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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骨》 第9章 故事

若是別的事,王換或許不會關心,他本就是個不喜歡嚼舌的人。不過,阿苦一說起骨頭,王換的眼睛,便盯住了他。

“怎麼這樣看我?”阿苦把那條剛裹好傷的輕輕搬起來,架到一條長凳上,說道:“我們苦田在西頭鬼市不做古行的生意,但古行里的事,卻多知道一些。這一年多,你不是一直都在收骨頭?”

“那你講講,骨頭的故事。”王換又從兜里取了一包煙,拆掉之後一支叼在上。

他什麼多余的廢話都沒有講,不過,面前這個頭阿苦,似乎不像不會腦筋的人。骨頭的故事,阿苦不可能剛剛聽說,之前一直都不告訴王換,今天才搬出來,分明就是討個好,讓苦田和王換之間的聯盟更些。

想著想著,王換突然笑了笑,西頭鬼市能有幾個厚道人?厚道人,在鬼市混不下去。

“阿弟,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忽然想笑。”王換彈彈煙灰,學著阿苦的樣子,撿一顆蠶豆起來,碎了丟在里,慢慢嚼著,說道:“故事講來聽聽。”

“那大約是兩年前的事了,當時,你來鬼市不久,我們一直在做煙欄的生意,彼此不的。”阿苦把煙頭碾滅,說道:“有一天,煙欄來了一個人。”

去煙欄的人,肯定是去吃煙土的,只不過這個人和別的煙客不同,他到煙欄的時候,就只剩了一口氣。

“吃煙土的人,只要不死,便不會戒掉的。”阿苦頭笑了笑,似乎把上的傷全給忘了,說道:“那人到了煙欄,走不了,上又沒有錢。”

煙客沒錢,煙欄不會賒欠,這個人奄奄一息,又急著吃煙土,就跟苦田的人說,有個消息可以賣給煙欄,換一點煙土。當時,阿苦正好在,聽人說了,就去見了見對方。

“他上有一土氣。”阿苦解釋道:“土氣可不是鄉佬的意思,我們苦田人是真正的鄉佬,沒臉笑話別人。他上,是一土腥氣。”

“吃土飯的?”

“嗯,吃土飯的。”

鬼市是西頭城乃至周近最大的古董買賣,鬼市中的“古行”,指的就是做古董的人,十三堂絕大部分人都做古行。

古行中的貨源,至是從地下帶上來的。西頭城這里俗稱的“土龍”,實則就是盜墓賊。土龍在別找到古墓,下去帶貨,又七拐八拐的流到西頭鬼市。這是古行最要的貨源,大大小小的土龍,便如古行的,土龍沒了,古行就轉不了。

那條要靠消息找阿苦換煙土吃的土龍,顯然混的不盡人意,了很重的傷,要死了,沒錢治病,更沒有吃煙土的錢。阿苦原本從來不做虧本生意,講究的就是現錢易,不過,看著那個奄奄一息又想臨終前過過癮的土龍,阿苦很罕見的破了例。

阿苦人給他燒了兩炮煙土,土龍過了癮,又一支一支的煙,煙時,阿苦唯恐他死掉,就問他要拿什麼消息付煙土錢。

土龍說,有個回龍觀的地方,本是個道觀,也是鬧長的時候荒廢掉了,觀里只剩一個老道士。人們都說,那個老道士以前跟長混過一些日子,手里有些金銀,後來是覺得跟著長沒什麼奔頭了,所以私自逃了出來,就在荒廢的回龍觀安

老道士不收徒弟,偶爾,回龍觀周近的山民會在清晨看見老道士從松針上采集水。他極跟外人接,每過三年,老道士要出去雲游一番。

有個宋阿三的山民,專門給老道士送柴米,老道士在觀里時,兩個月送一次。宋阿三很愿意做這個活,因為老道士和藹,且大方,每一次都給高出市價一倍的錢。

送柴米時,老道士也會邀宋阿三喝一點茶,聊聊天。宋阿三說,老道士泡的茶有一仙氣。

有一次,宋阿三去送柴米時,老道士說不用了,因為他要羽化了,

過了最多三天,老道士真的死了,宋阿三專門去看過。老道士被葬在了回龍觀附近,宋阿三不知道是誰安葬了老道士。總之,老道士就是死了。

宋阿三算是比較清楚老道士的底細,他覺得老道士有不錢和值錢的東西。所以,又過了半個月,宋阿三開始在回龍觀附近尋找,尋找老道士的墳,他認為,墳里一定有陪葬。

只不過,宋阿三只是個山民,怎麼都找不到老道士的墳。後來,他聽人說,土龍是最擅長找墳的。宋阿三東拐西拐的托人,尋到了一個土龍。

“宋阿三尋到的土龍,就是找你要煙土吃的那個?”

