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柏林》 第13章 逼近 叫停也停不下來。
第13章 近 停也停不下來。
“寶貝兒, 你終于回來啦!”
育課末尾,高鶴昕終于等到從教學樓出來姍姍來遲的,擔心的目向。
“遙遙剛剛和我說看到你有點不舒服, 現在好點了嗎?”
寧酒的額角沁著還未幹涸的汗珠,盈眸杏瞳,朝高鶴昕出一個明的微笑。
“好多了, 放心吧。”
高鶴昕舒一口氣:“那就好。”
們朝集合的隊伍走去, 恰好路過也在集合的男生隊伍, 李銘源的大嗓門從不遠傳來。
“柏林,第一場比賽剛結束怎麽就走了,我都還沒上場和你比呢。”
旁邊有男生笑道:“說得你上就能比過他似的。”
李銘源好脾氣地接茬:“不比誰不知道啊。”
一片善意笑聲中,喬柏林面如常地走到隊伍裏,任由李銘源搭著胳膊。
“沒水了,回教室倒。”
聞言,李銘源瞥了一眼他手裏拿著的滿水水杯, 嬉笑道。
“早說啊, 喝兄弟我的就可以。”
“......”
聲音逐漸變小, 高鶴昕意識到什麽,轉頭看另一側的。
“喬柏林也去教室了?”你們遇到了嗎?
盛大, 照在寧酒的皮上,仿佛也著一層晶瑩的。
“剛好到了,”寧酒說,“是他幫我換的水,他真是一個......”
回想起幾分鐘前的景, 年步步近,將在飲水機前,長微曲桎梏掙紮的作, 服被蹭起綺靡的褶皺,燙意蔓延。
寧酒的笑意加深。
“他真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
“柏林,育課過後就是理課,上完老劉的課,要不要去社團看看?”
從場走回教室的路上,李銘源好哥倆地湊近喬柏林。
“聽說最近學生會,模聯,還有舞蹈社都有不活來著,可熱鬧了。”
不像江城其他中學,社團活只是開學時候熱鬧,其餘時間形同擺設。
作為江城最好的高中,江瀾實驗致力于學生德智勞全面發展,高一高二的晚自習可選,社團活也辦得如火如荼,每次社團文化節和校運會各個社團展示的時候,都讓人眼前一亮。
李銘源突然提到社團活,也是藏著自己的小心思。
神宋雲禾就是舞蹈社的社長,近期舞蹈社正為校運會的開場表演排練新舞,他正好可以借著這次機會近距離欣賞神跳舞。
但還是太慫了,一個人不敢去,得多慫恿幾個哥們一起去才行。
這樣想著,李銘源介紹得愈發賣力,嘰裏呱啦講了一通,才發現喬柏林好像本......
沒在聽。
育課過後,學生都累得不行,有的趴在課桌上氣,有的拼命灌水。
喬柏林將下節課需要的筆記整理出來,耳邊囂雜的噪音濾過耳側,高鶴昕極特的嗓音沖撞耳。
“小酒,你也喜歡玩這個游戲人嗎,”高鶴昕發現寧酒書包上的游戲人掛件,頗為驚喜地道,“下次我們可以一起玩,我打輔助你!”
寧酒正在提前準備放學後要帶回家的練習冊,看了眼後答道。
“還好,偶爾玩。”
“我記得那款游戲的可選人多的,”高鶴昕著掛件,好奇問道,“所以,你為什麽喜歡玩他呀?”
