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算之道

“三弟之詩才，真是……真是如同詩聖附啊，但凡出手，次次七彩……千萬人畢生難求的七彩之境，在他筆下竟然如同理所當然一般……”

“你念給娘聽一聽，念慢點，娘寫下！”

“西陵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

看著面前的詩稿，讀著沁人心脾的千古絕唱，林母容煥發……

“娘，三弟與人相約，今年參加鄉試。”

“好……”林母的目依然未離詩稿，神弛外，突然，猛地一震：“今年？”

“是！”林佳良道：“三弟跟我說過，他早已讀四書五經、諸子史集，讓我們今年鄉試之前，不要他讀書，如果鄉試不過，他會按照娘的安排，潛心研讀。”

“胡說，他……他何曾讀過四書五經？”林母斥道：“他就是貪玩，我還道他仙宗悟道幾個月有了變化，一提做正事，他又故態萌發……”

“可是娘，他以前也沒有寫過詩，你可曾想到他還能連寫三首七彩詩？”

林母沉默了，的眼睛慢慢亮了……

“今年鄉試，娘也好，孩兒也好，原本都沒作什麽指，不如就放手吧，即便不，也不過區區兩月，下次鄉試還有三年時間，以三弟的才華，豈能沒有建樹？”

林母心中有所搖。

人啊，總是這樣，昨天之前，絕對不會三郎讀書，因為在心目中，三郎兒就不是那塊料，但三郎出手兩篇七彩詩，給了巨大的希，期值也就大了，昨日在祖宗、離世丈夫面前，可是禱告過，承諾以林氏所有的力量，助兒子踏上文道……

突然，後房傳來一聲大，是小桃。

嘩地一聲，什麽東西灑了滿地，小桃從裏面沖出來，滿臉紅：“夫人，二公子，三公子是對的，他……他是對的！”

“什麽？”林母和林佳良全都愣住。

小桃一把抓住夫人的袖子道：“那個京城來的章先生出了道極難的算題目，三公子隨口解答，是對的！”

“啊？”林佳良想起來了，兔同籠啊？三弟算籌都沒用，隨口回答的答案是正確的？

是！小桃堅定地表示，驗算了，三公子是對的……

事原委一說，夫人目瞪口呆。

怎麽可能？算何等博大深？京城來的學子視為難題的算，在三郎這裏卻是兒戲？

這都是從哪裏學來的技藝？

為什麽樣樣神奇？

“小桃，走，去三弟那裏看看。”

兩人到了西院，林蘇正坐在床上，孤獨地著月亮呢，小夭端著洗腳盆出屋，差點一盆水潑到小桃上……

“公子，公子，你的答案是對的……那兔同籠的難題，你答對了……”小桃又激了，都跳腳了。

林蘇卻是波瀾不驚：“當然是對的，怎麽了？”

“公子，你連算籌都沒用，怎麽……怎麽就能算出來？”

“……”林蘇很無語啊。

算了，封建社會嘛……

“教你們一個簡單的辦法來解這種兔同籠……”

怎麽解呢？玩個游戲……

不是有30個腦袋，88條嗎？先不管這30個腦袋是兔子還是，反正咱們就統稱為，30個88條沒錯吧……

咱們就喊“一二三”，所有聽我口令，每人擡起2條！

30個，每個擡2條，總共擡了多條啊？

場中雀無聲，陷可怕的沉默。

小桃手中的算籌啪啪響，終于在三分鐘後，給出了答案，60條！

“好，不錯！88條去掉了60條，還剩多條啊？”

又是一陣啪啪響，結果是28條。

這剩下的28條是還是兔子啊？

小夭角開始流口水：“！”

林蘇在小夭腦門上敲一記：“我先前不是說過了嗎？所有都擡起兩條，只有兩條，這一擡會怎樣？”

“一P坐地上……”小夭從食中總算回來了。

“這就對了嘛！”林蘇道：“只有兩條，擡起兩條坐地上了，地上就沒有了，剩下的28條全是兔子，每只兔子先前已經擡起過2條，剩下的也只有2條，28條，會是多只兔子？”

小夭琢磨著怎麽就這樣沒了的問題，很悲傷。

小桃開始用算籌啪啪響，十分鐘後得出了結論，14！

這就對了，30只，減去14只兔子，是多？

又是一頓啪啪啪，16只！

完！

林佳良揣了半天，喝彩，小桃眼中芒閃爍，興，小夭角流口水，肚子了要吃……

小桃盈盈站起，優雅一禮：“公子算技高超，真神人也，能否教奴婢算之道……”

林蘇直接抓住的肩頭：“教你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公子請吩咐，奴婢……”

“不準用這文縐縐地語氣跟我說話。”

