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蒙蒙亮宋清梔就起床做早餐了。

宋蕓這一覺也睡得很不好。

夜里胃痛折磨得醒了好幾次。

但是怕兒擔心，都忍著沒有出聲。

等兒做好早餐，才假裝剛睡醒起來吃早餐。

宋清梔完全沒有胃口，媽媽吃飯的時候就幫媽媽收拾住院要用的東西。

宋蕓吃完飯去臥室，剛準備出聲清梔，卻看見兒坐在床上流眼淚，一雙眼睛哭得通紅。

宋蕓嘆了口氣，別過臉的瞬間眼淚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等媽媽吃好飯后，宋清梔一手提著行李袋，一手挽著媽媽往外走。

剛一走出小區，看見那輛悉的邁赫，宋清梔形一頓。

司機下車迎面走上來，畢恭畢敬地說：“宋小姐，老板派我來接您。”

宋清梔呼吸一滯。

下意識就要拒絕。

十二月的清晨寒意砭骨，一陣冷風吹過，母親子瑟了瑟。

母親現在抵抗力很差，不能站在外面吹冷風。

再說人都來了，再拒絕也不好，司機回去也不好差。

宋清梔禮貌道謝。

司機將們的行李袋放到了后備箱。

司機問：“宋小姐您去哪里？”

“市中心醫院。”

“好的。”

車開了一會兒，宋蕓問：“梔梔，讓司機來接我們的人是？”

宋清梔抿回道：“是知意的哥哥。”

“原來是知意的哥哥呀。”宋蕓微微笑著，“你跟知意現在還有聯系麼？”

以前高中的時候謝知意來家里吃過幾次飯。

謝知意格開朗，能說會道還很懂禮貌，每次來都把宋蕓逗得哈哈笑，像個小太，宋蕓對印象很好。

宋清梔回道：“有聯系，快回國了。”

當年謝知意高中畢業就出國留學了，前幾天發消息說最近要回國。

“那孩子格我喜歡，等回國......”宋蕓原是想說等回國再來家里吃飯。

可是一想到自己患了癌癥，把沒說完的話咽了下去。

宋清梔察覺到母親緒的變化，輕輕地了母親的手心，無聲安。

打開微信，宋清梔發現昨晚謝斯聿并沒有接收轉賬，只回了一條信息。

謝斯聿：【不用這麼客氣。】

宋清梔看著與謝斯聿的聊天界面，他們平時幾乎不聯系。

除了昨晚的轉賬，他們上一條消息還停留在三個月前過生日那天。

他發來“生日快樂”，回復“謝謝”。

再往上是春節的時候，他發的“新年快樂”，回的“同樂”。

宋清梔編輯信息“謝謝你讓司機來接我們”。

想了想，又在前面加了個“斯聿哥”，又把“你”字刪了，改“您”字，聽上去禮貌些。

發完消息，宋清梔退出聊天界面，看到微信置頂的那個聯系人，呼吸一窒。

昨晚本沒有來得及清理沈亦淮的微信。

這會兒再看到置頂聯系人的備注“寶貝”只覺可笑。

宋清梔原本想直接拉黑沈亦淮，可想到母親的病，猶豫了一陣。

沈亦淮跟在一起兩年，這兩年來無微不至地照顧他，為了他打三份工。

就算是養一只寵養了兩年也會有點的吧？

昨晚聽說他給別人買個包都三十萬，如果開口問他借錢，他會借嗎？

......

宋清梔為母親辦理好住院手續后，思慮再三還是給沈亦淮發了信息。

【睡醒回我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一直等到下午兩點半沈亦淮才回信息。

【寶寶昨晚同學過生日我跟他們去唱歌玩得有點晚，大家都去了我不好提前走。】

宋清梔現在滿腦子都想著怎麼籌錢給母親治病，對于沈亦淮的欺騙玩弄已經麻木了。

走出病房到樓道去給沈亦淮打電話。

電話里，沈亦淮剛睡醒聲音低啞人地著“寶寶”。

以前宋清梔最喜歡他剛睡醒迷迷糊糊“寶寶”，得知真相后再聽他這樣只覺得厭惡。

“沈亦淮。”宋清梔直呼全名，語氣嚴肅認真。

“怎麼了寶寶？”沈亦淮還在，“你怎麼不我寶貝了？是不是因為我昨晚回去晚了你生氣了？寶寶對不起，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宋清梔深呼吸一口氣，仿佛下了什麼很大的決心才開口道：“沈亦淮，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似乎沒想到會這麼說，沈亦淮沉默了幾秒才回道：“怎麼忽然向我借錢？你知道的，我......我家里很窮，我上也沒什麼錢......”

宋清梔心口一窒，艱道：“沈亦淮，我媽媽生病了急需用錢，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借我點錢，可以打借條，我一定還你。”

沈亦淮又沉默了。

似乎在思考。

宋清梔沒再說話，等著他的答復。

一秒兩秒都被無限拉長。

終于，電話那頭的沈亦淮再度開口。

然而答復卻讓宋清梔如墜冰窟。

“寶寶，你是在試探我對你的真心嗎？我要是有錢我肯定愿意給你，別說借了，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花，可是我現在真的沒有錢啊。”

“寶寶，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你要試探我也別拿咱媽開玩笑啊。”

宋清梔閉了閉眼，一滴淚從眼角過。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裝窮。

口口聲聲喊著“咱媽”，卻連借錢都不愿意。

宋清梔拿著電話的手都在發抖，“沈亦淮，你不給我借錢也行，把我之前花你上的錢還我吧。”

這兩年花在沈亦淮上的錢怎麼說也有三四萬了。

宋清梔氣自己以前識人不清，氣自己太腦。

自己省吃儉用把錢給沈亦淮花，一件羽絨服穿了三年都舍不得買新的，卻因為怕他凍著毫不猶豫給他買一千多的羽絨服。

真是可笑。

沈亦淮一聽要讓他還錢，用匪夷所思的語氣質問道：“寶寶你什麼意思？你竟然讓我還錢？為什麼？”

宋清梔自嘲地笑笑，“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你膩了？”沈亦淮的聲音聽上去竟然有些傷。

“對。”

“寶寶，是不是我做錯什麼惹你生氣了，你說出來，我可以改。”沈亦淮卑微地乞求，“不要離開我，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愿意，我不能沒有你。”

“是麼？”宋清梔聽見自己嘲諷的聲音，“那你給我一百萬吧。”

“什麼？”沈亦淮懷疑自己聽錯了，“一百萬？寶寶你知道我沒錢，故意這麼說是鐵了心的要分手是嗎？”

宋清梔心如死灰，“沈亦淮，好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