“所以,為什麽是我。”
拔修長的影將完全籠罩,被直鼻梁切割明暗兩道彩。
喬柏林平靜的眼眸映著和的面孔,問出寂靜後的第一個問題。
如同每一道題都有相應的答案,喬柏林在聽到寧酒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率先想到的確實是這個。
也許是沒想到他在此刻依舊能做到如此冷靜,寧酒原本抱著的惡趣味調戲心理,在他認真提出疑問後消散了些。
“為...什麽。”
順著他的思路思考了下,發現自己也一時說不清楚。
“也許是因為我喜歡看人出不一樣的表,而你的表總是單一到無聊,所以我想看你出點好玩的緒。”
寧酒說。
“又也許我對心理學興趣,而你是最佳的實驗對象。”
似真似假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無論是哪種理由,我對你這樣想,已經很久了。”
風吹過年鬢角,出他好看的額頭與立的眉眼。
喬柏林忽地往前走一步,寧酒沒料到他會突然靠近,差點撞上他的膛。
他剛剛在籃球場打球回來,上卻沒有毫汗臭味。
額角浮起的汗水順著流暢的臉頰線條流經結旁的小痣,耳尖因炎熱微微泛紅,反而多了些平日不可多見的。
悉又陌生的侵略在喬柏林上出現,寧酒條件反後退一步,後腰頂住飲水機,才想起制止他。
“等等,喬柏林,我們是不是......”
靠得太近了。
“你看,你也不喜歡我這樣對你,不是嗎。”
他冷下來的話語打斷了寧酒還未口的話語,語氣與口的滾燙南轅北轍。
寧酒抵著他膛的作隨著話語一頓。
“你知不知道玩笑開多了,有人會當真。”
喬柏林彎下腰,有力的臂過的校服袖口,寧酒無意識瑟了下。
好燙。
喬柏林將寧酒的反應都看在眼裏。
“到時候再停,萬一停不下來呢。”
發尾劃過高眉骨,清冷嗓音黏附燥熱。
“比如,這樣。”
他還在靠近,蓬的氣息抵達鎖骨,寧酒能夠清晰聽到自己心跳的撞擊聲,幾乎要越過脈,直沖上兩人相的地方。
噗通、噗通。
達到臨界值的某一瞬間,屬于他的氣息倏地扯遠。
寧酒還未反應過來,就到桎梏的覺消失,兩人又恢複平常距離。
耳邊傳來喬柏林態度明確的聲音。
“所以寧酒,這不行。”
這是認識他這些時間以來,第一次聽到喬柏林如此明確地拒絕一個人。
他說。
寧酒,這不行。
“希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討論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最後確認一遍寧酒沒有不舒服的癥狀,喬柏林收回視線,正如對待每個同學那樣。
“實在不舒服的話,其實可以請假。”
說完這句,他的面平靜,如同他們只是恰好在教室到的點頭之,轉離去。
最後一節鈴聲響起,寧酒從思緒中回。
理課上,寧酒看著老劉在黑板上激解題,兩種解題方法更有千秋,寧酒卻喜歡更有挑戰的那種。
沒有理由,就是喜歡。
但換種角度——
沒有理由,也是一種理由,不是嗎。
手裏轉著黑筆,筆珠過紙張,發出沙沙聲。
所以和喬柏林之間。
算是徹底被拒絕。
還是徹底...鬧掰?
寧酒不覺得被拒絕是什麽丟臉的事。
甚至可以說,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大概就預判了喬柏林會是怎樣的反應。
結果如所料。
bug級別的,果然難搞。
最後一道大題訂正過來,寧酒重新向黑板,不經意對上老劉的眼神,心裏暗道不好。
下一秒——
“來,寧酒,你就是用第二種方法做的,給大家解釋一下你的解題思路!”
果然,上課的時候就是不能和老師隨便對視。
寧酒站起來,回憶了會兒做題的思路,再據老劉在課上講的方法進行總結,老劉一邊笑一邊讓坐下。
“好好,寧酒說得不錯,這種方法的特點是步驟直接、省力,跳得多,容易拿分,但拿不全,好在你改了之後下次就能拿全了。”他環繞一圈,“我記得還有不同學是第一種方法做的,跟我們說說你怎麽想的唄。”
轉了一圈沒人舉手,老劉還是慣常選擇尖子生。
“柏林,我記得你就是第一種方法做的,來說說吧。”
背脊拔的年站起,將自己的思路一行一行說出。
“很好,”進度比想象中快,老劉很滿意,“第一種方法是我們慣常思路,需要一步一步才能到結果,大部分同學做到一半就放棄了,喬柏林比你們多拿分的點就在于他知道自己方法沒問題,所以堅持到了結果。”
課堂末尾,他將黑板上兩種大相徑庭的方法作為對比,拍照發到班級群。
“兩種方法適合不同況,也適合不同人,同學們記得放學了之後再好好看看。”
終于熬到下課,耳邊傳來高鶴昕的嚎,迅速收拾東西準備奔出教室。
“甜酒,我今天社團有活,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出校門了,私馬賽~”
寧酒看真的急的,連忙說沒關系,自己整理好書包剛出教室,在走廊不經意撞到一個影。
“呦,‘甜酒’,走路看著點啊。”
嬉皮笑臉的語氣不擡頭也能知道是誰,寧酒往旁邊走一步,正好躲過蔡歷明要扶的手。
小蔡同學臉上的表明顯繃不住了。
“不讓啊,這麽傲氣,”蔡歷明輕笑一聲,跟個賴皮糖似的走在寧酒旁邊,“你放學怎麽回家?有人接你?”