啊？小桃眼圈紅了，裝文化人為的是什麽啊？不就是為了夠資格當你的暖床丫頭嗎？你不知道我裝得有多苦嗎？

“你還象以前那樣，有事就，有話就說，想到什麽說什麽，用平常的語氣來說話，我反而更喜歡。”

小桃愁容盡去，心裏霾化七彩霓虹，還閃著花邊……

二公子說沒學問不能陪三公子暖床，但三公子不在乎學問，這事兒三公子說了算……

終極大計沒障礙了，可是……夫人那邊離不得人，怎麽給公子暖床啊？

次日清晨，小桃打開院門，眼睛一下子亮了，院門外跪著一個子，靜靜地趴在地上……

“小雪！”

小雪回來了，進夫人的房中，好半天才出來，眼睛紅紅的，但神中著欣喜。

小桃是最開心的，府中人丁凋零，比誰都失落，現在小雪回來了，這是以前無話不談的閨。

而且也恰好對應了此刻的心事。

想跟公子多接近，原來夫人這邊離不開，現在有小雪，的時間就多了起來。

林蘇剛剛起床，也迎來了一位客人。

海寧樓老板丁海。

丁海送來一個包，包打開，裏面是白花花的一大片，一包銀子，整整三百兩。

“三公子，你是高人雅士，原本不該以此黃白之來于你，但林府目前，或許需要這些俗，還公子勿辭。”

林蘇目閃爍：“黃白之，怎麽我只看到白的，黃的呢？”

丁海臉立豬肝……

林蘇哈哈大笑：“開個玩笑！丁老板能在事完結之後，補上一筆，可見也算是有格局的，沖著這商界良心，我送你一份機緣如何？”

丁海臉上的豬肝突然變得油溢彩：“三公子何意？”

“一種絕世好酒！”

丁海眼睛大亮：“可是抱山老東西……抱山先生跟你提起了什麽酒的來路？”

抱山先生，在文界中的地位怎麽樣，那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過呢，在酒界的地位，絕對是大佬級別，想想看，這老頭可是喝遍三山五岳、九國十三州的，他為喝酒妖族聖地都敢闖，瑤池仙殿都敢上……

這老頭喜歡喝酒卻一向不喜歡談酒，丁海跟他二十年，多次費盡心思想從他口中套取酒的商業信息，但這老頭一個字都不說，直接罵丁海庸俗，了酒之妙，讓丁海恨得半死。

現在機會貌似來了，面前這小子跟抱山關系特殊，又是個“見到白的就想要黃的”同道中人，更是一個猴……

林蘇翻翻白眼：“他能提供個啥信息？他都指著我的酒，助他踏破文心極境呢。”

丁海呼吸突然停止了……

抱山先生指他的酒突破文心極境？

先且不說這麽玄幻的事能不能真的做到。

關鍵是面前這小子還真的知道抱山文心極境的癥結所在，這本就非同小可。

西院的小門推開，小桃端著盤子進來：“公子，了吧？剛出籠的包子，按公子的指點做的小菜，公子嘗一嘗味道可有不對……啊，有客人？”

看到了西院另有一人，當然是丁海，并不認識丁海。

林蘇說：“沒事！放下吧，我試試！”

盤子裏，四只白白胖胖的包子，一碗白米粥，五只小碟子，裏面是清香撲鼻的家常菜。

林蘇拿起筷子，一樣菜吃了一口：“嗯，不錯！是這個味，給我母親送去了嗎？”

“沒呢，我想先看看味道對不對，既然公子說對，我這就給夫人送過去！”

退下了。

林蘇坐下開始吃早餐，全然沒注意到丁海的目，他盯著包子，眼睛一眨不眨。

“三公子，這是面所制？”

“是啊！”

“我能否吃上一個？”

“丁老板沒吃早飯麽？要是不嫌林家早餐簡陋的話，我讓們給你也來一份？”

“那就謝謝三公子了……”

林蘇一聲喚，小夭從外面跳將進來，兩手一手一只包子，還鼓得象只倉鼠，真不知道裏的包子是怎麽進的，這也沒第三只手啊。

“小夭，給我再送一份早餐過來。”

“嗯！”小夭鼻子發音，轉開跑。

很快，小夭送來了一份新的，跟林蘇一模一樣。

丁海第一時間抓起一只包子塞進裏，他的眼睛陡然大亮，手中筷子向幾只碟子，同樣眼睛大亮，開始是品，後來是吞，很快，幾只碗碟全都清空。

丁海盯著林蘇，目大亮。

林蘇心頭微微一，貌似看到了點什麽。

“三公子，我是開酒樓的！”

“知道！”

“這包子……制作方……還有這些小菜的制作方，能否與我共？所得你我分……”

