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開文路，蝶花

林蘇輕輕拍拍他的肩頭：“二哥，不用在意，天涯何無芳草？”

“天涯何無芳草……”林佳良眼睛大亮：“三弟，這也是一句詩吧？真是韻味無窮，有沒有寫完全詩？”

林蘇隨口道：“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天涯何無芳草！”

林佳良默默誦，眼神極亮……

“三弟之詩才，真是無人能及！這首詩，雖然并不吻合格律，但清新通，韻味無窮，似乎是別開生面，掀開詩的另一扇窗……三弟，你寫下來，用寶紙寫！”

“二哥，你寫吧！”

“那怎麽行？這是三弟原創之詩，為兄寫下豈不是文人最不恥之剽竊？三弟，來，寫下！”

林蘇心嘆口氣。

二哥，你這麽說我力很大啊，我一直都在剽竊！

我有心想讓你也留下一首七彩詩，但你太迂腐了些，文人底線突破不得。行吧，突破底線的事兒我來幹！反正我是J接客，接一回是接，接十回也是接……

寶筆在手，寶紙平鋪于山石……

林佳良地抓著角，這世上還沒有這樣的詩，這是一種創舉。

世人說文心易得，文路難求，為什麽文路難求，就是因為，所謂開文路，就是走出自己的新路，新路有很多，但每一條都難如上青天，比如說，給聖人的注釋來個新解，比如說，開創一種全新的文學裁……

後一者甚至比前一種更難，世上文人千千萬，幾人能夠開創一種新的文學裁？

即便是大儒級別的人，也很難開創。

比如說一代大儒鄧先楚，他目前最想幹的事，無疑就是創造一種新的文學裁，但他卻創不出來，卡在文心極境彈不得。

現在三弟在幹嘛？

他要開創新的文學裁！

如果功，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如果有朝一日踏文心極境，直接就可以一步文路境。

別人不可逾越的天塹，在他這裏本不存在！

這是何等恐怖的一件事？

現在的問題就是，這種新的文學裁，聖意認還是不認！

林蘇提起寶筆，開寫：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天涯何無芳草！”

寶紙之上，墨跡流，但這只是寶紙的本來，連浮都沒有一道。

林佳良的服都被他抓破了，心頭一點點發涼。

完了，聖意不認！

聖意不認這種裁，所以，帶有聖人意志的寶紙，直接將這詩打草詩之列，不賜芒。

林蘇自己其實也有點納悶。

靠，連白都沒有，聖人老頭們，你們真不怕蘇老先生跳起來打你們的膝蓋？

管他，繼續：“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消，多卻被無惱！”

林佳良長長嘆息：“三弟，這首詩雖說不合韻律，但如此清新俗，別致無雙，怎麽偏偏就……”

“二哥，我不把它詩，我稱它為詞！詞牌名為蝶花。”

話音一落，大地突然猛地一震！

晴空萬裏之中，一道金陡然亮起，橫貫長空，與此同時，林佳良手中的詩稿芒四，七彩霞映照得江灘一片迷蒙。

虛空之中的金大道上，出現一行大字：

蝶花.白芨原，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天涯何無芳草……

聖樂響起：文路之上，再開新門，命名為：詞，開山詞牌：蝶花。

林蘇張得老大，林佳良猛地跪下，雙手托起手中的詞稿，淚水奔流。

長空萬裏，聖音瞬間傳遍九國十三洲……

一座大山之巔，兩人對弈，其中一人，正是鄧先楚。

他霍然擡頭，仰天空……

“蝶花.白芨原，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天涯何無芳草……”

喀地一聲，他指尖的棋子碎末。

“何人開了文道大路？”文路也分大路小路，小路聖音傳百裏，大路聖音傳遍九國十三州的，小路年年有，大路幾回聞？

“杜天歌？金野空？徐江客？”旁邊那個老者說了三個名字，全都是早已踏文心極境的大儒。

“蝶花.白芨原！不管他是誰，剛剛一定還在白芨原！去……”

狂風起，兩人直上雲霄。

京城郊外，一個手中瑤琴靜音，怔怔地看著天空。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天涯何無芳草……是誰？誰能寫下這等妙詞章？誰能萬裏虛空，穿我的心意？……”

……

“三弟！”林佳良地抱住林蘇，在那裏轉了三圈。

林蘇再次嘆，二哥力量真是大啊。

“三弟，你文壇未，先開文路，而且還是萬世矚目的大路……咱們回家，母親又得祭拜先祖了……哈哈哈哈……”

他樂得象個孩子。

林蘇趕阻止，二哥啊，你有沒有注意到一個問題？聖音只將文路新開傳揚天下，未提人名，是何道理？

聖人都不希我就此天下揚名！

榮耀是把雙刃劍，此刻的我，還承不起盛名之重。

林佳良猛地停下。

是啊，開文道大路，何等恐怖的一件事，整個大蒼幾百年來都未曾有過，三弟目前只是一個小角，微不足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如果將他開文路的事傳遍天下，會有多人不服？更恐怖的是，魔族、妖族這些長期與人族對立的種族，不希人族再出一個文道天才，會想千方百計扼殺于他。別的八國，也不希大蒼出此天才，同樣會想滅了他。

“三弟說得對，此事務必守口如瓶！咱們立刻回家……”

“那倒也不必，咱們繼續咱們的行程。”

兩人拿起袋子，繼續趕路。

剛剛離開，天空霞兩道，兩個老頭出現在虛空，俯視四周，正是鄧先楚和他的棋友五岳山人。

“白芨原，并無大儒出現的氣機。”鄧先楚道：“南古國也有一個白芨原，聽說那裏有一位神的大儒居十年之久，莫非是他？”

霞一圈，兩人同時消失。

正如林蘇所預料的那樣，高高在上的大儒級別人，眼中終究沒有地下的小小螻蟻，他們本不會想到，讓文路大開、聖音傳四方的神人，會是白芨原下的一個初得文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