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加上我的死鬼準岳父（艷麗的爹）和那個華叔，就是五個人了，這五個人臨死前都在黃河邊洗過手，這總不會是巧合吧？

約約的我已經有些相信孫老頭的話，看來真是壞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啊！

我并沒有把這些想法告訴艷麗，怕擔心害怕，畢竟目前都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我覺得當務之急是想法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

有什麼法子可以驗證呢？突然我就想到了李大娘的死，死前是不是也去過黃河邊上？

一頓飯我幾乎都在想這些事，艷麗好像也若有所思，兩個人自顧自的，吃完了早飯。

本來計劃今天陪艷麗去趟區公安局，問問爸爸的事，沒想到剛出了大門，就聽到村委會大喇叭里傳來王吉良的廣播聲。

“各位相親父老，接到區里電話，李貴和李大嫂的明天就可以土為安了。請老廟村有空的爺們抓到村委會集合，幫著挖墳……”

一聽我就樂啦！又可以跑一趟了。

老百姓大都淳樸憨厚，不多會兒，村委大院里就聚集了十多個四五十歲的漢子，而且都自帶了鐵锨鎬頭。

雖然是村里出面找的人，可畢竟是給艷麗的死鬼老爸修建宅，我這個以準婿自封的姑爺自然要看事。

我挨著點了煙後，換來了一陣陣贊許，說的是類似“艷麗是個有福的閨”“苦盡甘來”之類的話，說得艷麗滿臉，我則聽得心里開了花。

艷麗家的墳地恰巧位于黃河大壩一側，七八張鐵锨三四把鎬頭，很快挖出了墳坑。

休息時，我悄悄把“黃河邪祟殺人”的事挑著摘著告訴了王吉良，并說出來我的判斷。

聽了後王吉良連連搖頭，里嘟囔著“不可能不可能”，但搖了幾下頭，突然的就停住了。

“要說李大嫂，去世前還真有人見過出現在黃河邊上，有沒有接過水，就沒人看到了……”

原來前幾天專案組的來村里做過調查，有個放羊的看到過李大娘。

王吉良突然話鋒一轉，搖著頭說道:“不對啊！昨天晚上濤子也過河水啊，咋就沒事呢？”

“濤子？我怎麼沒注意到啊？”

“那是在扔柳的時候，濤子帽子掉進水里了，撿帽子時，肯定到水啊！當時你正盯著河對岸發呆呢！可能沒注意吧！”

巧的是今天濤子也來幫忙挖墳，就坐在我後不遠，我回頭瞟了一眼，他正口沫橫飛地和李小壞講黃段子呢！

看到他生龍活虎的樣子，我也是疑不解，難道我之前的分析判斷出錯了？

上午挖好墳，下午我和王吉良、李小壞去鎮上買了棺材及葬時用到的瑣碎東西。

王書記看到我包里的一沓百元大鈔，大吃一驚，還以為我干了違法的事。我不能實話實說，也只好說是李貴留下的，我這個準婿只是把死人的錢花到了死人上。

現在有了錢，就沒必要和以前那樣算計著過日子了，回村前又是買煙又是買酒，加上油鹽菜，整整拉了一小三車。

我給王吉良和李小壞每人買了一條“紅將”（當地中上等的香煙），算是酬謝。

有了昨天晚上的幸福先例，我從中午開始就數著時間盼天黑，一下午看了那塊破手表不于五六十次。

盼著，盼著，終于到了晚上。

“答謝晚宴”我拜托李小壞替我和艷麗多給街坊們倒酒，好好招待，我聲稱有點頭疼就和艷麗回到家。

“去吧！去吧！頭疼可要早歇息啊……”

一屋子人哄堂大笑，都是老油子，一看我的樣子就知道我在想什麼。

回到艷麗家，還沒等艷麗掉外套，我就從背後來了個熊抱。

艷麗也只是象征的掙扎了幾次就溫順的依偎到了我懷里。

郎妾意，自然是一番溫存，意綿綿不在話下。

倆人膩歪了一會兒，艷麗就掙了我的“魔掌”，去廚房做飯。

一頓飯不到五分鐘，我就吃完了，還催著艷麗趕吃……

我最興最期待的事就要開始啦！

剛開始艷麗還是要求分房睡，讓我繼續睡李貴的臥房。我裝作聽話的樣子回到臥室，用了十幾分鐘盤打，坐修煉了一遍，然後打開了窗戶。

艷麗家院子東側有個一米多高的大甕，閹著咸菜，我掏出口袋里的小石頭，瞄好了就扔了過去，連續扔了三四個。

“當、當、當……”

