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威脅 一跟他扯上關系，凡事都好不了！……

了不得了！

儲瓔想也沒想，便飛快手，用以前給生豬開膛破肚的手速，迅速將那杯茶水用手背擋了出去。

那茶水剛倒，還燙得很，潑在的手背上，一塊皮被燙得通紅，儲瓔倒吸一口冷氣。

阮明月給這杯茶斟得極滿，所以不止燙了手背，儲瓔的袖口和口也濺了茶水，不算，卻十分顯眼。

儲瓔倒是不在意自己，只注意看那雙面蘇繡上幹幹淨淨，半點髒污也無。

儲瓔松了口氣，這才覺到，方才的場景好悉，好像在好幾本畫本子上都見過，算是比較老土的劇。

都是配角為了陷害主角，故意裝作手抖，把水灑在重要品上，讓主角背大鍋，百口難辯。

“好險。”儲瓔舒了口氣，意味深長看向阮明月。

難道阮明月以為，讓自己毀了蘇繡，就能退得婚？如果這麽簡單就能退婚的話，現在要就去蘇州，把所有雙面蘇繡都給燒了。

阮明月看到儲瓔這飛快的“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正在醞釀著的表微微僵住，一看儲瓔正盯著自己，阮明月仿佛心虛一般，目躲閃，不敢與對視。

儲瓔便率先朝出笑來，“妹妹，下次要小心了哦。”

“這雙面繡如果損毀了，我也當不起這個罪責。”

儲瓔的語氣明明很好，臉上也帶笑，可阮明月見這個反應，臉頓時變得更加難看。

“是妹妹不好，茶水太燙了，一時沒拿穩，姐姐不要怪罪。”

一擡眸，看到儲瓔口的那塊裳，似乎更加愧疚，“百般都是妹妹的錯，姐姐這麽好的裳都弄了……這樣一來，該如何見人？”

“沒什麽不能見人的，待我回府換了就好。”

儲瓔好不容易逮著這個機會，恨不得馬上走人。

“天已經不早，皇後娘娘，明月妹妹，臣這便告辭，回去換裳。”

十分迅速地朝著皇後娘娘行了個大禮，然後朝元寶使眼。

快溜！

“等等！”皇後開口的速度比想更快，儲瓔還沒走出棲雲亭幾步，便已經有好幾個宮和太監圍了上來，擋住了的去路。

儲瓔一怔，這個架勢……這合理嗎？

想沖出去倒是不難，拉著打哆嗦的元寶跑也未嘗不可。

可面前這位是皇後，與太子的地位不遑多讓，自己若就這麽跑了，後續的事恐怕會麻煩死。

儲瓔什麽都不怕，就怕波及家人，爹爹和娘親若是被牽連，著實劃不來。

頓覺天都塌了——這一切的開始，都是因為陸聿衡那個克星。

儲瓔就知道，一跟他扯上關系，凡事都好不了！

“儲姑娘了裳，冠不整出去，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欺負了你。”皇後聲音依舊溫，可在儲瓔聽來卻有強迫的意思，“前方不遠便是花園暖房，不若在那兒換了裳再回去，來人啊，去給儲姑娘備件合適的裳。”

“臣不必換裳。”儲瓔馬上拒絕。

心底裏有種預，這暖房一去，可能有大麻煩。

“沒想到，儲姑娘倒是個倔脾氣。”皇後聞言，臉微變，緩緩站起來，戴著護指的手輕輕搭在阮明月的手上。

儲瓔微微仰著下看著們，忽然發現，這倆人似乎長得有些微妙的相似。

八角亭本就比周圍高一節，皇後一站起，頓時居高臨下睥睨著儲瓔道，“儲姑娘，本宮奉勸你一句，行事所為，也要多為爹娘想想。”

“……”

這就是純粹的威脅了。

“皇後娘娘說的是。”儲瓔態度馬上一轉，相當識相，立馬福了福子，“教了，臣馬上就去。”

說完，儲瓔轉就走。

皇後倒是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態度變這麽快？準備好的話還沒說完？

儲瓔也不管什麽反應，在一群宮的簇擁之下利索地往暖房方向去，腳步飛快，一會兒便消失不見了。

走後，周圍的氣氛仿佛一下就清冷了下來，鎏金驚鳥鈴發出清淩淩的聲響，空氣中靜謐一片，偶有秋日蟬鳴聲聲起伏，又漸漸消亡。

皇後帶著護指的手指輕輕在石桌上挲，難得覺得心中虛浮。

明明事都安排好了，可儲瓔那副樣子，有種韁野馬的意思，居然令皇後有些微妙的不安。

這時，忽然聽到耳邊傳來輕輕的啜泣聲——

阮明月不知何時開始，在一旁默默地掉淚。

皇後輕輕了阮明月的後背，嘆了口氣。

阮明月這回是真哭紅了眼，眼睛都有些腫了，“姑母，若月兒早知道皇上會在這時候賜婚，當初不離開京城，事會不會不一樣？”

