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許晚檸剛忙完，拿起手機給沈蕙發去信息。

“蕙蕙，清醒了嗎？”

“醒了。”

“你跟白旭怎樣了？”

“聊過了，他讓步，我們的婚禮如期舉行。”

“對不起，蕙蕙，我手上有個很重要的案子，下個月可能要出差，不能給你當伴娘了，你能原諒我嗎？”

“伴娘伴郎團值最高的兩位，同時說來不了，你們是約好的嗎？”

“什麼意思？”

“馳曜也說有事，來不了。”

大概，馳曜也不想見到。

許晚檸心里沉甸甸的……

深城大，人也多，只要有心躲著對方，是不可能再遇見的。

很忙，馳曜也忙。

他們就像兩條平行線，仿佛永遠沒有集。

許晚檸確實也在刻意躲著他。

關于沈蕙和白旭一起約的飯局，統統找借口推掉，但凡朋友約，都要問清楚哪些人會去，杜絕再次到馳曜。

直到半個月後。

羅主任拿著一份文件進到辦公室。

“許律，有個案子點名讓你來負責。”

許晚檸接過文件打開，隨意掃一眼，“商標侵權案？羅律，你知道這不是我擅長的，我一向負責公益這塊，商業案是你們在負責。”

“可人家點名要許晚檸律師。”羅主任扶了扶黑框眼鏡，一臉慨：“報酬高達百分之三十，你說我能不心嗎？”

“這……”

“我相信你的能力。”

“我試試。”

“當事人的家庭地址，你直接過去。”

“家里？”

“對，就家里……”

——

啟福山莊。

深城特有名的高檔小區，附近都是高級人才聚集地，離航天院也只有十分鐘車程。

安保非常嚴格，登記檢查，電話咨詢過後才能放行。

許晚檸好不容易進去了，站在門口按著門鈴。

門打開的一瞬，愕然一怔，難以置信。

是蘇月月，一綢睡，長發披肩，濃妝艷抹，格外嫵，“進來吧，不用關門。”

商業案點名讓公益律師負責？

之前還疑的。

現在全懂了。

蘇月月是想找個機會為難，辱，僅此而已。

來都來了，許晚檸倒是想看看耍什麼花樣。

走進去。

視線落到鞋柜前那雙男士黑拖鞋上，與蘇月月腳上那雙是款。

蘇月月漫不經心的口吻，“拖鞋是曜哥的，你從柜子里拿雙新的吧。”

馳曜跟同居？

這個念頭在心頭一閃而過，確實有被刺痛到。

但鞋子不應該放鞋柜里嗎？這麼刻意地放到明顯的地方，是故意想讓看見吧。

沉住氣，拉開鞋柜，從里面拿出新拖鞋換上。

“蘇小姐，我是……”

剛想拿出專業態度面對，卻遭到蘇月月打斷。

“不需要介紹，也不需要廢話，坐吧。”

蘇月月慵懶地側靠沙發上，姿態嫵，疊著白的大，單手托頭，長卷發落到沙發後面。

眉眼帶著輕蔑和不屑，態度甚冷。

許晚檸沉著氣，坐到旁，拿出筆記本打開，“蘇小姐，關于商標侵權的案子……”

蘇月月再一次打斷，指向茶幾，“喝水吧，提前給你倒的茶水。”

許晚檸看向茶幾，上面放著三個杯子。

其中有兩個是杯。

這拙劣又明擺的心機，看得許晚檸很是無語。

想來，商標侵權案很有可能是蘇月月杜撰出來的，并不存在。

“別喝那杯，那是曜哥的杯子。”蘇月月端起杯，噙著笑意抿上一口溫水，視線瞟向許晚檸，略顯得意地盯著的臉。

許晚檸抿淺笑，深呼吸一口氣，不再忍這般拙劣的表演，“蘇小姐，你也別裝了，案子是假，找我過來辱，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蘇月月瞬間破功，也不再偽裝。

嗤笑，睥睨地著許晚檸，尖酸的語氣嘲諷：“許晚檸，你這種渣，遭報應了吧？離開曜哥之後，也沒能攀上富二代，當年金融系有名的才，如今只能當一個小事務所的公益律師，真的老天開眼了。”

許晚檸不痛不地看著這副傲氣凌人的模樣。

蘇月月繼續說：“當初，就憑你這種低賤的份，曜哥能看上你，都算你祖上冒青煙了，你竟然還劈，活該你現在淪落至此，沒人要。自從你離開之後，曜哥就跟我在一起了，我們現在過得很開心，很幸福。”

許晚檸輕輕笑了，那笑容里帶著一憐憫：“蘇月月，你衡量世界的尺子，還是這麼短。”

“你什麼意思？”蘇月月臉驟沉。

許晚檸不不慢反諷：“你眼里只有男人、富二代和名分，就像一只工蟻，永遠在炫耀自己搬的糞球最大。而我站在這里，看到的是程序正義、是底層訴求、是能推社會進步的一個個案例。”

收起笑容，眼神銳利如刀：“我的價值，不需要通過依附哪個男人來證明。公益律師怎麼了？我經手的每一個案子，都在為這個社會修復公平。而你，除了守著一段我早已丟棄的過去和那個男人，還有什麼？”

蘇月月死得臉鐵青，猛地握拳站起來，狠狠瞪著。

本想找上門好好辱一番，沒想到辱不，把自己氣得半死。

正好此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蘇月月急忙往外跑。

許晚檸把文件和筆記本收公文包里。

門沒有關，外面的聲音尤為清晰。

“曜哥，你下班了？我燉了湯，給你留著呢。”

馳曜磁低沉的聲音傳來，“不用了，我已經吃過晚飯。”

“燉都燉好了，你不喝，倒掉多可惜啊，那是我花了12個小時才燉好的佛跳墻。”

許晚檸很是無奈。

躲了這麼久，避開所有與馳曜再遇見的可能。

卻偏偏沒躲過蘇月月。

起準備離開，目瞥見沙發角落的垃圾桶，陳記燉品的包裝袋尤為顯眼。

馳曜被蘇月月拉著手臂走進來，與許晚檸在玄關見。

四目對視的一瞬，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