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劃船，做飯。”

“這麼

開心。”

“對，大家都特別開心，因為是老板花的錢。下次——”

楊枝的手機突然震了。

“不好意思，”輕聲打斷他，“程唯給我打電話，我接一下。”

慕留握了一下方向盤，一閉，不再說話了。

楊枝在包里找耳機，可惜沒找到，只能著頭皮把完全不隔音的聽筒湊到耳邊。

“寶寶。”程唯在電話里。

楊枝把視線轉向外面，低聲問：“你到啦？”

“沒有，還在火車上，你在干嘛呢？”

“在去食堂的路上，和唐蘇杭約了個午飯，Leo也一起。”

“哦。”

見程唯言又止，楊枝說道：“怎麼啦？”

電話里沉默了半刻，程唯在那頭問：“楊枝，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找到了紐約的工作，你愿不愿意一起來？”

這是程唯第一次問關于未來的問題，在一個那麼不合適的地點。

而維持著一個別扭的轉脖子的姿勢，只為了讓旁邊的人聽見一點。

“等我去過了再說，”把聲音低再低，“我連紐約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你會喜歡的。”

“為什麼？”

“因為很熱鬧。”

“就算我喜歡，這個地方是喜歡就能去工作的嗎？”

“你的話，能。”

“那你先好好面試。”

“好，我沒事了，晚上再聊。”

楊枝按下了結束鍵。

沒了的說話聲，車里雀無聲了。

楊枝依舊維持著剛才的姿勢，臉朝車窗，沒有往左邊看。不用看也知道，慕留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閉合的安靜泡泡把楊枝排除在外，像了慣作用，從通話中延續到通話后，越來越膨脹，在慕留把車停到食堂門口的時候才悄悄破裂。

“你進去等我，我去停車。”他側過臉瞧著，話音冷淡。

楊枝撐傘下車，呼吸了幾口雨天的空氣，干脆等在了外面。

五分鐘后，楊枝才看到慕留舉著把黑傘走了過來。

傘下的年輕男人眉宇謙和，兩條長卻著大步，在雨里走得從容，像陣不得不收斂的風，散散漫漫地吹到了面前。

楊枝先開了口：“我朋友說要晚到二十分鐘，我在這里等一下。”

慕留沒說陪，也沒說不陪，只是從對面站到了邊，拿出了手機。

楊枝最不了所有人在社場合一起沉默，尤其是人數為二的時候。剛才已經夠了，只差把這一段錄下來，回來讓程唯好好看看，他崇拜的高商大佬是怎麼讓場子凍上的。

看得出來，這通電話讓慕留不太開心，但是他有什麼可不開心的？

楊枝著子，主找話題：“你會經常去紐約嗎？”

“不怎麼去，”慕留低頭點著手機屏幕，“之前在紐約做過一個暑期實習，不太喜歡。”

楊枝其實對他這一段經歷有印象。

程唯曾經跟講過，他室友大二實習的那家公司現在是華爾街量化易的頭部，招聘的時候萬里挑一，發薪水的時候也很慷慨，暑期實習生只工作十幾周，工資一般能開到五六萬刀。

這家程唯止步于二面的夢中司，他的室友當初拿到了return offer卻沒去。

“所以是不喜歡這個城市嗎？還是不喜歡這個工作？”

“都不是。”

等著他繼續往下說，他卻喊：“楊枝。”

目終于舍得從手機轉移到的臉上。

“干什麼？”

“我了。”

“那你先去吃吧。”本來就是這個意思。

“你跟我一起去。”

“去不了。”

“怎麼去不了？”

“這個食堂是不是沒有學生卡就不能進？”

“對，你不能進，”慕留晃晃手機，“除非我請你。”

轉走了。

楊枝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

怎麼會有這麼神經的人，車里一句話不說，好臉也沒有，現在又要請吃飯。用江珠的話說，慕留這人有病。

走出三步，見邊沒人，慕留又轉了回來，“怎麼還在這傻站著。”

他向楊枝出了胳膊，似乎想要拉，可是手掌在半空僵了一瞬，又收了回去。

楊枝一不地盯著他，眼里含著脾氣。

慕留的臉上卻終于有了樂模樣，角一勾，“嘖，請你吃飯還不樂意？我又沒讓你去黎還我一頓。”

第09章 009

畢業那麼多年，楊枝頭一次覺得回到稀碎的高中時期也不是不行，那樣就能直接上手了。

有點破罐破摔的意思，“哦，那就到黎再還你一頓。”

慕留無所謂，“黎也行，黎也行，你先陪我進去。”

楊枝一言不發地走在慕留邊，看著他刷了兩下手機，順利進了食堂。

話語此消彼長，楊枝不說了，慕留的話又多起來，他像個盡職盡責的本校學生，帶著楊枝這個校外人員在每個自助吧臺轉了一圈，介紹幾句，順便給自己拿了一盤七八糟的通心配蔬菜。

楊枝選了張靠窗的桌子，為了方便唐蘇杭找人。

慕留坐在對面，說是了，其實吃得很消極，作也拖沓，叉子一次只叉一顆鷹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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