寧酒不回答,他就繼續問。
“乘公車?還是騎單車?要不要我讓我媽送你?”
放學人洶湧,蔡歷明又窮追不舍,寧酒覺他和自己的距離又近起來,面上和善的笑容沒忍住消退一些。
“不需要。”
“為什麽不需要?”蔡歷明把寧酒的拒絕當作不好意思,“雖然我媽的車是瑪莎拉,你可能沒坐過,但你不用覺得害,一回生二回,以後可以經常......”
“我說了我不,需,要。”寧酒腳步猛地停下,瞇起眼睛,“蔡同學,你是聽不懂人話?”
“......”
兩人路過槐樹底下,的舞曲從電唱機中播放,尋常的放學日也多添了幾分。
蔡歷明訝異寧酒與外貌截然不符的語氣,後者卻過他往後面的方向去。
是舞蹈社的活,幾個學生在自帶的電唱機旁邊排練什麽舞蹈,周邊圍觀的人群很多,也有不在揮舞燈牌,氣氛還真不錯。
在跳舞的男生生都有,隨著節奏慢下,寧酒從左至右過去,看到一個面孔。
宋雲禾。
不同于開學時見到時,一校服清純秀麗的模樣。
現在的換了一紅和黑熱,好材一覽無餘,站在C位隨著節奏律,音樂的樣子很容易讓人心。
寧酒看了一眼,想要收回視線,卻捕捉到旁一個更加悉的人影。
男生墨鏡上推至發頂,將額頭全部出,張揚肆意的眉眼在下熠熠生輝,發梢晃過拔的鼻梁,舞蹈作清脆練。
......
聞弈這貨又在裝了。
顯然,很多生吃這套,一曲完畢,現場想起熱烈的掌聲,寧酒竟然還在其中看到了專門刻有“聞弈”名字的燈牌。
因為昨天寧軒電話的緣故,現在看到這貨就煩。
寧酒毫不掩飾地朝聞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原以為他看不到,沒想到下一支歌曲進前奏之前,他就跳下舞臺,直直朝這裏走過來。
蔡歷明還投在怎麽扳回一局的小心思裏,毫沒有發現方才還在歡呼的人群陡然沉寂下來。
“你看看人家宋雲禾,不愧是江瀾實驗神,長得比你漂亮,格比你好也就算了,還比你能歌善舞,”他咬牙切齒地說,“不像某個表裏不一的人,看起來純純的,結果一張口就——”
“一張口就什麽?”
