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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柏林》 第18章 張揚 你總是這樣,說完就忘,不負責任……

第18章 張揚 你總是這樣,說完就忘,不負責任……

模聯會議結束時, 天已近傍晚,教學樓外影斜落,天邊的霞沉靜地暈染著一整片天空, 宛若徐緩褪的畫布。

附近小吃攤的鐵板聲偶爾傳來,飲冰樓的招牌在暮中亮起,為了表達謝, 高鶴昕在飲冰樓買了甜甜圈給寧酒。

“不用啦, ”寧酒看著被強塞在自己懷裏的甜甜圈, “公車上人多,我怕被扁了。”

“放在書包裏就好呀——誒?”高鶴昕略往書包的方向看了一眼,語氣有些稀奇,“你的書包怎麽今天還這麽鼓。”

寧酒想起什麽:“剛剛回了趟教室,正好看到圖書角有本書不錯,打算帶回家看。”

三人在校門口揮手告別,寧酒打開手機, 想給袁良景發信息, 手機卻先振起來。

沒有備注的號碼, 地點顯示在德國柏林。

還揚著的角就這樣僵在臉上,的指腹在掛斷按鍵上停留兩秒, 還是點了接通。

“喂?”

“媽媽給你打了那麽多通電話,你怎麽才接。”

幾乎是接通的一瞬間,人平穩卻不容置疑的聲音就直直落在寧酒的耳廓。

寧酒背著書包走到公車站:“怎麽了,媽媽?”

“你爸沒和你一起去江城你怎麽不和我說?”那一頭的聲音毫無鋪墊地下來,即使沒有打開視頻, 寧酒也能想象到蹙眉的模樣,“你舅舅那房子就那麽點大,你怎麽也能住進去?我轉的錢你應該收到了, 別像你爸那樣一分不,那不是蠢是什麽。”

袁姝總是這樣,用最冷淡的語氣否定這個,指責那個,仿佛只有永遠站在對的一邊。

38路公車來了。

寧酒輕呼出一口氣,打斷袁姝的話。

“我在舅那兒住的舒服的。”說,“說實話,比以前和你們住在一起的時候舒服多了。周末白天家裏有人陪著,晚上也不會臨睡前還要聽見沒完沒了的爭執。”

“......”

袁姝沒說話,寧酒也沒指說話,放下手機。

“媽,掛了。”

退出通話界面,寧酒打開微信,沒發現袁良景給發的信息。

以往無論來不來接他,他都會發信息給的。

應該是今天店裏人太多忘記了,寧酒沒多想,踏上公車。

今天公車裏的人出乎意料不排在最後上車都坐上了座位。

在崎嶇的路面咯吱作響,車隨著顛簸不時晃,寧酒有點想睡覺,又實在被這段沒修平的路顛得慌。

想起剛剛在圖書角借的書。

那時候正好在整理書包,不經意擡眼就在圖書角的最上層發現了本興趣的書,登記好就放書包了。

寧酒從書包裏拿出那本書,隨手翻開幾頁,才發現旁邊的字跡怎麽越看越眼

是喬柏林的書。

書頁有些舊了,有幾頁更是有濃重的折痕與標記。

寧酒翻到折痕最舊的那頁,向白紙最中央的那一行詩。

Let my love,like sunlight,surround you

and yet give you illumined freedom.

