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灌酒。”

楚夜寒一聲令下，立刻有兩個小弟來到時憶的跟前，他們一個抓過漉漉的頭發，強迫仰起頭，另一人拿過酒瓶，扣過時憶的下頜灌過去。

“咳咳咳……”

時憶發出一陣痛苦的嗆咳聲，淚水不控制地涌出，辛辣的酒如同一條火龍，順著嚨流下，灼燒著的五臟六腑。時憶的胃部一陣痙攣，強烈的嘔吐襲來。但那小弟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將酒往的里灌。紅的酒從時憶的角不斷流出，順著下頜和脖頸，流鎖骨里。

“哥，灌完了。”

那小弟扔掉手中的酒瓶，轉又拿過桌上的，“還要麼？”

楚夜寒見時憶依舊一副半死不活，逆來順的樣子，心頭的那氣更加強烈。他抱著雙臂，聲音冰冷如霜，“繼續。”

第二瓶酒很快又灌了下去，這一次時憶連嗆咳的力氣都沒什麼了，的神甚至沒有什麼變化，酒澤染過蒼白的顯出幾分瀲滟的水，從的下頜線落。

接著，是第三瓶。楚夜寒看到時憶的腰線晃了晃，似乎是跪不住了，下一刻被人提了肩膀。似乎費力地垂了片刻眼睫，但下頜很快就被提起來了，酒瓶近過去，楚夜寒甚至覺得的眼睛有些失焦。

“楚哥，還要麼？”

楚夜寒沒有說話，那小弟默認為是不讓停，于是手拿過了第四瓶酒。

“咳……咳……”時憶的眉心蹙了蹙，大概在盡力忍住嗆咳，眸子顯得水汽涔涔，鍍過一層薄薄的水。

昏黃的燈下，楚夜寒清晰地看到一線水從時憶的眼角落下來。

空氣安靜得針落可聞，楚夜寒忽然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曾經以為，折磨這個人可以讓他快樂，讓他覺到解恨。可是此時此刻，他的心底沒有一的快，反而有到一種被藤蔓纏繞的覺，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掰扯住了他的心臟。

就在第五個空酒瓶被扔在地上，那小弟還想手去拿第六個酒瓶的時候。

忽然“砰”地一聲，椅子被一腳踢開。

“到此為止。”

楚夜寒已經拽住了酒瓶，那小弟嚇得渾一個激靈，立刻放開了手，“知道了，楚。”

那小弟松手的一瞬間，時憶的一，倒在了地上。

的呼吸微弱而紊，眼睛閉著，似乎是昏了過去。楚夜寒抬起，一腳踹了過去，時憶的子向里一窩，角漫下一線細細的線。

“呵，還沒死。”

楚夜寒暗中定了定神，然后端起手邊的酒杯，強作淡然地抿了一口酒。

“別管，我們繼續玩我們的！”

*

不知過了多久，時憶緩緩睜開眼睛，映眼簾的是包間豪華的水晶吊燈，四周安靜的有些詭異，地上是一片杯盤狼藉。

房間里只剩下了時憶一個人，不知道自己昏過去了多久。

時憶強撐著，艱難地站起，胃里忽然猛地一剜。

捂著胃，踉蹌著來到洗手間，伏在馬桶上不可扼制地嘔吐起來。胃混著酒，從嚨里反沖了上來，帶著點點的猩紅。時憶只覺得大腦“嗡嗡”作響，眼前是一片花白，仿佛要把整個肺腑都吐出來。

大約過了一刻鐘，時憶終于停止了嘔吐。

來到洗手臺，簡單漱過口，洗了把臉。鏡子里映出一張狼狽不堪的容，臉蒼白如鬼，漉漉的頭發散地在額角，的渾都了，單薄的吊帶背心上，還殘留著一道道紅的酒漬，那是被過的痕跡。

時憶忽然笑了笑——有點不明白，老天為什麼還要讓活著？

活著，就是為了一遍一遍地折磨麼？

可是，既然老天爺還沒讓死，今天就不能死在這里。

時憶深吸一口氣，扯過洗手間的紙巾，將頭發一寸一寸地干，又把襯衫穿回上，一顆一顆系好了扣子，然后走出了洗手間。

*

“爸，已經凌晨1點了，您回屋休息吧，我在這里等著就好。”

此刻，時家客廳燈火通明。

時鎮淵手持一把黑的鞭子，面冰冷鐵青，不顧時珩的勸阻，厲聲道：

“不用你管，今天我非得教訓教訓那丫頭！讓知道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

下一刻，只聽“吱呀”一聲，大門被推開。

一道單薄瘦弱的影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你還知道回來！”

看到這個二兒那一副要死不活的影，時鎮淵立刻氣不打一出來，“啪”地一拍桌子，“你給我看看，現在幾點了？！”

看到時鎮淵手中的鞭子，時憶的瞳孔一，幾乎本能般地一團，退到了墻角。

“爸？還有……哥，你們怎麼還沒睡覺？”

“你說為什麼？還不是看你到底要在外面浪到幾點才回來？！時憶，你給我說清楚，今天到底干什麼去了？！”

時鎮淵的聲音，如同滔天巨浪一般拍在時憶的心臟。

“我，我……”

知道自己現在一酒味，形狼狽，是本無法掩蓋的事實，只好退而求其次道：“我今天心不好，去酒吧喝了點酒……”

“喝了點酒？！我看你是去釣男人了吧！”時鎮淵手中的皮鞭猛地展開，在空氣中一揮，“你給我過來！”

時憶站在原地一也不敢，時珩走過來，抓過時憶的胳膊，“過來！”

然而，就在抓住時憶手臂的一瞬間，時珩只覺得手心一燙——時憶的皮熱的離譜。

發燒了？

時憶雪白的手臂上，立刻顯出兩道鮮紅的手印，被時珩連拖帶拽，帶到時鎮淵的面前。時憶幾乎是本能地雙一，跪在了地上，如同一只乖順的羔羊一般。

“爸……我錯了。請你……責罰。”

時鎮淵還是第一次見到時憶主認錯，不過他心底的怒氣并沒有消，反而認為時憶是在故意激他，“時憶，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嗎？！”

說著，他抬起隔壁，將手中的鞭子高高揚起。

空氣中響過令人膽戰的“刷”地一聲。

然而下一秒，時鎮淵手中的鞭子卻沒有落在時憶的背上，而是被一雙大手地握住。

“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