蔡歷明的吐槽還未說完,就被人打斷。
聞弈不留餘力撞開蔡歷明的肩膀,自然地站在寧酒邊,好像本看不到來來往往那麽多眼神。
“你在說你自己?看起來蠢蠢的,結果一張口就賤賤的。”
他說著,還特氣人地,特地學人家蔡歷明嬉皮笑臉的表。
“隔那麽老遠就聞到你的口臭了,說話之前能先治治嗎?不然多污染環境啊。”
周圍不知道誰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蔡歷明被聞弈的話說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好學生的外殼讓他說不出明著罵人的話,男孩的好勝心又讓他咽不下這口氣。
“不是,你誰啊。”
他的目在寧酒與聞弈之間逡巡。
一個外表可的乖乖,一個恣肆放的混小子。
怎麽看都該一點關系都沒有。
憋了好久,蔡歷明總算憋出這麽幾個字:“你憑什麽為說話啊。”
“你管我,我想替誰說話就替誰說話,想罵誰也不到你管。”
蔡歷明這個段位哪是從小被養在酒吧,見慣了大大小小口角的聞弈的對手。
聞弈薄淺淺勾著,說出的話一點不留面。
“總比有人想了半天就蹦出一句話的好。”
寧酒懶得聽他們在這兒辯論,退出人包圍的中心打算朝校門口走去,沒走幾步,又被一大力扯回去。
“喂,寧酒,我幫完你,你連句謝謝都沒有,”男生低沉的嗓音從後面洇過,“這不厚道吧。”
雖然離大門口還有些距離,寧酒卻一眼到袁良景在人群等待的背影。
原本想甩開的手就這麽生生頓住,反握住聞弈的手,大力將他拉到一旁的槐樹後面。
相間,聞弈愣了愣,擡眸,很快對上寧酒審視的眼神。
“昨天不是說好了嗎,學校裏就裝不認識,你這又是搞哪出?”
聞弈反將一軍:“你也沒告訴我你在新同學面前裝得那麽乖啊。”
“......”
槐樹枝葉錯,依稀出黃昏夕金黃的落輝。
舞曲刺激鼓耳,寧酒冷笑一聲,也不過多糾結。
比起這個問題,更想知道下一個問題的答案。
趁左右無人注意到他們,寧酒走近幾步,倏地扯住他的領:“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究竟是怎麽想到來江城的。”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別和我說你只是恰好轉學,轉的恰好是同一座城市,又恰好是同一所高中,你覺得我會信麽?”
四目相對,聞弈的眼瞳深刻映寧酒的模樣。
“我為什麽來這裏,你應該比我清楚啊——”
他的眼睫分明,標準的桃花眼裏閃著人的笑意。
“我就是來專門找你的。”
眼神能迷人,語氣不會。
寧酒能聽出這句話藏著的冷意。
“聞弈,那件事已經結束了,該追責的都追責了,你還想怎樣......”
嶺城聞興祥車禍那件事,也覺得憾。
但這樣的緒也只是因為聞興祥是從小照看自己的叔叔,所以對于嶺城山區進貨變路這件事發生車禍而産生的嘆息。
“你以為這麽簡單就能結束得了?”
“什麽?”寧酒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認為那件事結束了,我沒有,”他的笑容擴大,“寧酒,那件事在我這裏就特麽的過不去。”
談話到這裏終止。
蟬鳴聲響得刺耳。
寧酒被聞弈的話氣笑,松開揪著他領口的手。
“你這麽恨我,恨我爸,那你剛剛為什麽幫我?”
“一致對外,外部問題解決後再理我們的事,”聞弈挑眉,“這不是你從小教我的嗎——”
“姐,姐。”
即使領被松開,他仍是微微彎腰,角勾起不痛不的弧度。
“再說了,比起讓別人穿你,我像個定時炸彈一樣待在這兒,找合適的機會向所有人破你的真面目,不是更有趣麽?”
得,這噴不了。
這是真賤。
“聞弈,你特麽真的是......”
寧酒被他氣得口疼,“我們現在這算是徹底鬧掰了,是吧。”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沒等聞弈說話,擡手又作扇他的作。
聞弈下意識閉起眼睛,沒躲。
預想中的掌并未落下。
黑暗中,他聽到無奈的輕罵聲。
“真是見鬼了,今天一下午鬧掰兩個人。”
-
這幾天,高二八班一半的學生都在課後和放學後忙起來。
寧酒了解後才知道,江瀾實驗和隔壁臨江國際中學聯合的社團文化節馬上就要到了。
“上次我們模聯就差2分輸給了隔壁臨江國際,”高鶴昕痛下決心,“這次絕對不能再輸!”
寧酒正趴在課桌上補覺,聽到這樣說,撇過頭來,的發過桌角。
“鶴子,你上次擔任的是什麽職位?”
“委瑞拉代表。”
寧酒:“那這次呢?”
“還是委瑞拉代表!”