讓我的一樣包圍著你,

而又給你輝燦爛的自由。

車剎車,心髒猛不丁一下,寧酒握著書頁的指腹收,泛白,心湧上一自己也說不清的覺。

所以,那天的語文課上,他不是想要瞎說。

,自由。

雨,臺風,浩

不得不說,他們的觀念,相差還真的大的。

悉的站臺名而耳邊響起,寧酒拿著果下了公,踩在悉的舊街水泥地上,繞過一排停的電瓶車,走到街角轉彎時,猝不及防撞上了什麽。

是個軀,帶著微涼的香氣。

一瞬間,果的甜膩味撞上對方手中咖啡的微苦氣息,混在一起,有些怪,卻并不難聞。兩人都停了一下,像是同時怔住。

寧酒擡眸,只一眼,就撞進了一雙清亮的眼睛裏。

那是一張非常漂亮的臉,五幹淨,廓清晰,帶著一點不張揚的冷淡,溫,卻不易親近。

從一個人的眼睛裏,能看出很多東西。

就比如此刻,只是一眼,寧酒就大概判斷出這個生是怎樣的格。

一看就是生活在溫和環境的人,教養極好,既不熱烈,也不冷漠,始終沉靜而有餘裕。

生的聲音如的相貌那樣既清冷又平靜,明明不是撞的,卻禮貌道歉後才匆匆離去。

只是一個轉生消失不見,小曲過去,寧酒繼續朝深巷的居民樓走。

止步于袁良景的甜品店,剛要往前走一步,聽到“啪”的一聲,一個啤酒瓶就這樣從二樓摔在了門口。

......

眼皮猛地一跳,寧酒察覺到什麽,繞過散落一地的玻璃渣上樓,不出意料地看到喝的玻璃瓶,以及靠在牆角醉醺醺的寧軒。

黑暗中彌漫著廉價酒的氣味,男人面頹紅,眼神渙散,手裏還握著那個空了的玻璃瓶,指節發白,像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的東西。

一旁的袁良景就尷尬地這麽立在一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見到寧酒來了,轉頭揮了揮手,示意讓先下去,卻看著過門口堆的空酒瓶,直直得朝癱坐在角落的男人走去。

“誒,甜酒,你不要——”

“躲在嶺城這麽多天,終于舍得回來了?”

袁良景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寧酒打斷。

刻意避開滿地的碎渣,蹲下來,一把抓住寧軒滿是酒氣的領。

“我不是說過嗎?最討厭你這樣。”

寧軒陡然像是清醒過來一樣,睜大眼睛看向寧酒,口滾,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小酒......”

寧酒:“酒吧賣了就重新建,錢沒了就再賺,你這樣子——”

松開寧軒的領,眼神卻比剛才更加銳利,用鋒利的刀尖輕輕抵著他的自尊。

“像個逃兵,爸爸。”緩緩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冷靜得幾乎沒有溫度,“一出事就逃避,將壞緒帶給最親近的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寧軒怔愣地看著面前的

紅齒白,眉目清秀,帶著幾分天真未氣息,現在卻用冷峻的神說出最條理清晰的話來,每一句都像刀鋒劃破沉疴,沒有半分猶豫與弱。

或許寧酒自己也沒有發覺,這個樣子,像極了年輕時的袁姝。

看著寧軒的神逐漸安靜下來,寧酒繃的神經終于稍稍松懈,轉過頭和袁良景對視一眼,後者暗暗給比了個大拇指。

自從和袁姝分居兩地後,寧軒的神狀態一直不是很好,因為聞興祥的事心存愧疚而賣掉酒吧更是給他的心態雪上加霜,無論如何,寧酒也不能任由他再這樣下去。

好寧軒的緒,寧酒松了口氣,袁良景的胳膊示意他下樓。

“他在嶺城到底又經歷了什麽,”寧酒崩潰地往後廚的座位上一癱,老舊的座椅瞬間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怎麽覺他最近狀態更差了。”

“還是心存愧疚唄,”袁良景條件反了包煙,想起寧酒還在才沒點,“我說軒哥就是老好人,聞興祥車禍那件事誰能料到呢,本來都和他沒關系的,是把自己搞現在這樣。”

兩人嘆息一聲,袁良景想起什麽,嘆了句。

“現在放不下的也只有他和聞弈那小子,幸好那小子沒來江城,不會找你麻煩,不然這件事還真沒完沒了——”

“咳咳咳。”

寧酒喝到一半的水就這樣被嗆了出來,袁良景叼著只煙給順背,原本沉重的氣氛陡然稽起來。

“我說聞弈你怎麽這麽大反應啊。”袁良景狐疑地瞇了瞇眼,“不會......”

不會......?

寧酒心裏咯噔一聲,轉頭就這樣氣地瞪著袁良景。

後者指腹挲著煙殼,繼續道:“不會你還是念著和他小時候的吧?那小子自從聞興祥出事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瘋得要命,你最近沒和他聯絡吧?”