扔完後，我迅速關上窗戶，一個魚躍趴到了床上。

“什麼聲音？你聽到了麼！”

果不其然，我剛趴下，艷麗就推門進來了。

我裝著睡眼惺惺的樣子，回道:“什麼聲音啊！我沒聽到啊？”

“在院子里啊！好像有人……”

我又裝作很震驚的樣子，連忙跑到院子里轉了一圈。

“沒有啊？什麼也沒有……”

艷麗紅著臉低聲說道:“小振……我有點害怕，要麼……要麼今晚你還陪我睡吧？”說到最後，聲音如同蚊子。

我一聽，心里都樂開花了，還是裝著很不愿的樣子。

“這不太合適吧！男……”

其實我都覺得自己惡心，但為達目的也不在乎手段了。

終于又躺到艷麗的床上了，接下來自然又是一番鬥智鬥勇，結果就是艷麗依偎在我懷里睡的。

第二天天剛亮，我被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吵醒了。

起初我還以為做夢呢，仔細一聽，警笛聲停在了村委會大院門口。

我這才如夢方醒，我靠，又來警車了，不會是又死人了吧？

事實證明，我的確是個烏，剛跑到村支部後面的胡同口，就看到幾個警察和法醫抬出一尸，張凱龍和王吉良跟在最後面。

“怎麼啦王叔，這是誰啊！”

王吉良看了我一眼，臉鐵青，聲音低沉地說道:“還真邪了門啦，死的人是你濤子叔，死因也是心梗塞啊。”

聽到這話，我渾一啊！這陣子意外死亡的這些人里，除了韓斌華外，其他人的死都有個共同特點，那就是臨死前都在黃河邊上洗過手。

是黃河邪祟作怪，是黃河邪祟作怪……我心里不自覺的念叨著這句話。

按照慣例，張凱龍給幾個村民做了筆錄，又讓跟著他的兩個年輕法醫在現場四轉了轉，看看能不能采集點有用的證據。

結果可想而知，一無所獲。

送走警察，王吉良向我使了個，我便跟著他進了村委會的辦公室。

“小振，你說實話，你到底藏著什麼啊！自從李大嫂去世後，我就覺得你怪怪的，聽力視力也出奇的好。就不能告訴你王叔？”

我有些為難，這些年我孤苦伶仃的，很多人瞧不起我，欺負我，可王吉良卻特別照顧我，過年過節的還給我送米送面，按理說我不應該瞞他，可是師兄一再囑托，千萬不能把黃河道人的事講給別人……

猶豫了一下，我便說：“王叔，不是我想瞞你，實在是不能說啊！你放心就行，我陳小振是你看著長起來的，絕對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其實也沒什麼……前幾天我遇到個高人，教給我了一點道。”

王吉良點了點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就不再說什麼。

回到艷麗家，我把事和簡答的一說，艷麗只是“哦”了一下并沒有太到意外，這反而讓我覺得有點意外。

倆人匆匆吃了早飯，就到村委會大院等著區殯儀館的靈柩車把李大娘和李貴的運來。

說的是十點到村里，結果等到快十一點了，才聽到汽車進村的聲音。

汽車停到了院門口，幾個膽大的幫著殯儀館的把兩抬了下來，直接裝進了棺材里。還沒放好，艷麗已是淚流滿臉，渾打著哆嗦。

王嬸忙上來安艷麗，說道：“好孩子，這時候不能哭啊！快點幫著整理一下儀容，把買給他的東西放進棺材里，讓大伙幫襯著送他上路吧！”

艷麗點點頭，強忍著不再哭出聲來，但是依舊淚如涌注。先是揭開裹尸布的一頭，出了李貴的臉，那竟然是一張掛著微笑的臉，和劉登華他們幾個的表一樣。

我急忙又去看了一下李大娘的臉（村里的幾個老媽媽正在幫李大娘整理儀容），也是一樣的表。

那天晚上我記得很清楚啊！李貴面恐懼之，李大娘面無表，難道人死後的表也會變化？

當時人太多，我也沒有聲張，便幫著蓓蓓把給爹買的金元寶等冥放到棺材里。

村里都有專門張羅紅白事的人。老廟村的張羅人是郝大叔，這人五十來歲，姓郝，人也真好，誰家有事都是跑到最前頭。

郝大叔看了看時間，又和王吉良小聲低估了幾句，便走到所有人的最前面，舉起手里的白藩喊道“西方大路條條通，福祿財運滾滾來。上路嘍！”

喊完後，負責抬棺材的幾個小伙子便抬起了棺材，有節奏的跟著郝大叔向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