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 第27頁
平日青禾會陪著在隔壁用膳,明怡很是照顧,今日卻不見青禾蹤影。
明怡早將青禾遣去打前哨,自當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今日做錯了事,被我罰了,大抵是不服氣,不知躲哪委屈去了。”
裴越只當明怡因避火圖一事責備了青禾,那就難怪。
大抵小丫頭行事不穩妥,大喇喇進出被他發現端倪,弄得明怡害臊。
明怡語氣里明顯含怨,這抹怨大致是對著他的,怨他穿了。
裴越兀自失笑。
“不怨,怨我誤會了夫人。”
明怡不解其意,不過裴越好似也沒有解釋的意思,說著便將喝完的茶盞擱下,已起,
“我還有事,先回書房。”
明怡神略略一頓,慢騰騰跟著他起,看著他明顯有些意外,
“家主要走”
那錯愕的眼神落在裴越眼里,意思就很明了。
顯然是領悟了他釋放的信號,夜里預備著了,以為他要留下來。
裴越不苦笑。
今夜朝中有大事發生,保不準魚鉤扔出去便能撈上一條大魚來,萬一那齊俊良尋他,他卻在這里快活,像什麼話
不急于這一時。
他來到側,負手立著,語氣溫然,“夫人,是這樣的,今夜我尚有朝務要料理,你先歇著,我晚些時候再來陪你。”
明怡眼底閃過一低落,這抹低落恰到好,不太明顯,因為不夠,也不是無于衷,畢竟兩人達了圓房的默契。
可裴越毫沒有改變主意,他從不是把私事放在公務前頭的人,卻還是近前一步,兩人之間只剩兩拳大小的距離,眼瞧那只玉簪歪了歪,他抬手扶了扶,似是安,
“夜涼,不用等我,先睡罷。”
這麼說今晚不一定圓房。
明怡暗自松了一口氣,存心試探,
“那家主會回得很晚嗎”
裴越略略估算了下,“也不至于,大抵還是尋常那個時辰。”
他這個人骨子里太有定力,打小出優渥,年紀輕輕位列臺閣,手握生殺予奪,見慣了風浪,鮮有什麼事能真正撼他,朝務日復一日,案子每日也不,他從不輕易改變自己的作息。
今日亦然。
明怡心里有數了,替他掀簾,看著他出門遠去,臉上所有緒收得干凈,他這會兒不辦事,就沒法子放倒他,如此,必須趕在亥時末回府。
事不宜遲,行。
明怡先將付嬤嬤喚進來,只道自己傍晚吹了風,頭有些疼,先睡了,付嬤嬤一面伺候上榻,一面問,“那青禾姑娘還沒回來呢要去尋麼”
明怡懶洋洋往東次間去,輕哼一聲,“別管,氣大,被我說了幾句,不高興了,這會兒定是在廚院那顆歪脖子樹上坐著,等明白了,自會回來歇著的。”
青禾的事,付嬤嬤一向管不著,替明怡掛好簾帳便出去了,時辰還早,丫鬟們都還在廊下候著,付嬤嬤留下一丫鬟在廊廡盡頭的茶水間聽鈴鐺,其余人給使去後罩房烤火。
等外頭靜下來,明怡迅速翻坐起,從拔步床底下尋出青禾給備好的小廝裳,二話不說換上,浴室與恭房的夾道開了扇小門,便于下人送水,明怡打這兒閃至後院,天冷,主子不讓人伺候,丫鬟們躲懶各自回屋歇著去了,這廂不搖鈴鐺,僕從們不會進的屋子,以備萬一,明怡還是往們屋子里熏了些迷香,隨後著墻,快速去到廚院。
廚院西北角有一扇小門,留給府上倒穢的小廝出,也有管事們留些主子們撤下的膳食,越過這道門送去給房的家人吃,青禾來的這些時日,已將裴府上下了個,什麼時辰什麼地兒有空子可鉆,已是門兒清。
出西北角這扇小門,往西便是下人聚居的房,往北便是圈養家禽野味的山丘,越是林子茂的地兒,暗衛越多,反倒是房這邊看得松一些,何故白日伺候主子們累了一日,趁著夜里逍遙快活,出出進進沒那般嚴苛,明怡順著人群裹房這一帶,輕而易舉便溜出了府。
至安全地帶,立即套上夜行,飛快趕往正門。
及到蕭家鋪面的二樓,通黑的青禾便侯在後廊,一雙雪亮的眸子注視著前方宮門,等著刑部的人從太醫院出來。
冬日里,天黑得快,時辰卻尚早,方酉時末,署區外的棋盤街依舊是人來人往。