滴答,滴答。

後廚的水龍頭沒關好,發出細碎的回響。

空氣繃,又被寧酒的輕笑打斷。

的就這樣懶散靠著,聲音得很低,字字清楚。

“沒有。”

“那就好。”

袁良景終于松了肩膀,學著寧酒的樣子靠坐在椅子上,向窗外灰白的天空。

另一場雨如期而至。

“過了這場暴雨,就是秋老虎了,兇得很,”他用手搭在後腦勺上,接著想到另一個嚴肅的話題,“對了,你爸回來了,肯定是另外租房子住的。”

這句話沒說完,寧酒也知道袁良景後半句要跟著什麽。

他這小地方住不了三個人,寧酒到時候是搬出去還是留在這兒,全憑意思。

寧酒也不是習慣糾結的人,往前一,把袁良景的煙從裏拿了出來。

還沒等他有什麽反應,就十分確信地說出自己的決定。

“下個學期開始,我住宿。”

-

如袁良景所言,隨著最後一場暴雨結束,江城迎來了初秋短暫卻強烈的高溫期。

到了周三,社團文化節如期而至,江瀾實驗難得褪去平日的繃,彌漫起松弛而輕快的氣息。

這種節日對以往的寧酒來說并沒有太大意義,在嶺城中學的時候也是這樣,大多不過是刷題刷到無聊後被拉著圍觀幾個臉學長的表演。

但這一次,好像的確有點不一樣。

“本次會議至此結束,謝各國代表的理發言與積極協商,最後,我們宣布——委瑞拉玻利瓦爾共和國和阿拉伯聯合酋長國提案獲得通過。”

主持人語音剛落,會場響起掌聲,高鶴昕率先沖了下來,一聯合國的正式裝扮,連高跟鞋都沒來得及就直奔主席臺。

“甜酒,你模聯主席當得也太好了吧,完全不像第一次誒,”整個人興得不行,臉頰還因為快步奔跑泛著點紅,湊近寧酒低聲音,“你是沒看到剛剛臨江國際人的表,去年那口惡氣總算出了!”

模聯主席比起提出自己的見解,更重要的是秉持實事求是的態度。

所以歸到底還是江瀾實驗的學生準備得更認真充分,沒有太大的功勞。

“沒拖後就好,”寧酒說,“對了鶴子,謝謝你借給我正式服裝。”

先前和高鶴昕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二話沒說就把家裏一套淺綠的職業裝帶過來,說這套正好是媽給畢業後的自己準備的。

淺綠對于十七八歲的來說不會太顯,高鶴昕在會議開始前特意將領口做了改,原本過于拘謹的立領折向側,用一枚不甚顯眼的別針固定,線條和許多。

高鶴昕笑著說沒關系:“這個特別適合你啊甜酒。”

社團文化節對手機的管控并不嚴格,拍完集合照之後,祁瑞衡拿出手機說要給喬柏林彙報喜訊,本來想讓寧酒來說,卻被後者拒絕。

“你們說吧,我胃有點不舒服,回教室休息一會兒。”

和寧酒認識的時間與不短了,高鶴昕知道的胃不太好,擔心的目轉向

“需要我陪你回教室嗎?”

寧酒朝微笑:“不用啦,這種況吃顆藥就好了。”

胃痛是真的,沒想好怎麽應對喬柏林,也是真的。

對自己拿不準的事,逃避有時也是種有效的選擇。

寧酒拿了水杯離開會議室,從五樓的走廊邊過去,場上仍有不社團攤位,籃球場上年穿著球服肆意揮灑汗水,比分亮起的紅燈變換,離籃球場不遠的東南角也圍著一大堆人,聽音樂聲應該是舞蹈社。