林蘇笑了：“小菜的炒制，完全談不上什麽方，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回去一試就，至于包子的技……有點技含量，一時半會兒你弄不明白，要不這樣，我在府裏把‘發母’制作好，你拿去加面，就可以做這樣的包子。”

大約半個小時，丁海興沖沖地回到海寧樓。

這次來到林家，收獲真是太大了，他第一次知道，鐵鍋炒菜會更香，他第一次知道，面中加某種神奇的“發母”，蒸出來之後會又又大又爽口……

鐵鍋炒菜只是一道窗戶紙，一旦捅破了，誰都能複制。

但那“發母”卻是方。

如何將這方拿到自己手中？

海寧樓離林府沒幾步路，天天從林府拿發母也不是不可以，但問題是，京城總部那邊、海州那邊、其他幾個國家的分部，終究沒辦法用到發母，而且將來生意做大了，核心技長期控制在這小子的手中，總是讓人沒法兒放心，萬一他卡脖子怎麽辦？

丁海開始抓頭。

突然，他的手停止了，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這小子說過，有一種酒，神奇到讓抱山先生都無比期待，甚至跟他的文心極境掛上了鈎……

這樣的鬼話，他一開始自然不信。

但現在，他的想法開始跑偏，會不會是真的呢？

如果真有這麽一種酒，他的海寧樓將會變什麽樣？

丁海的開始燃燒……

接下來的時間裏，海寧有幾件大事發生。

其一是，海寧樓掛出了一幅七彩酒詩，大蒼學子批量雲集。

其二是，海寧樓推出了一種食包子，將面從底層食品瞬間拉升到高檔飲食。

其三是，海寧樓的風味突然改變，變得無比的清香可口。

乾坤書院，抱山先生在山頂坐了整整七天七夜，日夜觀一幅七彩詩，他要的文心極境終究沒有到來，但他遙海寧方向，眼神裏依然滿是期待，這小子答應過他，制作出一種絕世好酒，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天，酒有沒有？

他隨攜帶的那只酒壺終于空了，沒有了酒的酒鬼一分鐘也是難熬的，他有心踏上去妖族聖地的路，但就是這個小子，讓他一次次猶豫。

他想沖天而起，直海寧林家，但他擔心自己一踏進去，就看到這小子一張不好意思的臉，和一個毫無意義的道歉……

還是等幾天吧，這小子要敢不給他發信息，掐死他！

南古國，白芨原！

鄧先楚和五岳山人如天神下降，落在一個茅屋之前，裏面空空如也，兩個老頭對視一眼，同時踏茅屋，轟地一聲大震，氣流浮，茅屋前方出現了一個黑發白須老人虛影，這是士的天地留影。

神士面對虛空，緩緩誦：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天涯何無芳草……”

鄧先楚和五岳山人面面相覷，一時長嘆：“果然是他！南古國，終究文基深厚，佩服佩服！”

兩人同時一躬到地，穿空而起。

他們離開了，虛影繼續嘆道：“如此佳作，為何不是我所作？我已經到了這一層，已經到了啊，就欠缺一點玄機，是何人先我一步，將其開創？讓我十年苦修，付之東流？噗……”

一口鮮噴向長空，老人虛影慢慢消失。

林家，林蘇閉門謝客，當然，事實上也沒有幾個客。

雖然他馳名海寧，但他卻也得罪了兵部尚書和無數文壇俊傑，文壇友可是有忌的，萬一結了什麽不該結的人，將來大禍臨頭你都不知道為什麽。

所以，海寧本地文壇，對林某人是敬而遠之。

林蘇也剛好清靜地理一些事。

哪些事呢？

海寧樓這邊，他有了第一筆穩定的收，小桃、小雪、小夭每天晚上做一盆老面，第二天早上，一輛馬車悄悄進來，將老面運走，這一盆老面，價值三十兩銀子。

它的本是多？半兩！

一天純賺三十兩啊，比當初定南侯府正常爵都高。

林家全都刺激得忘乎所以，林母再度發揚“達則兼濟天下”的本，給街坊四鄰、當時離開林家的那些人送錢送米送資，弄得天天有人在林家門前磕頭。

有幾個人回來了。

老賀，梅娘，老周，小五……

幸好老娘也是有底線的，并不是垃圾都朝家裏撿，重新收納的，都是當日離開時沒什麽惡行，而且也是有著不得已原因的，至于那些純粹的小人，你就算在外面磕頭，也堅決不留。

這就很好了。

空裏人一多，事就好辦了。

林蘇做了個分工。

老賀帶著小五負責安保兼打雜。

梅娘負責做飯。

小桃負責管賬。

小雪負責照顧夫人。

玉樓負責照顧林佳良。

小夭負責……賣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