第一排。

一個早就預料到了周聿深會提問方案相關。

一個早就預料到了周聿深會點名要求匯報。

“周書記好，我蔚汐。”

蔚汐站起來時有些發，但聲音卻出奇地穩。

深吸一口氣，抬起眼，迎向主席臺投來的那道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