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欺瞞》 第10章
第 10 章
秦淮河畔,江之衡和那位友人已經到了,只不過其餘還有三位,分別是那縣令之子,還有他的三個狐朋狗友。
門拉開,裏頭推杯換盞觥籌錯,全然不是董夫人想象中的高山流水贈別知音的景象。
江之衡見馮俊姍姍來遲,要罰他酒,馮俊落了座,“洪文,不是我有心遲到,是柳家小姐昨日人在應天府黃家,替我二姐給我帶了些玩意來,臨時登門,我不開。”
縣令之子笑得開懷,“那也得喝,誰你惹我們嫉妒,非但是我們之中學問最好的,還有個崇拜你的小妹妹,說說吧,何時請我們幾個喝你和柳家小姐的喜酒?”
馮俊笑了笑飲下杯中酒,之後將話頭往別人上引,松口氣地朝江之衡看去,江之衡取樂一笑,提起酒盞,攬著畔花娘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幾人都有些醉了,特別是那縣令之子,喝多了酒便管不住,暢快的飲下花娘送上的一杯杯酒,左擁右抱倏地想起什麽,湊上去對馮俊道:“趙琪家的娘們極好,你可曉得?”
馮俊著酒杯的手頓了頓,“他家的酒鋪就開在我家角門巷口,趙大嫂我自是見過的。”
“趙琪這小子豔福不淺,我昨日見那娘們上賭坊給他送錢,那段模樣可真絕了。”縣令之子左右瞧瞧邊兩個花娘,“你們兩個加起來也沒有半分韻味。”
小花娘故作嗔,推搡著他,“壞人,吃著我們姐倆的酒,念著別人老婆的好。”
大約是看出了馮俊臉不妙,江之衡舉杯打哈哈,玩笑道:“我也見過那趙大嫂,模樣是好,可到底是有夫之婦,切記切記,只可遠觀吶!”
縣令之子前仰後合地笑了,“是是是,只可遠觀,不可玩焉!”
江之衡睞眼將馮俊輕掃,他鮮生氣,但眼下顯然不大愉快,待散局之後,與他沿河順路往家走,試探道:“時謙,你從來聰明,可別一時糊塗,做下錯事。”
馮俊原本出神,此時側目看向江之衡,“此話怎講?”
江之衡道:“我看你像對趙琪的妻子有幾分關心,那日你二姐夫尋麻煩,我便覺得你何至于當著外人的面與他爭執,今次發覺你只怕了不該的心思。”
馮俊對他并不瞞,捎帶酒氣道:“是不該,事已至此,我與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且慢!”江之衡大驚,“什麽你與?那趙家大嫂也對你有所好不?”
馮俊微醺整個人都是紅的,有些赧,卻并不避而不答,“應當是的,與我抱怨過趙琪,我想是盼著離開的,只缺個人幫。”
江之衡長籲短嘆一陣,到底是風月老手,與他道:“你可想清楚了?丈夫是混江湖的,渾上下沒有可取之,只有一條爛命,任何人拿他無計可施,他要報複你,卻只需要敗壞你的名聲。”
話畢,江之衡想起馮俊的那個爹,連連擺手,“我看你還是趁早斷了念!你前途無量將來定能朝為,不論你能使什麽手段收做外室、妾室,也曾是有夫之婦,以你爹的脾氣,不追到天涯海角把你打個半死,都是我說得輕了!”
馮俊真喝多了,沉默片刻後,腦海裏浮現的小小梨渦。他一雙眼在燈火爛漫的秦淮河畔顯得異常明亮,緩緩道:“我喜歡,洪文,我是真的喜歡。”
江之衡愕然怔神,振袖獨自走遠,走幾步又折回來,指著他道:“你且看吧!馮時謙,你就要大難臨頭了!”
他與馮俊近十年的,何時見過他這副模樣!
他這可憐的友人,此前只是反叛那按部就班的生活,從未耽于風月自甘墮落,可自從那個名青娥的貌人出現,他便陷了一場孤獨的風花雪月。
大難臨頭,大難臨頭。
江之衡一語讖,馮俊當夜回府便引來大難,被老爺發現跪了祠堂不說,還飽嘗皮之苦。
此按下不表,稍後自然表明,先說說幾日後的重。
重那日,馮府大清早套了車往山上去,踏青祭祖。
這會兒已回了府邸,闔府上下累得都在午睡,春趁這時節到酒鋪去,找青娥小敘。
青娥有陣子沒聽到小爺消息,這才知道前幾日馮俊喝得醉醺醺回到府上,被馮老爺撞見,得知他在秦淮和朋友吃酒作樂,被罰跪了祠堂,今日才得以自由走。
青娥聽得想笑,“你們爺該是老爺手裏的寶貝疙瘩,怎麽還能罰他跪三日祠堂,這膝蓋不得跪壞了?”
春說起這對父子可來了勁,“我們老爺就這一個兒子也苛待得像是抱養來的,我瞧著他待庶出的二小姐還更好些呢。”
青娥困道:“總聽你二小姐二小姐的著,那上頭可還有個大爺還是大小姐的?”
“有,早前有個大爺,老爺待大爺好,後來大爺生病沒了,小爺降生,老爺待小爺就沒那麽慈善了,總板著臉,有許多要求。”
“這對小爺可不公平。”
“可說呢,不過你我都是貧苦人家出來的,怎麽還替爺鳴起不平了?”
青娥一想也是,訕訕一笑,“即便苛待,他也是馮家將來的當家人,這麽一說,嚴加管教也說得通了,像咱們這樣爹不疼娘不的,才是真沒指。”忽而想起來,“倒看不出你家爺還是個會到秦淮尋歡作樂的人。”
“你見過他?”
