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悶悶地嗯一聲。

很快，莫奈就不愿意再繼續家庭話題，把話題轉開：“我今天在學校老聽到同學們聊到一個人。”

“什麼。”

“好像是瘋狗？討論度很高的樣子，我聽到好多次。”

晚風里是河水沁甜的味道，周念深深嗅了一口，覺腔里被灌滿涼爽：“他不瘋狗，他鶴遂。”

“……”

“仙鶴的鶴，順遂的遂，很好聽對不對？”

莫奈點點頭，又問：“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周念仔細想了下，最後卻只能說：“我也不知道。”

鎮上所有人都說他是個壞人，周念與他接兩回，只覺得他郁寡言，拒人于千里之外，打架時下手特別狠，除去這些外他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而且還會耐心溫地喂流浪小貓。

在這樣的況下，周念比誰都好奇，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

下了橋就是南水街。

小鎮生活向來松弛悠哉，才九點二十，平日里這條最熱鬧的街就已經拉了歇業的燈，九以上的店鋪都關了門，只有零星幾家店還開著。

其中一家就是宋敏桃開的按店。

按店門口燈箱亮著燈，燈昏昧，只能勉強將黑夜撕開一個亮。

周念看見燈箱旁邊站著個人，離得尚遠，看不清臉，但據那人的材立馬認出來，是鶴遂。

哪怕不看臉，鶴遂的高也很有辨識度：高，瘦，肩寬而平，優越的頭比勝過電視里的男明星。

周念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拎著瓶啤酒，立馬停住腳步。

對旁莫奈說：“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好。”莫奈跟著停下，看著周念加快腳步往前方走去。

隨著距離的短，周念漸漸能看清，鶴遂手里的是一瓶雪花。

燈箱的高度剛剛到鶴遂口位置，他穿著白T灰，單手搭在燈箱的一個角上，以斜倚的姿勢慵懶站著，正在低頭看手機。

手機屏的冷藍混著燈箱的暖黃線同時照在他的臉上，將廓線條都切割得更加清晰，鼻梁在側臉投下虛虛一道影，與分明的下頜角格外相襯。

任何角度看過去，都能帥得沒有瑕疵。

燈箱的在地上畫出一圈，周念走進去，和他站在同一圈里，也在他那道斜長的影子旁邊畫上自己的影子。

只是的影子要短上好長一截，也更窄弱。

一直到周念主開口，鶴遂都沒發現的存在，輕輕地喊他：“鶴遂。”

鶴遂在屏幕上的修長指尖停住。

周念注意到他先是嘆了口氣，不耐煩地微側著臉看了眼旁邊，再把目落在臉上。

看得出來，他是聽聲音就知道是，并且對此很煩躁。

這次，竟然是鶴遂破天荒地開口：“你又想干什麼？”

周念指了指他手里的啤酒：“昨天給你的藥里有頭孢，吃頭孢不能喝酒的，你聽過一句話的吧？”

鶴遂盯著，目冰涼，襯著鼻梁上未愈的月牙型燙傷，更顯郁。

又是這麼嚇人的目。

周念腹誹。

還是堅持著把話說完：“頭孢陪酒，說走就走。”

鶴遂將手機熄屏，揣進兜里，漫不經心地睇視周念：“那正好，這樣你就沒辦法煩我了。”

周念：“……”

換別人說這話，周念只覺得是玩笑，但放在鶴遂上，不會覺得是在開玩笑。

從他對待自己傷口的態度，就知道這是他能干出來的事。

他似乎一點都不自己。

想到傷口，周念下意識看一眼他搭在燈箱角上的右手。

骨節分明的大手上已經重新纏過紗布，紗布纏得順整仔細，一看就不會是他本人纏的，應該是他媽媽纏的。

或許是天生的爛好人，周念收回目還想再勸兩句，畢竟是會死人的事，怎麼能馬虎。

然而鶴遂卻沒給機會，他轉走出與周念同在的暈，拐進按店旁邊的巷子口，消失在黑夜里。

周念無奈地嘆口氣。

重新回到莫奈邊，莫奈好奇地問：“那個很帥的男生是誰？還沒在學校里見過。”

周念看一眼巷口：“那就是鶴遂。”

“啊……”莫奈有些吃驚，“他長那麼帥，怎麼大家都他瘋狗？”

周念不愿意為那些議他長短的人之一，只好說：“我也不清楚。”

莫奈再三重復：“真的很帥。”

周念嗯一聲。

細細想來，說鶴遂瘋的人堆，卻沒一個說他不帥的。

莫奈又說：“周念，你剛剛和鶴遂站在一起，好般配，像在拍電影。”

這話倒把周念弄得有點不好意思：“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

莫奈一愣，眼里閃過促狹：“不好意思啊，我隨口說的。”

周念搖搖頭：“沒事。”

其實這時候的周念也沒想到，後來的鶴遂真能為電影男主角，只是站在他邊的主角不是而已。

第8章 病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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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的清晨，外面是即將步四月尾聲的天空，晴盡明極，幾片濃淡相合的雲朵散嵌其中。

向來眠淺的周念一如既往地早醒，只是鬧鐘還有二十分鐘才會響，在這以前只能躺著不，連眼睛都不會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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