“對,就是他。”

這個土龍窮的也是可笑,跟宋阿三第一次見面商量時,就借宋阿三的錢買紙煙。兩人一拍即合,都想發一筆橫財。

中間的事,阿苦也得知的不是很清楚,但那條窮土龍,竟然真的尋到了老道士的墳。

他們開了老道士的墳,也開了棺材。等棺材開了的時候,土龍就覺得,是不是找錯了墳。因為老道士故去的日子不久,可棺材里的死者已爛了,皮毫不存,只留下一副干干凈凈的骨架。

宋阿三也很奇怪,他看過之後,便很執拗的認為,這必然是老道士的墳,因為他認得尸骨外面裹著的道袍,還有棺材里一把做陪葬的茶壺。那只茶壺,老道士平時每日都泡茶喝,宋阿三也喝過幾次。

土龍沒見過老道士,一時間也辨別不清。但是,那副尸,讓土龍有些側目。

尸骨和尋常的尸骨區別也不甚大,只不過,尸骨右手的小指和無名指,是金黃的,宛如兩節用黃金鑄造出來的指骨。

王換默不作聲的聽,聽到這里時,他的心在膛里噗通跳。

黃金般的骨頭,那是他夢寐以求的。

宋阿三和這個蹩腳土龍,當時竟真的以為尸骨的兩指骨是黃金的,立刻要手去取。

這時候,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咬了宋阿三一口,跟著又咬了土龍一口。土龍被咬到了後腰,傷口只是痛了一下,便開始發麻。土龍一下猜到,傷口帶毒,做土龍的人,隨都會有傷藥和解毒的藥,土龍上的藥不多,取出來一個人吃了。

宋阿三沒有藥,很快就沒了聲息,土龍覺很不好,因為他始終都沒有看到,究竟是什麼東西咬了他們。

“他跟我講到這里時,還開上,讓我看他後腰的傷。”阿苦比劃了一下,說道:“那傷口已經爛的比碗口還大了。”

土龍知道自己活不久,為了討一點煙土,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阿苦。

“他講的,你信嗎?”

“我也說不準。”阿苦撓了撓頭,說道:“那些吃煙土的煙客,里能有幾句實話?可他既講了,我又聽了,就信了三分。”

那條土龍講完這些,又吃了一炮煙土,到後半夜就咽氣了。阿苦還人買了副薄皮棺材,把他葬到了城北的墳地里。

“王換阿弟,我也不瞞你,後來,我帶人去過回龍觀,卻總是找不到那座墳。”阿苦說道:“前後去過三次,次次都找不到,師爺說,多半是那條土龍晃點我的。所以我跟你講的時候,只說是個故事,可沒有說是真的。”

“要是當時你找到了道士墳,又找到了黃金骨頭,今天,你是不是就不跟我講這個故事了?”

“怎麼會。”阿苦憨厚一笑,說道:“我找到了骨頭,自然會賣給你。”

“走吧,明天你若有空,一起去見見道人。”王換站起,說道:“龍頭若跟你加收奉例,必然也要榨道人的油水,把道人拉上,勝算略微大一些。”

王換和阿苦還有師爺重新從姚村走出,上了那輛破破爛爛的馬車,回到西頭鬼市。

此刻已是凌晨三點半鐘,遠喧鬧了一天的西頭城,宛如一名醉漢,睡的人事不省。可鬼市這里,依然人流涌

王換的目,突然有些茫然,又有些模糊。眼前一個一個川流而過的人,仿佛一沒有魂魄的軀殼,行尸走般的滲了鬼市沒有亮的角落中。

鬼市的人都是這樣,白天人醒時,他們在睡,夜晚鬼醒時,他們也醒。

王換回到自己的卦攤,沒有看到黑魁,左右尋了一圈,也未尋到。他搖了搖頭,穿過鬼市,一直走到籠附近的賭檔。

賭檔是三年前才支起的,十三堂的薛十三,曾虎都有,據說龍頭似乎也占了三。賭檔倒是公平的,只要不出千耍詐,輸贏自便。開賭檔和做生意一般無二,誠信是很要的。

王換進了賭檔,門口是一個骰臺,因為都是木板屋,不可能太大,骰臺周圍滿了人。兩個籠的人恐怕是輸急了,將手鐲和戒指估了價,一并押了上去。

王換從人群里過去,那邊是一張牌九臺,人不喜歡玩牌九,牌九臺這里幾乎都是男人。王換還沒走到跟前,便看到了黑魁。

“你這輩子是改不掉了。”王換拍了黑魁一下,手去拿煙,又覺得賭檔本就悶的不過氣,便把煙給裝了回去。

黑魁慢慢回過頭,王換看到他的兩只眼球似乎都充了。

“我……”黑魁臉上的輕輕:“我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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