高鶴昕整理面前排練的演講稿,眼裏全是對扳回一局的。
“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說,“上次模聯主席是臨江的人當的,最後計票的方式也不明,有做票的嫌疑,這次就不一樣了。”
輕哼了聲:“這次模聯主席可是我們喬學神當,看臨江的人還怎麽偏袒。”
聽到這個名字,寧酒的眼睛微不可察地眨了眨。
自從上次育課之後,和喬柏林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說話了。
倒也談不上誰躲著誰,他們兩人都沒那麽多額外的力。
自從上次和聞弈談崩之後,寧酒除學習之外,關注得最多的大概就是袁良景。
後者正在清理顧客留下的碗盤,忽地到後脊發涼,皮疙瘩掉一地。
“那個,甜酒,舅舅和你商量件事,”洗完碗,袁良景對寧酒說,“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眼神——”
“寧軒在嶺城酒癮又犯了的事,你怎麽沒和我說。”
得,這姑娘就等他先開口,再逮著機會問這件事。
袁良景倏地回頭:“哎呦,還有幾個碗洗了......”
“不管你是為我好,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寧酒的聲音從後響起,“都讓我爸先回來吧,整天逃避現實也不是方法。”
聞弈的事寧酒暫時沒有和袁良景說,如果他這次來江城的目標只有自己,那希不會牽扯到別人。
但不管怎樣,這一個星期和袁良景的拉鋸戰,都消耗力得很。
再加上來回兩個多小時的長通勤,寧酒聽完課就覺得困,想睡覺。
二八定律表明,人的力是有限的。
放多了再別的地方,對于其他方面的興趣也會逐漸淡去。
午休休息了會兒恢複力,寧酒攤開第三套語文階段測試卷。
略掃一眼,因為是真題的緣故,裏面有三道題寧酒都在五三上刷到過。
正回憶著上次在五三上看到的參考答案,耳後傳來李銘源的抱怨。
“柏林,你答應高鶴昕去模聯,為什麽不答應和我去看舞蹈社表演——”
“李銘源,誰不知道你那心思啊。”
喬柏林還沒說話,高鶴昕就道。
“想看神就直說唄,還要拉神的男神一起去看,”心直口快,“你這是典型沸羊羊行為——”
等等。
高鶴昕說到一半,突然發覺有點不對勁。
什麽神...的男神???
靠,自己剛剛說了什麽啊。
“咳咳。”
劇烈咳嗽起來,刻意回避喬柏林和李銘源過來的眼神,慌不擇路地想去拿水杯,卻不小心將杯倒,水杯的水一半灑到自己桌上,還有一半......
“啊啊啊!甜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寧酒的課桌離高鶴昕有些距離,但水杯中的熱水也灑了不在試卷上。
水是剛接過的緣故,有一些灑在了寧酒握筆的手上,手背幾乎是立馬泛起緋紅。
咕咚。
水杯倒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切發生在電火石間,高鶴昕反應過來,站起想過去,卻到側風聲劃過。
被水濺到的那剎那沒有覺,隨後是火辣辣的疼痛蔓延。
寧酒垂下眸,看著腫脹起來的手背,靜默片刻,剛想說沒關系,就到手中的筆被人走。
他的力道很大,卻不痛,白皙修長的指骨特地握住了沒有燙到的部位,查看的傷勢。
包括寧酒在的所有人,都因為喬柏林的舉靜止。
“還是嚴重的,要先去洗手間用冷水清洗。”
喬柏林開口的剎那,高鶴昕才如夢初醒,要帶寧酒去洗手間。
只是走到寧酒旁邊,看了眼兩人握的地方,作倏然變得遲疑起來。
“喬柏林,是你帶去,還是——”
“我自己去就好。”
指腹的溫度稍縱即逝,寧酒毫不遲疑甩開喬柏林的手,朝衛生間走去。
高鶴昕:“......”
李銘源:“......”
