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強重新從筆記本上抬起臉，這一次，他的那雙小眼睛著更多的明和細算：“那你有沒有發現，你爸爸之前和其他的阿姨走得近呢？”

“……”

看吧，周念就知道會是這種問題，這下到沉默了。

沉默過後，周念溫聲打破沉默：“你是懷疑我爸爸出軌，所以我爸媽的不睦，我媽也因此抱恨在心，所以弄死我爸詐騙千萬保額對嗎。”

話說得輕輕，表達出的意思卻直白到尖銳的地步。

陳志強本想不到，眼前這個清純弱的小姑娘，看上去毫無攻擊且溫吞，實際上卻聰明敏，能一眼穿他的目的。

陳志強有點尷尬地解釋：“就隨便問問。”

“嗯。”周念還是那副溫吞的模樣，輕聲細語地說，“我父母很好，平時都不吵架。而且保險是你上門強力推銷的，說了好久我媽才答應買的，而且我媽也給自己買了一份，的那一份保額同樣是一千萬。最後，我爸爸也不是死于意外事故，是病故的，這同樣不符合保險詐騙的范疇。”

……

對話進行到這里，也算是進到死胡同里。

要麼結束，要麼就是陳志強可以提出更犀利的問題讓周念回答。很可惜陳志強的筆記本上沒有這樣的問題，他只能知難而退。

“那就到這里吧，打擾你了。”陳志強神尷尬地笑了笑。

“沒關系。”周念頓了下，然後溫聲說：“再見。”

“哦……好，再見。”

陳志強離開後，周念站在原地發了會呆，眼前柳絮飄揚，腳下的南水河激流不息，不是在賞景，而是在想周盡商，想他離開的那一晚。

周盡商故那天，剛好是除夕，萬家燈火融洽的夜，大家都在吃年夜飯，和冉銀等在醫院的危重病房外，看見醫生走出來，嘆著氣對們搖了搖頭。

冉銀瞬間淚如雨下，卻厲聲對說：“不準哭！”

強行把眼淚憋回去。

“任何時候你都要管理好的緒。”冉銀對說，“大事者，是絕對不會被緒左右的。”

那時候，周念見的不聽話，哽咽著說：“媽媽，明明你也在哭。”

冉銀紅著眼睛瞪：“所以我只是一個家庭主婦，不了大事。把眼淚給我憋回去，快點，快點——！”

把下咬出後，終于把眼淚憋了回去。

……

周念從柳樹下離開，回到最開始寫生的地方，重新坐下，只是落筆時心神不寧，注意力難以集中。

算了，周念也不勉強自己畫，收拾東西回家。

到家時剛好十一點出頭，周念把畫和畫板暫時放在堂屋的桌案上，轉腳去了廚房。

周念來到冰箱前拉開門。冰箱里整整兩層被擺滿，里面全是冉銀為周念單獨在家這兩天準備的食，按餐分量，準到克數，都用保鮮封著。

保鮮上用馬克筆寫著日期，比如：4.20日中，4.20日晚，4.21日早……等等，包括每餐的米飯和水果也準備好了，同樣寫著日期備注。

周念一想到等會要吃飯就直犯惡心。

轉念一想，如果不吃的話，冉銀回家後看到冰箱里的食沒有，那又會站到被告席上了。

周念愁眉苦臉地在冰箱前站了很久，和里面的食面面相覷。

突然，一個絕妙的點子出現在周念腦海里。

周念把今天中午這一頓的菜依次拿出來：春筍燒，糖醋藕丁，厚菇芥菜。

再拿出兩碗米飯和一個大大的香梨。

把飯和菜都放進雙層蒸鍋里熱上後，周念快步離開廚房。

來到院子里，周念覺得今天的空氣格外清新，連爬架旁邊那幾株要死不活的萬年青看著都格外可。

腳步輕快地通過院子，一路出了門。

住在北清巷的人家不算多，十幾戶，民宅都是建在同一側，另一側是高高的防火墻。

周念到其中一家人門口停下，輕輕拍了拍木門。等了會兒沒有靜，又用力拍了拍。

門里面傳來一疊緩慢的腳步聲。

旋即門開了，一張布滿皺紋的臉出現在周念眼前，周念乖巧問好：“賈好，我找莫奈，在嗎？”

七十多歲的賈白發蒼蒼，缺了牙齒的朝里面凹著，扁著笑道：“在，你等哈，我喊。”

“好，謝謝。”

賈弓著背，慢悠悠地往里面去了。

周念等在門口。

沒一會，莫奈踩著雙人字拖從院子里出來，出門檻，看見是周念覺得意外驚喜，斂地微笑著：“周念，你怎麼來找我了？”

周念溫聲道：“想邀請你到我家吃飯，可以嗎。”

莫奈更意外：“為什麼不可以？”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裝束，“我穿得好隨便，還穿個拖鞋，我進去換一換。”

“不用。”

周念拉住，“我媽不在，就我們兩個人。”

有大人在的場合多會覺得拘束，一聽周念媽媽不在，莫奈松口氣：“那太好了，我給我說一聲就走。”

周念點點頭：“好。”

周念想，邀請莫奈和自己一起吃午飯，總比強塞完後全部吐掉要好，至食不會被全部浪費掉。

一進周家的堂屋，莫奈就看見周念放在桌案上的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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