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辦好離職手續，拿到了11個月的補償，加上上個月的工資，七萬出頭。

這對他來說，已是一筆難得的“巨款”，可他低頭瞥了眼手機里蘇晴常看的那款包的報價——六萬八，突然覺得這七萬塊竟得可憐，連送一個像樣的禮都很勉強。

走出聚能公司，正午的晃得他眼睛發疼。

他沒立刻回家，而是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看著車流來來往往，心里糟糟的：新工作沒著落，蘇晴的去留還是未知數，周明遠的威脅像刺扎在心頭，連風里都裹著一焦躁的味道。

他掏出煙，點了一，煙霧繚繞中，想起這十年的日子——每天早起接周明遠，深夜送他去各種應酬，看著他從窮小子變百億富豪，自己卻依舊是個沒房沒車的司機，連喜歡的人都留不住。

磨蹭了半個多小時，張才慢慢起往家走。

打開門，先找攝像頭，果然在墻壁上的電源開關找到了，怒氣沖沖地拆除。

然後他炒了盤番茄炒蛋，燉了鍋紫菜蛋花湯，都是蘇晴吃的。

他把飯菜端上桌，剛擺好筷子，門就開了，蘇晴提著一個裝滿雜的塑料袋走進來，臉上帶著疲憊，眼眶有點紅。

兩人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坐下吃飯。

番茄炒蛋有點涼了，蛋花湯的熱氣也散了大半，就像兩人之間的氛圍，沉默得讓人窒息。

張了口飯，沒什麼味道，嚨像被堵住，咽得費勁；

蘇晴也只是用筷子撥著米飯，偶爾夾一口菜，眼神落在碗里，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板娘說幫我們安排工作，去另外的公司，給我月薪八千，給你月薪三萬加，你看……”張終究還是先開了口，聲音有點沙啞，他不敢看蘇晴的眼睛，怕看到拒絕的神。

蘇晴夾菜的手頓了頓，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沒臉得到老板娘的幫助，所以，還是算了。我有同學在魔都，讓我過去幫忙，待遇還不錯。”

“蘇晴果然不愿留下來，盡管有月薪三萬多的工作。”

盡管早有預料，張的心還是一沉。

十有八九，蘇晴里的“同學”，就是大學時的追求者——那些曾經圍著轉的天之驕子，如今說不定已經創業功，有房有車，能給高薪，能給面的生活。

而自己呢？

不過是個連房租都要算計的窮司機，又能給什麼？

“你就別難了，又不是生離死別，將來我們還能見面啊。小別勝新婚呢。”蘇晴抬起頭，滿臉嗔。

“或許你很快就有男朋友了，然後結婚生子，過上非常幸福的生活，哪還能和我小別勝新婚啊。”張低聲道，語氣里帶著點自嘲。

“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嗎？怎麼就這麼悲觀？”

蘇晴沒好氣地白了張一眼。

又認真地解釋道：“請我去幫忙的同學不是男同學，而是學長，也是富二代，的父母給一個億創業，已經創業了三年，如今發展得很好，請我去做副總。即使周明遠沒發現我們之間的事兒，我也是要辭工去幫的。只是我一直舍不得你這個大渣男，行程一拖再拖。若老板娘沒給你安排工作，你聯系我，我在那邊再想想辦法。”

“那太好了。”

張心中的霾消散了大半。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連累了蘇晴，讓失去了高薪工作。

所以心中很愧疚，很難。

現在不用了。

“我來聚能一年多，做周明遠的書，其實我一直在努力學習和長。也正是因為做了老板書，我才有了大局觀，才能去我同學的公司做副總。

但當初，我真是因為值而應聘上的，我也對周明遠的意圖心知肚明。一直拖著他，後來拖不下去了，也就只能答應，機會太難得了，我不想失去。

何況，他也的確對我不錯，在我上花了不錢。沒想到遇到個能打的老板娘，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讓我和你有了緣分。”

蘇晴嘆道。

“……”

張默然。

甚至有點惶恐和不安。

因為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并不了解蘇晴。

對的認知太淺。

將來的，或許會一飛沖天。

而將來的自己，十有八九還是個窮司機吧？

所以，千萬別有任何奢。

否則，痛苦的還是自己!

這天晚上，他們像要把彼此進骨里，親吻時帶著抖，擁抱時格外用力。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

張就送蘇晴來到機場，又幫蘇晴拎著行李箱，送到安檢口。

蘇晴接過行李箱，轉看了他一眼，“渣男，謝謝你讓我驗到做人的極致幸福和快樂，再見了！”

然後揮了揮手，快步走了進去。

“也謝謝你，讓我長為男人。”

張站在原地，看著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回到家，屋子里還殘留著蘇晴常用的梔子花香，床單上還有的長發，洗漱臺上還放著沒帶走的護品——一切都像只是出去買個菜，很快就會回來，可張知道，不會回來了。

即使將來能見面，但也不會是在這個租房！

而他必須開始新的生活了。

張深吸一口氣，撥通了林晚姝的電話：“老板娘，蘇晴走了，去魔都了。你……你給我安排工作就行了。”

他心里有點張，生怕林晚姝反悔。

“你明天來聚能報到吧，月薪給你加到八千，你看怎麼樣？”林晚姝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不是說給我介紹到別的公司嗎？”張愣了一下，下意識了額頭，有點懵——他以為林晚姝會把他安排到別的地方，避開周明遠。

“你這樣的人才，我舍不得放走呀。”林晚姝的語氣里帶著點笑意。

張心里一暖，又有點忐忑：“那我給誰開車？不會讓我去開貨柜車吧？”

他想起之前公司里開貨柜車的司機，天天跑長途，累得要命，心里有點打鼓。

“我的司機今天離職了，所以，我缺個專屬司機，你愿意做嗎？”林晚姝的聲音里帶著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