兩人眨眨眼睛,先看看寧酒的背影,再轉頭看看喬柏林的表。
年還維持方才的姿勢,濃的睫尾垂下,看不清神。
手臂的麻痛刺激的神經,好在離上課還有一會兒,可以沖冷水的時間足夠。
寧酒將手臂出,本就潔白的在刺痛下顯現出可怖的一片紅。
面無表地看著沖湧白的水花狠狠拍打在手臂上,一開始是痛涼加,後來陣陣灼燒的覺徐緩褪下,也就沒那麽難忍耐。
正在沖洗的時候,高鶴昕從走廊裏進來,寧酒朝點了點頭示意,前者一臉的歉意,就這樣靜靜看著寧酒小臂的被冷水沖洗。
嘩嘩。
水流聲蔓延。
兩人安靜了會兒,高鶴昕還是決定再一次道歉。
“甜酒,是不是很難啊,”的語氣很真摯,“我剛剛已經和老秦說明況了,你要是還不舒服,我陪你一起去醫務室——”
“不用了。”的聲線打斷了高鶴昕的話語,寧酒的眼神依舊著湧不止的水流,“我剛剛看過,已經好多了。”
聽到這話,高鶴昕的眉沒有松開,反而變得更。
“其實有時候,”說得很慢,大概是在組織語言,“我有點希你不要這麽乖的。”
水流沖擊的語調,寧酒的表終于有一波,以一種疑的神擡眸看。
此刻衛生間只有們兩個,高鶴昕鼓起勇氣,重新組織了一下想說的話,繼續道。
“比如像今天我弄疼你了,你可以直接責怪我或者和我說很痛下次不要這樣了,再比如前幾天我要參加社團活沒辦法和你一起出校門,你也可以和我說你的,就是......”怎麽描述那種呢,“這樣會讓我覺得我們是真的好朋友,距離更近。”
說完,高鶴昕還自我肯定了下。
“嗯,對,就是這樣。”
“......噗嗤。”
水龍頭被關上,寧酒因為高鶴昕揚起笑容,又和往常有點不一樣。
“好,我學會了,下次就這樣。”
雖然寧酒的燙傷算不上嚴重,以防萬一,高鶴昕還是打算和一起去醫務室看看。
等到去醫務室配好燙傷藥時,語文課已經開始了十分鐘,一路上人煙稀,倒是有的寂靜。
寧酒拿著藥膏和高鶴昕走回教學樓的路上,後者忽然想起什麽,有些好奇地湊近。
“我想問一下,就是單純好奇,”越是這樣說,寧酒越有預高鶴昕說的不是什麽好事,“咳咳,你和...喬柏林。”
高鶴昕的眼睛浸在裏,充滿了八卦的芒。
“不會因為開學的事,關系不好到現在吧。”
“......”
寧酒很想說是我想玩他,他明確拒絕我之後,我們就徹底鬧掰了。
話到邊,生生憋出一句。
“他可能不是那麽喜歡我。”
本來這句沒什麽,大概率也屬實。只是一個看著這麽可乖巧的孩,用綿的語氣說出這種話來,大抵都是讓人心疼的。
高鶴昕本來就對寧酒有愧疚在,這樣一聽,臉立馬變了。
“肯定喜歡啊,怎麽可能有人不喜歡我們甜酒呢,”想了想,還是決定替喬柏林解釋,“喬柏林這個人吧,人好的,基本上沒見過他發脾氣的樣子。”
寧酒回憶起育課的事。
那個時候,算是惹他發脾氣了吧。
現在回想起來,他生氣的樣子,好像還真的......
想的。
高鶴昕不知道寧酒心裏想的什麽,繼續道:“但當然,我也不得不承認,那家夥其實難接近的,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哦對對,只可遠觀,不可近。”
“但我覺得你們不至于因為這件事不講話,讓我想想看有沒有辦法讓你們一點......”
寧酒本來只想單純賣個慘,覺到高鶴昕真的在想辦法讓和喬柏林悉,轉過頭想要制止。
“鶴子,其實不用——”
“這樣怎麽樣!”高鶴昕打了個響指,“模聯那邊正好缺個主席助理,工作就是整理資料與計時之類的,如果你興趣,可以放學後和我一起去聽聽模聯的排練,順便多和喬學神流一下。”
模聯,主席助理。
這個職位聽起來倒有點意思。
寧酒想說的話在口滾了一圈。
“......我以前沒有接過模聯的相關事務,現在學習來得及嗎?”
