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禁欲法醫私下是纏人精》 第1卷 第27章 嘗試相信好的可能性
咨詢室里彌漫著一種沉重的寂靜,李醫生并沒有催促他,只是耐心的等待著。
良久,季南辰一直繃的肩膀幾不可查地塌陷了一,他依舊沒有看醫生,目虛無地落在對面書架的一本厚書上,聲音低沉得幾乎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有時候……不知道強迫回來,回到我邊,簽下那份協議,哄結婚,是不是對的?”
他頓了頓,結滾了一下,仿佛咽下了某種苦。
“但我做不到放手。”
“我看到猶豫………”
他的聲音里染上一痛楚和抑的暴戾,“那些緒……很糟糕。我知道它們不對,但我控制不住。”
他抬起眼,看向李醫生,那雙總是冷沉如冰的眼眸深,此刻翻涌著的是對自己無力掌控緒的憤怒,以及怕被緒吞噬的恐懼。
“我害怕。”他幾乎是咬著牙承認,“我怕我哪天……會徹底失控,會……傷害。”
害怕,恐懼,不確定,才是他最深的恐懼源。
“所以……我只能逃開。”
他閉上眼,濃的睫在蒼白的眼瞼下投下一小片影,聲音里充滿了疲憊和一種無力的自我厭棄。
“我不知道緒上來了,除了把推開,遠離我……還能怎麼做。”
“我好像……學不會,該怎麼正常地去。”
李醫生靜靜地聽著他破碎的自我剖白,目溫和。
他沒有立刻回應關于林筱筱的部分,而是將話題引向了更深的源。
“南辰,你提到的失控和恐懼,其實,在你心深,你始終沒有真正放下你父親的那件事。”
提起父親,季南辰的脊背僵了一瞬。
這是他不愿的區,是深埋在他冷靜面下最腐朽的傷疤。
他下意識地想構筑防線,將這個話題再次隔絕在外。
但李醫生沒有給他逃避的機會,語氣平和:“南辰,你當時做出的選擇,并不是你的錯。那不是你一個人應該承擔的重擔,也遠超一個人所能掌控的范疇。”
李醫生稍作停頓,讓話語的重量沉淀下去:“事實上,如果換做其他任何人,在當時你那樣的境和認知下,絕大部分人,都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
他試圖用這種普遍的共,去瓦解他心中那座由自我譴責筑起的高墻。
“你苛責自己太久了,南辰。那份本不屬于你的沉重枷鎖,早該卸下了。它影響了你的自我認知,也扭曲了你對親關系的安全。”
季南辰沉默著,垂在側的手攥拳。
他沒有反駁,但這種沉默更像是一種無言的抵抗和深植于骨髓的痛苦。
多年的心結,并非三言兩語就能解開。
李醫生也深知這一點,他沒有期立竿見影,于是將話題拉回現實:“至于當下的實際問題......”
他拿起筆,在方箋上流暢地書寫著,“我們首先需要保證你生理上的平衡。持續的失眠會顯著降低緒閾值,讓焦慮和負面思維更容易占據主導。”
他將寫好的方遞過去:“藥可以幫助你獲得必要的休息,穩定緒。但更重要的是.....”
他放下筆,目鄭重地看向季南辰:“當我會傷害、一切都是錯的、我不配等......一旦這類強烈的負面念頭出現時,嘗試暫停一下,告訴自己,這很可能只是我的緒和舊創傷在說話,并不等同于客觀事實。”
李醫生的語氣帶著引導和鼓勵:“你的大腦因為過去的經歷,習慣地為你預演最壞的劇本。但現在,你需要學會為這個劇本的審閱者,而不是被的演員。質疑它,而不是全盤接它。”
“控制緒,并非抑或逃避,而是首先學會識別它們的來源,并意識到你擁有選擇如何應對的能力。逃避你在意的人,并不是保護,而是另一種形式的傷害,對雙方都是如此。”
最後,他溫和地說道:“嘗試著,哪怕只是一點點,去相信好的可能。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你們之間可能存在的未來。”
季南辰接過那張輕飄飄的方箋。
他沒有說話,只是極輕微地頷首,將方仔細地折好。
他站起,依舊是那副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
他道謝完就轉離開咨詢室。
門輕輕在後合上。
他抬頭,外面的走廊線很明亮,有些晃眼。
他下意識地瞇了瞇眼,腦中一直在回想李醫生剛才的話:“逃避你在意的人,并不是保護,而是另一種形式的傷害,對雙方都是如此。”
出了診所,他拒絕了季小棠一起吃晚飯的提議。
他直接打了個車回家,推開門,玄關的燈沒有開,客廳里也只有夕西下後殘留的微。
“筱筱?”
他習慣地喚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客廳里顯得有些突兀。
沒有回應。
他下外套掛好,換了鞋走進屋里。
目掃過客廳,餐廳和衛生間,都空空如也。
不在家。
也許是去了畫室。
他默默地走上樓,拿了件換洗的服就徑直去了浴室。
溫熱的水流從花灑傾瀉而下,沖刷著,也暫時沖散了繃的神經和疲憊。
他閉上眼,任由水流拍打在臉上。
控制緒.....不要往壞想.....
嘗試相信好的可能......
李醫生的話還在腦海中盤旋......
這些話做起來,遠比聽起來要困難得多。
洗完澡,他換上一干凈的家居服,漉漉的頭發隨意地了幾下,便走去廚房。
他打開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材。
這幾天他不在,似乎也沒好好吃飯。
他拿出一些簡單的蔬菜和蛋。
然後,他系上圍,開始在廚房里忙碌起來。
窗外的天已經徹底黑,遠的霓虹燈亮了起來。
同一時間,市中心一家熱鬧的川菜館里,林筱筱正和蘇蘇坐在靠窗的位置。
蘇蘇眼下有著明顯的青黑,連著熬了幾個大夜,臉上帶著疲憊,但神卻有些。
猛灌了一大口可樂,剛放下,爽快的打了一個嗝:“總算能口氣了!你都不知道,這幾天累死我了。”
林筱筱用筷子著碗里的米飯,沒什麼胃口,聞言抬起頭:“是……那天那個案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