“轎子擡過看到幾次。”
春細數起來,“我家爺是個怪胎,丫頭小子私底下說起他,都說他雖不發脾氣,卻是個極難伺候的主,還有次姨娘院裏的人見到過他私自出府,要去找夫人告,被他邊的大丫鬟岫雲訓斥了一頓。他那整個來閣都是一個鼻孔出氣,也不知他給底下的丫頭小子灌了什麽迷魂湯藥。”
說起岫雲算是打開了話匣,“岫雲原是爺母的兒,從小二人就親,爺十八那年老夫人將自己房裏的紫瑩送了去,哪坐得住?朝夫人求,說自己母兩個一輩子都在馮府,現今母死了,自己將來也只伺候爺一個,夫人聽了多,在來閣的下人面前擡了幾句,自然就開紫瑩,保住了大丫鬟的位置,將來還指被擡做妾呢。”
“來閣是你家爺的院子?”
春點點下,青娥聽這一通,對什麽岫雲、紫瑩無甚,只托腮做下結語,“你家爺還是個表裏不一離經叛道之人。”
一下點醒了春,不住拍桌,“離經叛道,你不說我還不敢往這想!”轉而掐算時間,“不說了,老夫人怕是快醒了,我這就回去了。”
青娥梨渦綻笑,送走春後霎時洩氣,絞著手絹直跺腳。
真一波三折,本想趁著那晚氣氛推馮俊一把,結果他竟因為吃酒沒能掩藏過去,被家裏足罰跪。爺子金貴,只怕要養個三五天才會面。
話雖如此,若爺有心,也該遣了王斑來才對,怎會將從那晚晾到今日,也不怕誤以為他轉變心意了不?
難不他真被嚇跑了?
那廂馮俊從山上下來便一直被困堂屋,雙膝酸,兩耳嗡鳴,聽馮老爺訓誡。
馮俊悔不當初,那晚本來可以不被發現,奈何是在太醉,到家時都腳底打飄,王斑沒攙住他,二人一并栽進了樹叢,驚了巡夜的婆子。
婆子以為是賊,一嗓子驚大半個府邸,馮俊在劫難逃。
好在他房裏丫鬟口風都嚴,一致說他初犯,躲過大難,只是苦了一雙膝蓋,連跪三天,還好有岫雲的護膝保駕,只是站起來像是膝蓋綁了兩個饅頭。
馮老爺坐在上首的太師椅,將茶盞重重砸在桌案,“你娘說你出去給朋友送行,是送得哪門子酒朋友?君子之以文會友,何故醉得不省人事!”
“老爺,俊坐一坐,他跪三天,哪裏還站得住吶。”董夫人在旁想要幫著說話,被眼刀誤傷,悻悻退場。
“慈母多敗兒,你再這麽寵他,別說一副膝蓋,他打從兒上就要爛了!”馮老爺提高音調,轉向馮俊,“你這逆子,不要以為僥幸中舉便能為所為,若是明年春闈你沒有這份運氣,看你怎麽和馮家列祖列宗代!”
馮俊站在堂屋中央,低垂著頭,默不作聲。
“我念你初犯,只罰跪三日,再有下次,我定會當著族老的面,好好教訓你。”
馮俊跪謝恩典,馮老爺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叩叩茶桌讓下人添茶,“這幾日書院的功課有沒有荒廢?”
“兒子這幾日在看麗澤書院呂祖謙的《東萊博議》,每半月做一篇八文章給夫子檢閱。”說到此,馮俊不免想要取得父親的贊賞,擡起頭,“夫子說以兒子之勢,明年春闈定能取得名次。”
怎知馮老爺冷哼一聲,本來消了的氣又頂高來,“夫子之所以那麽說,是看在你去年僥幸在鄉試之中穎而出,你當真以為來到會試還有這般好運?”
馮老爺將馮俊中舉歸為僥幸,原因有二。
一是他從小頑劣,比起讀書更取樂。二是他去歲備考的確不夠用心,想的是別人四五十歲未必能中,他即便中不了,三年後再考也才二十二歲,有大把辰可以揮霍。
怎知一考便中,他自己也措手不及。
為了早些結束這通教訓,馮俊只好承諾,“兒子知錯,請父親放心,今次之後我定刻苦勤學,絕不浪費時間在無關要的事上,全心全意準備明年會試。”
他本沒有如此決心,但近來有些事他到力不從心,或許只有在會試出類拔萃,進京謀得一半職,他才有底氣為青娥和他自己謀條前路。
秋乏日短,外頭有人挑擔賣茱萸。
青娥趴在櫃臺百無聊賴,了那人進來,用一杯花酒換一枝紅果,茱萸新鮮飽滿,銜在口中折下半段,簪在腦後鬅頭上,比金子貝母都漂亮。
別看此時還有心思打扮,馮俊不面,早已了陣腳,強作鎮定找事來做,心想等趙琪回來就要他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那麽骨地抱著他,他都無于衷,他立地佛去吧!
還有什麽繼續下去的必要,好歹也是要臉的。
分明都不抱希了,傍晚馮俊到底步履蹣跚地出現在了鋪門外。
青娥絞弄發念念有詞,正盤著賬,一擡眼就見他在門外不尷不尬地站著。高挑俊朗的小公子,穿紺藍的綾羅領袍,不著飾,松弛有度,一看就是拿小憩做借口,睡到一半從家裏跑出來見。
青娥心中暗喜,卻先按捺欣喜,輕哼了聲。
當著他的面裝上半扇門板,沒看見他似的,合上賬目,掀簾去到後院。
後人沒靜,又回眸道:“來呀,當心讓人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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