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季南辰睜開眼睛，關掉鬧鐘。

再轉頭看向蜷在他懷里的林筱筱。

睡得正，長發有些凌地鋪在枕上，臉頰還帶著一紅暈，呼吸輕淺而均勻。

他看著，眉眼和。

他沒有，只是靜靜地看著，仿佛怎麼看也看不夠。

八年的分離與空白，在這一刻被填滿。

他小心翼翼地出手，極輕地拂開頰邊的一縷發，指尖流連在細膩的上，帶著失而復得的珍重。

看了許久，他終究沒能忍住，極其輕地低下頭，吻印在的額頭，然後是鼻尖，最後如羽般輕輕掠過的瓣，生怕驚醒了。

林筱筱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咂咂，往他懷里蹭了更深。

季南辰的角幾不可見地向上彎了一下，將更地摟住，了片刻這安寧的溫存，才小心翼翼地起床。

他穿上睡，系好帶子，回頭又看了一眼床上依舊睡的人，才輕腳走出臥室，帶上了門。

樓下廚房，他從冰箱里拿出蛋和牛，作練地開始準備早餐。

平底鍋里的煎蛋發出輕微的滋滋聲，咖啡機也開始工作，濃郁的香氣漸漸彌漫開來。

在這片溫馨的聲響和香氣中，他拿出手機，略一沉，撥通了一個號碼。

隨後把手機擱在臺面，打開免提。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起，那邊傳來一個帶著些許睡意的聲：“這麼早，有事？”

是他的姐姐季小棠。

“嗯。”他的聲音恢復了一貫的低沉平穩，他單手打著蛋，語氣平淡無奇，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我跟筱筱結婚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幾秒，顯然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睡意全無。

“……什麼？”季小棠的聲音提高了八度，“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你們不是才剛重新……”

“昨天領的證。”季南辰打斷，語氣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我的天……”季小棠似乎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消化著這個信息，“季南辰，你……你等等，你告訴了嗎？八年前那件事……還有爸的事。”

煎蛋在鍋里型，季南辰的目落在金黃的蛋上，眼神微冷，但聲音依舊聽不出緒：“沒有，沒必要再提。”

“為什麼沒必要？那是誤會！你難道不該解釋清楚嗎？萬一以後......”季小棠的語氣有些急切。

“過去了。”季南辰的聲音沉了幾分，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現在回來了，這就夠了。我不想再提任何讓不開心的事。”

電話那端又是一陣沉默，似乎在斟酌措辭。

“好，就算不提……那婚禮呢？你們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把證領了？不等媽回國再說？筱筱……會不會覺得太委屈了？畢竟哪個孩子不想要個正式的婚禮？”

季小棠換了個角度，語氣里帶著擔憂。

季南辰關掉爐火，將煎蛋盛盤中。

他轉過，靠在料理臺上，等咖啡的時候，他的目投向窗外初醒的城市，眼神深邃而堅定。

“姐，我等了八年了。”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沉淀了太久，幾乎化為偏執的堅決，“一天都不想再多等。”

他頓了頓，語氣是罕見的沉郁：“我已經失去過一次，我不想再冒任何風險。”

這句話里的分量太重，堵得季小棠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了解自己這個弟弟，格冷沉，話，但認定的事，誰也拉不回來。

尤其是對林筱筱。

八年來，從林筱筱的視角他離開了，實則每一天，他都沒有離開。

“……好吧，”季小棠最終嘆了口氣，語氣了下來，“你決定了就好。”

說完，好似突然想起什麼：“媽當時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太著急了，話趕話而已。前兩天還在跟我說，聯系不上你，很著急呢。”

季南辰聽到這話，沒有回應。

“總之，德國那邊的事你不要管了，有我呢。”

“恩。”季南辰的聲音低沉下去，只隨意應了一聲。

“對了，藥記得吃啊。這兩天醫院有點忙，等過幾天不忙，我陪你去復查。”

“.....恩。”

掛了電話，廚房里重新恢復了安靜，只有咖啡機還在微微作響。

季南辰又做了個三明治放進微波爐里，然後端著餐盤和咖啡安靜的坐在桌上吃完早餐。

吃完飯，他回到對面的602。

從柜子里拿出藥，倒了兩顆放進里咽了下去。

吃完藥，走到樓上的帽間，拿出行李箱，收拾一些常穿的服。

隨後又提著行李箱回到601，把自己的服和林筱筱的放在一起。

做完這一切，他推門走進臥室。

林筱筱還睡著，只是被子已經被踢到了一邊。

季南辰輕腳走近，在床邊坐下，又替蓋好。

他怕做些什麼會吵醒，只靜靜的看著。

林筱筱完全不知道在睡著的時候，季南辰看的眼神都能滴出水了。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這就是自由職業的好，晚上累狗，至第二天能睡個好覺。

剛坐起，就忍不住“嘶”地吸了一口氣，覺全的骨頭像是被拆開重組過一般，尤其是腰間和心，那的酸脹尤為明顯。

昨晚混而熾熱的記憶瞬間涌腦海，玄關的糾纏，沙發上的相親，後來再到臥室里他不知疲倦的索求……每一幀畫面都讓臉頰發燙，心跳失序。

把發燙的臉埋進的枕頭里：“怎麼就上床了呢？哪怕多撐一天呢？”

哪怕多撐一天，至都不至于讓季南辰那傲翹到天上去。

好像只要他稍微使些手段，就能自愿上鉤。

就在鴕鳥似的把自己埋起來時，床頭柜上的手機嗡嗡震起來。

索著拿過來，屏幕上跳著兩個字——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