“之前月兒還覺得這儲瓔恐怕是什麽厲害的子，若是樣樣強于月兒，即便輸了，也是輸得心甘願，可如今一見，心中更是不甘……命運不公，竟讓這不堪的子霸占了太子哥哥。”

阮明月眉眼中滿是不忿。

要知道，陸聿衡可是京中謫仙般的人，無懈可擊的繼承人選，更是全京城子夢中肖想的男子。

他溫和，知禮，雅致，舉手投足卻又彰顯了皇室的威嚴與華貴，從沒有任何失態，幾乎是這世間最完的男子。

每日都有無數封表白書信被人千方百計送到與太子相關的地方，若是太子殿下去了京城街頭面，那更是萬人空巷，鮮花瓜果幾乎能把太子的馬車淹沒。

太子會出席的宴會更是風雲齊聚，太子與什麽姑娘說幾個字，都會為京中百姓們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

阮明月從小到大，不知道花了多功夫，才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另眼相待——賞花宴見面時，他往往會第一個理會自己，的話，太子殿下也是唯一會回應的。

論份，是太傅之，相配。

論年紀，與太子殿下相差兩歲，相配。

論容貌，在京中說得上是數一數二，相配。

可偏偏，皇上就非得給儲瓔賜婚。

就像寒窗苦讀十年的狀元候選，四書五經倒背如流，經史子集滾瓜爛，結果科考時拿到題目，是如何教母豬上樹。

阮明月牙都快咬碎了。

怒力了這麽多年的心，就這樣簡單又荒謬的，全都付之一炬。

“之前便同你說了，此事已板上釘釘，除非皇上改主意。”皇後說到此，輕輕拍了拍的背脊，“如何讓皇上改主意，便要看月兒你……做到什麽程度了。”

阮明月眼眸潤，緩緩點了點頭。

“不過月兒放心，姑母永遠站在你這邊……那丫頭手倒是快，護著這蘇繡，也算是沒浪費好東西。”

“不然在外頭的流言蜚語中，又能再添一筆宮中趣事。”

阮明月眼的看著皇後。

“不過姑母，當真要關一夜？若是出去到宣揚……”

“一定會宣揚，丟的正是國公府的臉，鬧大了之後，皇上一怒，說不定真能退了這門親事。”

“多謝姑母厚。”阮明月心中又有了些期盼。

皇後正要回應，忽然發覺什麽，猛地一擡頭，便看到一位男子不知何時已經佇立在棲雲亭的柱子下，他站姿極為風雅，一眼看去便如松柏一般，襯著那張卓絕的臉，飄逸出塵。

他見皇後擡頭，這才不慌不忙地行了禮，面上也帶著些許淡淡笑意。

皇後立刻話鋒一轉，“月兒不必激姑母，你的手被那儲瓔不慎燙傷，姑母送些膏藥給你也很尋常。月兒，你看看，誰來了？”

阮明月眼眸的餘也看到了來人，心中大震，趕忙朝著太子殿下行了禮，不知道方才的話被太子聽去了多。

“免禮。”陸聿衡的聲音平淡，聽不出緒，卻掀起阮明月心中的軒然大波，多想撲進太子哥哥的懷裏，跟他訴說心中的委屈，剛想上前開口，腳步卻忽然頓住了。

是因為阮明月才想到，方才儲瓔用那髒兮兮的帕子過的臉，心準備了兩個時辰的妝容就這樣毀去了，剛剛自己又哭過，如今臉上怕不是斑駁的不樣子……

阮明月渾的都發涼，往常遇到太子時時常出的最完的側臉如今不能了，只能垂著頭，像個鵪鶉似的躲在皇後的後，生怕陸聿衡細看的臉。

“阮姑娘的手，是怎麽回事。”

陸聿衡卻似乎對的手産生了些興趣，一反常態地主問。

“回、回太子哥哥的話，是，是儲瓔……”

說完這句，阮明月便咬著垂下頭，不再開口。

“那孩子也是好心，就是有些手腳的。”一旁的皇後搖了搖頭，“明月特地尋來的雙面蘇繡，差點就被打。”

“罷了，今日也算是大喜，不提此事，這是皇上賞賜的花茶，用清晨上好的水沖泡，不知能否得你眼。”

一面說，一面親自替陸聿衡斟茶。

陸聿衡角勾起三分，聲音潤澤溫和，似乎對皇後提及的事開始興趣。

“蘇繡？”

他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雙面蘇繡，仔細端詳片刻，“薄如蟬翼，妙絕倫，阮姑娘有心了。”

阮明月心中一，冷不丁被陸聿衡誇贊，頓時心中欣喜不已，剛想要上前，卻想到自己的臉……立刻停住了腳步。

難得見到太子哥哥一次，氛圍又這麽好。

阮明月心中只恨儲瓔那沾了栗子的臭帕子！

可陸聿衡記不錯，也似乎并不想讓原來的話題這麽快過去。

他再次開口，淡淡笑道。

“不過，儲瓔做錯了事，無故傷了阮姑娘，定要懲戒的，怎能不提，母後莫要縱容。”

皇後斟茶的手微微一頓。

“人在何？”他又問。

“……”

皇後和阮明月都陷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