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縈只覺得手中的鐲子分外燙手。

須臾，垂眸，平息著抑的緒道：“請趙叔轉告，我……謝謝。”

趙平笑著低了低頭。

……

顧宴沉積了一些工作，把季縈送到病房后，給安排妥當就要去公司加班。

“我問過醫生，再過個四五天傷口就沒有大礙了。乖一點，我明天下班來陪你。”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響起來，是和平時不一樣的鈴聲。

季縈眼尖，在他息屏一瞬看見了顧聆雪的名字。

這個顧太太當了四年，也沒在他手機上擁有專屬鈴聲，而顧聆雪卻有。

覺得很諷刺。

“原來你的鈴聲也分三六九等。”

顧宴沉放好手機，“只是一個備注而已，別多想。”

季縈扯了扯角，“不讓我多想，難道要等你妹拿著驗孕單甩到我臉上，讓得意嗎？”

顧宴沉克制著緒，“又講，最近沒有出差計劃，我會好好陪你一段時間。”

季縈輕嗤，“是正宮，我是婦，你花時間陪我，是的施舍？”

“縈縈！顧太太不是瘋婦，我不想和你吵。等你腦子清醒了，自己好好想想錯在哪！”

顧宴沉冷著臉走了。

季縈鼻子發酸，想哭。

不愿和別人分丈夫就是瘋子嗎？

掏心掏肺了他四年，他卻把的真心隨意踐踏。

季縈記得兩人結婚前有過一份協議。

協議里白紙黑字寫著顧家給的待遇，卻對婚前財產只字未提。

仿佛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注定不會走到分割財產的那一步。

季縈曾經問過顧宴沉為什麼會同意娶。

那時他們剛辦完婚禮，還未同房，相得像一對談得來的朋友。

顧宴沉聽到的問題，眼底竟浮起一罕見的滿足。

“扛起顧家的擔子，我原以為聯姻是逃不掉的宿命。沒想到竟找來了你。在外面應付各種力已經夠疲憊了，如果連婚姻都要步步為營，那我的人生就真沒有息之地了。”

季縈聽懂了。

沒有父母，沒有復雜的家族牽扯，是最省心的結婚對象。

“說讓我做好你的助力，如果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請多指教。”

顧宴沉那時還笑著的臉。

“你很好，我對你很滿意。”

旁人都說顧宴沉是一塊捂不熱的冰。

可四年婚姻，他給了一個安穩的家，會在冒的時候拋下公務趕回來盯著喝冒藥，會在應酬后記得帶一盒喜歡的桃。

覺得這塊冰已經被焐化了。

直到聽見顧聆雪的專屬鈴聲，才明白，自己焐了四年的不是冰，而是一把鎖，鑰匙從來不在手里。

“太太，顧總已經走了，您明天上午還要輸，早些休息吧。”

季縈回神，“你是……”

新來的保姆有些靦腆：“呂媽傷了腰，老夫人讓我來接替，您我楊嫂就行。”

原來還是老宅的人。

總歸是老太太的眼線，季縈點點頭，沒多問。

……

顧宴沉面無表上了車，陳遠趕匯報。

“顧總，顧小姐已經醒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想和您說話，但是您沒接，就打到我這里來了……”

他思忖著后視鏡里老板的臉，頓了頓。

“您要給回個電話嗎？回個電話也許就能安心養病了。”

顧宴沉著眉心，默了兩秒，突然道：“你明天去萬鎮老街買些桃回來，太太挑，要帶爐溫的才吃。”

陳遠愣了一下，老板沒聽他剛才說的話？

“是。”

……

然而第二天，季縈等到暮四合，也沒有等到承諾會來陪的顧宴沉。

來的是溫儷，剪了短發也改不了的潑婦樣，罵罵咧咧要和季縈拼命。

楊嫂正好不在，病房里只有季縈自己應付。

“賤人，你憑什麼斷掉聆雪每月50萬金的生活費？在奧爾堡的別墅、豪車、家傭，哪樣不要花錢，你斷了的生活費，怎麼活下去？”

季縈這是第一次知道，顧家給顧聆雪那麼好的照顧和那麼多的錢。

可笑的是顧家每月給一百萬，要像個豢養的家畜一樣，扮演好顧宴沉完妻子，還要恩戴德。

季縈緩緩從病床上坐起，冷冰冰道:“還沒有上街討飯吧？”

“你……”

溫儷想到什麼，畫鋒突然一轉。

“你是嫉妒吧？別以為老太太向著你說話就是喜歡你，只不過拿你當個生育工。其實要真喜歡曾孫，我們聆雪也能生。”

季縈笑出了聲，“顧家怎麼會把豬生的當人養？”

溫儷再次來了氣，“昨晚你削我頭發，賬我還沒給你算，今天要你好看！”

說著就要上去打季縈。

這時，楊嫂回來了。

趕沖上來，擋在兩人中間。

“夫人，跪了一晚祠堂還不夠，又來惹事，不怕老夫人讓你跪爛膝蓋嗎？”

溫儷把楊嫂打量了一遍，輕蔑道:“原來是你這只狐貍。我說這病房了味怎麼這麼重呢？原來是兩只……”

“楊嫂，讓開！”

季縈聲音落下，楊嫂已經讓到了旁邊。

下一秒，一淌冒著熱氣的水向溫儷撲面而來。

溫儷被燙得尖。

“怎麼了？”

顧宴沉帶著陳遠出現在門口。

溫儷像看見救星似的跑了過去。

“宴沉，季縈停掉了聆雪的生活費，我來找理論，和這個惡奴竟然用開水潑我！”

聞言，顧宴沉幾步沖到病床邊，抓起季縈的手。

溫儷笑了，就知道昨晚他說的那些話是應付老太太的。

顧宴沉的還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