“有沒有發現其他人的靜”
青禾頷首,“有,這附近來了不條黑影,目前敵我不明,裴家也來了人,至于人數不大確定。”
“有謝家的人嗎”明怡問出自己最擔心的一。
青禾看了一眼,搖頭,“暫時沒發覺。”
上回在行宮截殺使團的那伙家丁,便出自謝茹韻之手。
好不容易替謝茹韻斬斷線索,不刑部追查到上,明怡不希謝茹韻再趟這趟渾水,顯然謝家大概也察覺了謝茹韻攪合其中,該是敲打了。
等待的空隙,兩人簡單易容,均做男裝打扮,這會功夫過去,刑部那頭還無靜。
明怡姿筆直,負手注視北面,那里矗立一座極高的城樓,城樓燈火通明,衛林立,大約是盯久了,久到視線有些模糊,
“青禾,你覺不覺著,缺點什麼”
突然出聲。
青禾時刻注意四下靜,心不在焉回,“缺什麼”
“酒……”
青禾臉一黑,氣得瞪了一眼,不過這回卻什麼也沒說,轉進屋,不知打哪拿出一盞酒,遞給,“隔壁西北面館里來的,不過,不是西風烈,是燒刀子。”
今夜風寒,喝口酒,于明怡子有益。
燒刀子也是一種烈酒,明怡如獲至寶,正要飲,忽然想起今夜還要回去,若是裴越聞得一酒氣,恐解釋不清,猶豫再三,明怡憾地看著這盞燒刀子,嘆道,“罷了,今夜先不喝,趕明得了機會,我喝個痛快。”
想要喝個痛快,要麼攻克裴越,要麼攻克青禾。
估量了下這兩人的難度,明怡覺得自己道阻且長。
推開窗,明怡將酒盞放回去,正待說什麼,這時,前方宮門,出現一道悉的影。
……
今夜齊俊良親自押送嫌犯。
刑部衙門配有護衛,專事查案,從這里頭挑一手敏捷量與刺客相仿之人,換上那刺客的裳,佯裝傷重,由兩名侍衛攙著上了宮門的馬車,齊俊良親自上馬,打頭引路。
隨行有五十侍衛,其中二十人出自刑部,另三十人是齊俊良從羽林衛借調來的。本還能借調更多的人手,只是皇城附近對于行軍人數也有規定,不宜太多,恐滋生事端。
也好,不然陣仗太大,恐那些魚兒不上鉤。
一行人沿著大道往西去。
火把將兩側的宮墻屋舍給烘得亮堂,借口照顧活口的傷勢,這一路走得并不算很快,但也絕對不算慢。
眼看走了大半段路,即將從東西主道拐彎至往北的大道,還無人手,齊俊良便有些急了,生怕這一夜做無用功。
好在這些魚兒沒他失。
眨眼,在以他為首的幾名員率先拐南北大道後,忽然一個煙霧彈從側面斜過來,將前面員和後面的馬車給生生截兩斷。
侍衛們警鈴大作,喝道,
“不好,有刺客!”
“保護活口!”
霎時,白煙滾滾,十幾條黑影從四面八方撲過來,兵戈驟起,侍衛們訓練有素,很快在馬車周圍結陣,刀抵來犯。
五十侍衛中,十人護著押送的員退至墻下,其余人力抵抗。
有路過的行人嚇了一跳,立即連滾帶爬躲得遠遠的,街道一片。
青禾和明怡依舊蟄伏在附近某屋檐下,盯前方戰況。
從著裝來看,這次來了兩撥人,看手法,個個是殺招,又是死士。
死士顯然不是裴越的目標,他們要逮的是主事人。
這麼一次行,定有人在暗中坐鎮,以確認目標是否真正被擊殺,好回去給主子復命。
所以,裴家的二十高手,也伏在暗未。
黑刺客為了速戰速決,出手極其狠辣,其中兩人合力,將馬車車蓋給掀開,一人率先出長劍往那躺著的“活口”刺去,這時,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只見那“活口”毫無預兆竄起,抬手握住那柄長劍,往一扯,與此同時短刀從袖下飛出,正中那刺客的膛。
“不好,中計!”
眼看形勢不妙,黑夜里某,傳來一聲不同尋常的哨鳴,一半刺客立即從不同方向撤退,而另一半人看向為首的那位首領,首領飛快打了個手勢,帶著大家轉撤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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