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方以珀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早上吃的冒藥不但沒什麼效果，反而越來越暈，腦袋也像漿糊一樣。

可能是發燒了。

從公司離開，沒有去地下車庫開車，打算直接打車回家。

到路邊，還沒車，先收到了方芷妍打過來的電話。

原本是不太想接的。

但方芷妍又打了一遍。

想到顧婉還在住院的事，方以珀還是接了。

“方以珀你怎麼回事？容嫂說昨天已經通知過你媽摔倒住院了，你還不來醫院？”

電話一接通，方芷妍那邊聲音劈頭蓋臉的就砸過來。

方以珀把手機往邊上挪了挪，聽著那邊的聲音，覺腦瓜子嗡嗡的。

“你現在在哪兒？”

方芷妍說完直接的問。

方以珀看了眼路邊擁堵的車流，

“公司樓下。”

方芷妍沉默了一瞬，語氣有點別扭的說，

“你自己過來醫院還是我讓人去接你？”

“……”

方以珀不知道他們非要自己去干什麼，一家四口加上一個外人給他們鼓掌嗎？

“方以珀，你有沒有聽我說什麼！”方芷妍看不說話，有點生氣。

方以珀看著從自己跟前開過去的車，抬手了下自己有點滾燙的額頭，

“聽見了，我自己過來。”

說完，沒等方芷妍再說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

—

方以珀到醫院的時候方詩然和方芷妍正在病房陪著顧婉聊天。

敲門進去，顧婉看了一眼，神冷淡的，只問了句，

“怎麼過來了？”

方以珀沒說話，把在路上買的果籃放在床頭柜上。

方芷妍在邊上哼了聲道，

“怎麼不應該過來，昨天就該來的。”

方詩然把果籃從床頭柜拿到邊上的柜子，淡道，

“媽最近不舒服，不能吃水果。”

方以珀哦了聲，對方詩然這種刀子式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

方詩然作為方從年和顧婉的第一個兒，可以說是方家最像顧婉的人，跟方芷妍不同，對方以珀有種近乎冷靜的漠然。

從小就開始把當寄居在方家的陌生人一樣對待，在外面從來不會跟人介紹方以珀是的妹妹。

跟想象中沒什麼差別的兩個小時，方以珀半明人似的待了會兒，找了個借口說有工作回家理就準備離開。

顧婉顯然并不需要，不痛不的叮囑了兩句。

方芷妍似乎有點不滿，但被方詩然用眼神制止，也就沒阻止。

走的時候方詩然讓把果籃也拿走了。

方以珀買果籃也花了大幾百，沒舍得扔，一路抱回家。

打開門，客廳里空，也就凱一臉冷艷地在島臺邊趴著甩尾。

芳姨晚上不留在別墅，跟江恪行都不習慣家里有其他人在。

方以珀把果籃放到島臺上，給自己燒了壺熱水。

覺得自己大概率是發燒了，但醫藥箱里除了冒藥外還有一堆各種藥片。

擔心又像之前一樣吃錯藥過敏。

索喝了一大杯水，直接洗了個熱水澡，蒙著被子發汗睡覺。

隔天是周末，不用去公司。

一覺睡醒好像退燒了點，下樓吃了個早餐，讓芳姨不用準備午飯，自己要睡覺，然後又上樓繼續睡了。

迷迷糊糊睡到晚上，原本已經退掉的燒又席卷回來，燒的大腦漿糊，連上的骨頭也跟著疼。

方以珀難的渾冒冷汗，把自己卷進被子里。

期間凱好像在外面撓門，聽見了，但本沒有力氣起床去給貓開門。

一直到半夜，好像有人從房間外面進來。

腳步聲很穩，剃須水氣息有點悉，夾雜著很淡的琥珀香。

好像是江恪行回來了。

方以珀迷迷糊糊的想，但下一刻又覺得自己可能是燒糊涂了。

江恪行這會兒應該正在香港，跟他的那個什麼前友凱瑟琳敘舊。

哪里有什麼功夫管。

本就沒有人管。

眼睛有些腫脹，酸酸的， 腦子也像黏糊的油團泡發了。

方以珀覺枕頭有點，好像哭了。

江恪行是混蛋。

王八蛋。

討厭他。

在心里默默罵。

一片模糊的混熱和灼燒里，房間的燈好像被人打開，眼皮燙，又有點刺眼。

凱也從房間外面跑了進來，一邊喵喵一邊跳上床。

方以珀想睜眼睛，但眼皮又沉又重，聽見浴室那邊有靜聲，過了會兒，有高大的影從浴室出來，走到床邊，將從床上扶了起來。

冰冰涼涼的巾覆蓋在自己額頭。

一只寬大堅的手掌將從被子里抱了起來，作并不怎麼溫地抬起的下，掰開的牙齒，把苦的藥丸推進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