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驚得我夠嗆啊！剛才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絕對不可能看花眼啊！這才眨眼的功夫，十幾二十個人怎麼就突然消失了？

不會是掉進河里了吧？不可能！這邊河灘上的水頂多沒到肚臍眼，再說，也不可能這麼多人一起悄無聲息的沒進河水里啊！就算——就算這地方有個三四米的大水坑，那也肯定有落水聲和喊救命的聲音。

這麼一分析，就覺得事有些不妙，難道我剛才看到的不是人？

一寒意頓時傳遍了五臟六腑。

為了不引起恐慌，我沒敢告訴王吉良，他罵了我幾句，我也沒反駁。

再往前走，我眼睛就像探視燈一樣，四周張著，尋找白人群的影子。

可奇怪的是，一直走到黃河邊，也沒看到那群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的影子。

到了河邊，王吉良書記首先喊道：“李貴兄弟！李大嫂！你們一路好走啊！”

頓時其他人也跟著喊起來。

“爹！你一路好走啊！”

“李叔，李大娘，你們一路好走啊！”

……按照習俗，每走幾分鐘，就要這麼喊一次，其實我心里知道，這些人都是來捧人場的，心未必有一一毫的傷心，只有艷麗嚎啕大哭起來，那才是真傷真痛！又走了一段距離，王吉良說了聲“就送到這里吧！”，然後朝著西南方大喊道：“一路好走啊！諸位大神請開開路……”

說完，把手里的柳扔到了河里，跟著艷麗也把柳扔到河里，之後是我……

我扔柳的時候，無意中向河對岸了一眼。

我靠！約約的又看到了那群穿著白的人，他們在河的對岸，正向著我們來的方向走去，所有人都好似飄著向前走。

我并不膽小，可是漆黑一片的夜晚，又是在荒郊野外，換作是誰看到這場景都會嚇一跳。

扔掉手里的柳後，我向後趔趄了幾步，一下子踩到了李小壞的腳上。

“我靠！小振你什麼羊骨子瘋？”小壞怒斥道。

我指著河對岸問他：“小壞哥，你……你能看見河對岸有什麼嗎”

李小壞探出頭向對岸了，然後搖著頭回道：“河這麼寬，又黑乎乎的一片，你能看清啊!”

我沒理他，又問王吉良：“王叔，咱附近村里有去世的，不會來這里喊魂吧？”

“不會來這里，每個村都有自己的區域——你小子今晚上這是咋了？不會是被嚇得吧!真沒出息。”

我也不反駁，轉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河對岸的白影，看他們究竟要干什麼。其他人從我邊繞了過去，把柳扔進了河里，從我面前經過時，那眼神就像是看傻一樣。扔完柳，眾人都跟著王吉良往回走，看我還是傻傻的盯著河對岸，小壞拉了我一把：“你還在這看個球啊！快走啊！”

他這麼一喊，我不自覺的走了一下神，再看時，河對岸什麼也沒有了！

我靠！這不是活見鬼了麼？我心里大驚，暗暗道。

當晚我沒有把看到的事告訴任何人，一是按照師兄囑咐盡量要瞞我修道這件事，二是不想引起大家的恐慌。回到村支部，王嬸已經帶領著村里幾個熱心的婦做了四五桌菜，有酒有的，很是上檔次。

看到喊魂的回來了，忙張羅著洗手就坐。“吃喪”雖然是個陋習，但在我們那一帶的農村卻都覺得很正常，誰家要是不置辦點像樣的酒席犒勞幫忙的街坊，會被著脊梁骨問候祖宗十八代的。我自覺的以準婿的份招待街坊們，又是遞煙，又是倒酒的，還被村里幾個大嬸大娘打趣，問我們什麼時候把好事辦了。

艷麗紅著臉，也不反駁，我臉皮後，嘻皮笑臉的說“快了，快了”。

干掉了三箱黃河特區後，有一半人醉了，三三兩兩的互相吹捧。竄了一下午，我早就壞了，正想坐下吃兩口，王吉良哐當一下坐到了我旁邊，然後把臉了過來。王吉良滿的酒氣，熏得我有點作嘔，正想躲開，就聽到他低嗓子問我：“小振，你跟我說實話，剛才在河邊上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我左右瞅了瞅，見沒人注意我們，就小聲回道：“王叔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眼了，剛才在河邊，我看到了另一支喊魂的隊伍，還以為是咱村孫爺爺家的呢！”一聽我這麼說，王吉良臉瞬間就變了，聲音更加低沉地對我說：“你可能沒看花眼！十年前，也有人這麼說過，但是沒有人相信他，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瘋掉了！”

