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的話像顆火星，“噗”地濺在張心里，瞬間點燃了他憋了一整晚的。

他猛地從地鋪上坐起來，膝蓋撞到床沿發出“咚”的輕響，卻渾然不覺疼——往頭頂涌，耳朵里嗡嗡作響，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那……那我們換個地方打工好不好？”他往前湊了湊，眼睛亮得像暗夜里突然亮起的燈，死死盯著蘇晴的背影，聲音里裹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急切，“你做我的朋友，我們去個沒人認識的城市，找份工作，將來……將來就結婚，好不好？”

這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

因為上一次他已經這麼說過，但蘇晴拒絕了。

現在再問，沒有任何意義的。

但既然話已出口，他心里又升起一微弱的期待，盼著能回頭說一句“好啊”。

可蘇晴只緩緩轉過來，白了他一眼，眼尾的意里裹著點無奈，還有點他看不懂的復雜。

“你就別做夢了。”的聲音輕得像羽，卻像塊石頭砸在張心上，“我跟你說過多次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大學畢業，就算換工作，也能找個面的白領崗位；你呢？除了開車，還會什麼？”

頓了頓，語氣了些，“我不是看不起你，是現實就是這樣。我們就算換了城市換了工作，也走不到一起。”

張心里的火瞬間被澆滅，連指尖都涼了。

他張了張，想辯解“我可以學”，想再說“我們試試”，可話到邊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蘇晴說的是實話。

他了口袋里皺的工資條，六千塊的數字像刺，扎得他心口發疼。

是啊，他連自己都養得勉強，怎麼給蘇晴未來？

怎麼敢留？

“那你……還說想和我親熱？”他郁悶地問。

蘇晴沒回避他的目，眼神里帶著點疲憊：“想和你親熱不代表就喜歡或者你。何況，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該不該做，是另一回事。”

重新轉過去，手機屏幕的映得發梢泛著淺藍，“我一直擔心你的安危……你要是真跟我一直假戲真做，周明遠不會放過你的——他連背刺自己的司機都容不下，更別說搶他看中的人的司機了。”

張攥的手松了松，心里空落落的，像剛到點溫暖，就要眼睜睜看著它溜走。

他看著蘇晴的背影，昏黃的床頭燈把的影子投在墻上，小小的一團，卻讓這破舊的出租屋有了點家的模樣。

他不敢想，等蘇晴走了，這屋子會多冷清，他又會變回那個每天下班只能對著空墻、泡碗泡面的孤獨司機。

“那……你還是忍住吧。”他吸了吸鼻子，把涌上眼眶的意回去，聲音里帶著點沙啞，“現在這樣好的，你幫我洗拖地，我下面給你吃，至……至還有個人說話，還能看到你。”

蘇晴沒應聲，只輕輕“嗯”了一聲。

接下來的夜里，屋子里只剩兩人淺淺的呼吸聲，偶爾夾雜著蘇晴翻來覆去的靜——也沒睡著。

張躺在地鋪上，眼睛盯著天花板的裂紋，耳邊全是的呼吸聲，像藤蔓一樣纏上來，勒得他口發悶。

他怕自己忍不住，怕明天就會失去這僅有的溫暖，索爬起來，抱著枕頭去了客廳沙發。

躺在沙發上，張盯著窗外的路燈，橘黃的過窗簾隙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細長的影子。

他出手機，屏幕映得他臉發白，手指無意識地劃著屏幕，腦子里全是“怎麼賺錢”“怎麼留住蘇晴”。

他點開招聘件，翻來覆去都是“司機”“保安”“流水線工人”，工資最高的也才八千，連蘇晴一瓶護品都買不起。

他又想起老家的父母，每次打電話都催他找對象、攢錢，可他連自己的生活都沒理順，哪敢提結婚的事？

“難道我這輩子就只能這樣了？”他對著手機屏幕喃喃自語，指尖劃過自己的倒影——頭發糟糟的，眼底有黑眼圈，穿著洗得發白的T恤，怎麼看都像個抓不住幸福的窮小子。

不甘心像水般涌上來，可又被現實下去，他狠狠捶了下沙發，彈簧發出“吱呀”的抗議聲。

突然，他想起老板娘說過的話，“放心，我會保你，周明遠不敢你一汗。”

又想起了蘇晴說過的話，“若你是個浪子，走腎不走心的渣男，我就真的你同居也不擔心……”

“賺到大錢就別做夢了。還是研究怎麼做渣男吧。那至能一段時間溫，若保得好，幾年都有可能，自己這樣的窮司機，能快樂幾年，已經是逆天的運氣了。”

張在心中嘀咕。

馬上就百度搜索，如何做一個合格的渣男？

開始細細地研究，思忖。

天終于亮起，臥室門“吱呀”一聲開了。

蘇晴穿著件鵝黃的真睡走出來，長發瀑布般傾瀉在後。

手了腰，睡的領口往下了點，出一小片瑩白的，像剛剝殼的荔枝，泛著淡淡的澤。

“本來以為昨夜你一定忍不住的，沒想到，讓我刮目相看。”

見張已經醒來，蘇晴滿臉復雜表，有欣，有憾，也有慶幸。

“昨夜我在研究怎麼做渣男，我想做一個合格的渣男……”

張略帶興道。

蘇晴的眼睛亮起，在他的邊坐下，沙發陷下去一小塊，兩人的肩膀幾乎靠在一起，“那有沒有什麼心得，是不是能快點變‘渣男’？”

“雖然還不知道如何做渣男，但我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任何，都不可能屬于我這樣的窮司機，和別的男人親熱，我也就沒必要吃醋，更沒必要難。”

張略帶自嘲地說，“若運氣好睡了，著樂就行，也本就別想和天長地久。”

“不錯不錯，你終于長了。”

蘇晴很驚喜，在張的臉上落下輕輕一吻。

“我還沒說完呢，我還有別的悟——你不屬于周明遠，他只不過是覬覦你的，想潛規則你罷了，所以我們親熱沒有對不起誰。”

張補充道。

“吻我……”

蘇晴越發驚喜，倒進了張的懷里，纖纖玉手勾住了張的脖子，眼神中滿是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