自從上次在育課胃痛劇烈發作之後,就算是再不想聽袁良景的話,還是在書包裏帶了藥片以防萬一。

走到三樓,在教室吞了顆藥,胃痛的覺緩解了點,寧酒拿著水杯出去,趴在走廊上氣。

走廊對準的方向恰好是舞蹈社,方才因為視角問題看不真切,現在這個位置恰好能看到舞蹈社舉辦的活

社長宋雲禾一襲白在舞臺表演中國舞,隨著舒緩古典的音樂翩翩起舞,不遠能看到李銘源在的幾個面的同班同學。

除了舞臺上表演古典舞曲的學生,臨時搭建的後臺區域是另外一種風格,幾個穿著酷炫的學生正在排練舞蹈作,接下來要表演的曲目應該是流行類型的。

在舒緩舞曲之後安排鼓點激烈的曲目,無疑是聰明的選擇,勁舞曲結束,全場氣氛被推至最高點,有學生特地準備了彩帶和泡泡機。

恰好一陣風吹過,彩帶與上升的泡泡混在一起,吹向三樓走廊

衆人擡頭去,被泡泡折,斑斕點灑在雪白的皮上,眉眼和又著點說不清的冷,微微上挑的眼型被勾得細長,瞳孔像貓那般微微放大,百無聊賴地看著泡泡升起,得令人無法呼吸。

寧酒微微仰起脖頸,出纖細食指想要破一個泡泡,不經意往下瞥,卻發現剛剛還熱火朝天的人群不約而同靜默下來,眼神各異地看著

......

警惕地收了手,刻意忽略到人群中最直白濃稠的那一抹視線,轉想要下樓,卻在轉角被沖上來的年擋了個正著。

聞弈的目掃過淺綠的外套,向展開一個毫無威脅的微笑。

“姐姐今天很好看。”

“......”

昏暗的樓梯間,他懶散的聲音在封閉空間出回音,寧酒扯了扯角。

“我該說謝謝嗎?”

“不用,因為是實話。”

其實這個詞,形容今天的他更合適。

為了社團文化節特地染的一次紅發,襯得年本就張揚的五愈發鋒利鮮明。

穿一件深T恤,款式簡單,勾勒出幹淨利落的肩線與形,搭配灰,松弛隨,毫不掩飾的吸引力。

“還記得嗎,要裝不認識,”寧酒提醒他,“過來幹什麽。”

“過來見你啊,”聞弈疑地歪頭看,“裝不認識,又不是真不認識,我特地繞路來和你說句話,你的反應就是這個?”

寧酒想起前幾天袁良景對聞弈的評價。

簡直一點沒錯。

“跳得不錯,”寧酒和他周旋,心裏在盤算從哪個方向跑能甩掉他,“看來是考慮以後往這個方向走?”

聞弈低聲笑起來,朝走近一步。

“寧酒,你知道的,我沒你那麽聰明,走不了學,”他就這樣靜靜地防備的神,不往角落,“還記得你小時候說過,我是天生吃跳舞這碗飯的——”

寧酒還未開口,他就嘆息似的補充一句:“不過你自己肯定不記得說過這句話了。你這個人總是這樣,說完就忘,不負責任的。”

寧軒和聞興祥關系最好的那幾年,兩人合夥在嶺城開了家酒吧。從寧酒記事起,和聞弈便長在這樣的環境裏,耳濡目染之下,很早就學會了察言觀和僞裝乖巧。

而現在這些共同養的技巧,反倒為了他指摘的罪證。

寧酒冷不丁被他帶到回憶裏去,等到熱意靠近,才倏地發覺他已經離自己這麽近了。

“你究竟想說什麽?”語氣裏早有不耐,冷冷警告他。

聞弈只是笑,像在思考怎麽開口,又像在等......

等?

輕微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樓梯間清晰可聞,寧酒猛地意識到什麽,擡眸他,卻被他抵住手臂再進一步。

兩人只是手臂相,卻因為是在牆角的緣故,就像整個上半在一起,聞弈還特意找了個合適的角度,顯眼的紅發完全擋住寧酒的臉,脖頸微微往前傾,從遠看,像在接/吻。

腳步聲愈來愈近,停頓的瞬間,聞弈角牽起一抹毫無溫度的笑意,與寧酒呼吸錯。

“我今天其實的,姐姐,你沒來看我的表演。”

樓梯間安靜得連一針掉落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所以,我只能再給你準備一份驚喜,”他揚起笑容,“希你喜歡。”

最近的腳步聲陡然停滯不前,像被什麽攔住似的,但接著,更細碎零散的隨其後。

他們三樓,在一樓的靜清晰可見,現在響起的明顯就不是一個人可以發出的。

錯間,聞弈的臉被切割一道道界分明的灰白線條,寧酒被氣得渾抖,所有作在聽到李銘源聲音的片刻霎時止住。

“柏林,你站在樓梯口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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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修羅場預警[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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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t my love,like sunlight,surround you

and yet give you illumined freedom.

讓我的一樣包圍著你,

而又給你輝燦爛的自由。——泰戈爾《流螢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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