我大吃一驚，“瘋掉了？你說的是後街的瘋二狗？”

王吉良點點頭。

從我記事起，老廟村後街的二狗就是個瘋子，我也不知道他真名什麼，因為整天瘋瘋癲癲的，大家都他封二狗，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再喊他名字了。王吉良說瘋二狗剛瘋掉時，他的父母請過一位簽算卦的先生，那先生說二狗看到過不該看到的東西，魂被嚇破了，以後怕也很難恢復。

“這件事，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啊！”王吉良囑咐我。

當晚艷麗在哪里睡覺的事了難題，他家發生過命案，雖說是自己的親爹，但孩膽小，也不敢自己一個人留下。

讓艷麗去街坊家，又不愿意。王嬸呵呵呵地笑著對我我：“小振啊!特殊況特殊辦，嬸子相信你的為人，干脆你就留下陪艷麗吧！反正你那破房子涼炕頭的，也沒什麼可留的。

這話一開口，其他幾個婦就像點燃的炮筒一樣，噼里啪啦的點頭說是。

所有人都看向艷麗，潛臺詞是：這樣行麼？

其實艷麗對我本來就很有好，就加上最近發生的事，給我們創造了千金難買的相機會，這時候艷麗只是深深的把頭低調懷里，既不反駁，也不應允。幾個婦都是過來人，一看這景就知道已經同意了，便起張羅著收拾碗筷，并嘻嘻哈哈地催著我們早回去休息。

我們離開時，幾個婦看我倆的眼神都放著……

一路上我和艷麗并肩而行，誰也沒說話，走進家院子後，艷麗突然停住了。“小振，我……我雖然以及把你當作了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但是……但是我爹剛去世，而且……而且咱們年齡……”

話到最後，直接沒聲了。

當時雖是晚上，可我視力超常，看到艷麗得滿臉通紅。“你放心吧！艷麗。我小振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你如果愿意呢，就當我朋友，但我我保證會尊重你，任何時候絕不會勉強你。”

我花剛說完，艷麗一下子撲到了我懷里。

這是我的“初抱”，那一刻聞到了天然的提香聽到了彼此砰砰的心跳，還到了來自口的。那晚警察把艷麗送到區人民醫院的同時，法醫也清理了現場的碎尸，之後王吉良找人徹底打掃了屋子外。

進了屋子，艷麗先是把所有房間的電燈都打開，挨著轉了一圈，走到李貴的臥房，控制不住的淚水已經流了下來。

我忙上去安，既然剛才捅破了那層窗花紙，這里也沒有其他人，我的安方式除了語言外，就是又摟又抱了。

好一陣安，艷麗才逐漸恢復平靜。

“我給你打點水洗洗腳吧？”我小聲問。“不用……不用，我……我自己來吧！這幾天太謝你，要沒有你……我……”話到最後又沒了聲音。

看著艷麗的樣子，我覺得有洪流在奔騰，很想抱起艷麗，然後親親的臉和，可是剛才的話依舊在我耳旁縈繞著，我也記得自己的承諾。

就在我抓耳撓腮不知所措時，艷麗突然抬起了頭，雙眼含地看著我。“小振，真的多虧有你，這樣吧!你坐下，我幫你洗洗腳。”艷麗的聲音很低，但說的很堅決。我一聽，差點蹦起來，什麼？要幫我洗腳，沒有聽錯吧!我陳小振也沒多文化，這種覺是不是就是電視里說的“寵若驚”啊！這句話真是毒藥!把我剛剛抑制住的心跳又點燃起來。

我心里都樂開花啦!心里不得呢！但是上還是說道：“別啊！不用……”

火焚燒的覺實在是折磨人啊！干脆我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想點別的事，這才逐漸的平復下來。

洗完腳，艷麗超我微微一笑，我又是渾一。

洗腳的時候，我還在琢磨：這先是洗腳，下一步會不會讓我一起睡呢！

倒掉洗腳水後，艷麗笑靨如花地輕聲問：“早睡吧？”

“好!”應了一聲就往臥室里走，被艷麗胳膊攔住了。

“你去我爹的臥房睡吧！不是答應過我……”

頓時我心里涼了一半，不好意思了後腦勺。

在師兄家的最後一晚，他囑咐我以後的半年時間里，每晚都要盤膝打坐，控制著的那滾燙氣流運走全。

當晚，我正在按照師兄要求打坐，突然聽到大門外了“踢嗒踢嗒”的聲音，聽著像腳步聲，又像是有人拍打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