“當然寶貝!”高鶴昕拍脯保證,“你學習能力那麽強,保證多聽幾次各國代表的報告就能理清楚了,底層邏輯很簡單的。”
說著走著,老秦厚實的嗓音過教室牆壁就這麽傳出來。
“沈從文寫文章就是這個調,沒那麽多彎彎繞繞,”他的聲音慷慨激昂,“可也難啊,難就難在筆下的人心裏頭跟明鏡似的,話到邊就了千斤頂,你們看第二段的最後一句......”
寧酒和高鶴昕打了報告進教室,見其他同學翻到的是《邊城》節選那一頁課文。
“接下來我們探討下一個問題,”他的聲音下,“大家看第七十六頁的問題二。”
寧酒順著老秦的指示,指尖劃過頁數右下角。
「2.據課文容節選,探討是什麽?」
衆人在掃過這個問題後,沒有意外地躁起來。
老秦也顯然是講課文講嗨了,在講題目之前,頗為慨地大談起自己以往的教學經歷。
“你們這些孩子啊,不要以為這個是多簡單的問題,這問題複雜著呢,那會兒我還剛職,沒什麽教學經驗,上坐第一排的兩個男生生,對,就是現在我們班倩儀和羅瑜的位置,那時候......”
正所謂,聽老師講課我油鹽不進,聽老師談八卦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寧酒敏銳地到周圍的高鶴昕和李銘源注意力都集中不。
等老秦講完最後往事,下課鈴聲恰好響起,他表恍惚一陣,揮了揮手。
“明天周五了啊,這周最後一節語文課,我們繼續這個問題,繼續講《邊城》。”
又上了三節課,等到放學,高鶴昕熱地招呼寧酒一起來五樓的模擬聯合國會議室。
到了門口,高鶴昕低頭找鑰匙,寧酒拍了拍的肩。
“鶴子,門好像已經開了。”
“哦?”高鶴昕找鑰匙的作一頓,擡起頭,“真的誒。”
打開門,祁瑞衡已經坐在了日本代表團的位置上,在他旁邊坐著不知道在寫什麽的喬柏林。
“哦豁,班長,喬學神,你們來這麽早哇。”
高鶴昕朝兩人打招呼,祁瑞衡好奇地看向寧酒。
“寧酒也來嗎?”
“是呀,甜酒幫我的忙,來做主席助理。”
高鶴昕也走到自己代表團的位置上,將書包放在座位,寧酒坐在旁邊,趁開始前寫會兒作業。
高鶴昕做到語文作業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麽,慨了聲。
聲音還大,在寂靜的室回,寧酒轉頭看。
“怎麽了?”
“你說老秦那個人,平時看起來一本正經的樣子,每次講到這種散文,就忍不住回憶往昔,是不是人到了這個年紀都會這樣啊。”
祁瑞衡喝了口水,加話題。
“他下午說起的那個故事還勵志的,估計是想激勵我們。”
兩個高一績于中下等的學生,家庭背景都不太好,在喜歡上彼此之後努力學習,最終一個考上京大,一個到英國留學。
學校的優秀校友牆到現在都有他倆的名字。
“勵志嗎?”高鶴昕對此持懷疑態度,“他講得慷慨激昂的,我有點共不了。”
祁瑞衡:“為啥共不了?”
“因為在我看來這就是純純BE啊,”高鶴昕道,“都不在一個國家了,以後大概率也不會聯系,明明深參與彼此青春,以後卻要形同陌路,多可悲啊。”
氣氛烘托到這裏,祁瑞衡也被高鶴昕說得多有些傷。
“我覺得,是不是好結局,要看怎麽定義吧。”
祁瑞衡和高鶴昕向開口的寧酒。
“如果說到高中畢業就是故事的結局,好像的確是BE,但人生其實很長,大部分時間都在高中之後,他們雖然暫時分開,但至做到了最好的自己,這就不算壞結局?”
祁瑞衡沉默片刻,擡了擡眼鏡:“我還是認同的,從我們的角度來看,好像故事的終點就該是高考後,但實際上人生的終點,對于現在的我們來說,還不到頭。”
高鶴昕瞇起眼睛,好像看到了渺遠的未來。
“高考之後的路啊,現在的我好像確實還無法想象。”
吧嗒。
圓珠筆按的聲音,伴隨門口的聲音響起。
“嗨,喬柏林!好久不見!”
從大門口走進來一個型高挑的男生,後跟著四五個說說笑笑的學生。
良久沒有說話的年擡眸,勁骨稍擡,手中的筆按後彈起。
“袁琦。”
袁琦稔地和喬柏林打招呼,後的男生也一副老朋友的樣子,邊聊天邊在會議室找對應的位置。
高鶴昕湊近寧酒耳邊道。
“這幾個人一大半都是文科實驗班五班的,剛剛第一個走進來的人袁琦,是上學期期末考文科年級第一,擔任模聯的阿聯酋代表。”
五班的人到後,陸陸續續又來了不人。
等人到齊,模聯社正式開始第一次模擬會議。
寧酒的位置被安排在主席臺的旁邊,按照下午高鶴昕向介紹的那樣整理各方遞的文件并在會議過程中計時。
過程有些無趣,但好在能學到很多東西,寧酒嘗試用吸收課本知識點的腦回路來適應眼前麻麻的資料和各方迥異的觀點,還是難免覺得吃力。
正在整理第三份資料,耳邊傳來喬柏林低的聲音。
“寧酒,麻煩幫我檢查一下剛剛記的有沒有問題。”
大概是由于嗓音低的緣故,寧酒只得稍稍靠近他。
喬柏林呼出的熱氣恰好噴灑至的耳垂,漾起點點難以言喻的麻,寧酒細的睫了。
接過他遞來的手稿,發現上面麻麻做了許多筆記和標注,恍然喬柏林之前在寫什麽。
“你寫的...沒什麽問題。”
看完一遍之後,寧酒微微撇。
能說不僅沒什麽問題,反而讓理清了思路嗎。
不過是一次模擬會議,喬柏林還真是對待什麽都特別認真啊。
“那就好,”他輕聲應道,帥氣的眉眼轉向,“寧酒,上次的事——”
“那個,八班的新同學?寧酒對吧。”
男生的聲音打斷與喬柏林的對話。
寧酒順勢過去,是袁琦。
袁琦的目在兩人之間逡巡片刻,定格在寧酒上,面微笑朝招手。
“你就是這次會議的AD(主席團助理)吧,我們這兒要進行個自由磋商,你來計下時。”
寧酒拿上手機去袁琦所在的小組計時。
這個小組磋商的時間比先前的都要長一些,寧酒在旁邊站得有點酸,剛想要提醒袁琦時間到了,後者就想到什麽,朝打了個響指。
“AD,你能把我的水杯拿過來嗎,就在之前的小組座位上。”
“......”
寧酒著袁琦的笑容,對他的人畫像逐漸清晰。
從小在特權階級裏培養出來的孩子,對于頤指氣使與保持禮貌之間有一套從父母輩就傳承下來的法則。
彬彬有禮下的傲慢,笑容可掬後的驕矜,因為看慣了父母對待下屬的樣子,所以對待任何自認為不如自己的人時,會表現出理所當然的高高在上。
周圍過來或習慣或看好戲的眼神,寧酒沒說什麽,從袁琦指的方向拿了水杯給他。
恰好磋商時間也到了,收起手機,坐回自己的座位沒一會兒,袁琦的眼神又對上。
“AD,會議結束後你應該有空吧,等會兒幫我們搬下資料,放到五班,我請你喝咖啡。”
他爹的。
寧酒快要裝不下去了。
剛站起,就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不同于中午的強勢,他特意錯開被燙到的皮,虛虛握住,沒有用力。
只要寧酒想甩開,隨時可以。
袁琦因為喬柏林的作微微蹙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後者先開口。
“不巧。”
周圍人過來的瞬間,喬柏林說。
“我們剛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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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柏林馬上就要被之前的自己狠狠打臉了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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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掉落紅包~
今明後三天都是淩晨發,下章連著發,寶寶們直接往下翻就好[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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