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還沒換好嗎？”

許蓉在樓下，久等不來二人，忍不住朝樓上喊了一聲。

“媽，你別喊。”

“怎麽了？

我喊一聲怎麽了？”

許蓉不明所以，還有些委屈。

“好，好，你喊吧。”

樓上

許蓉的聲音，讓顧影瞬間回過神來，第一反應竟然是失落，就像是一個夢，現在睡醒了，夢就碎了。

推開秦牧言尷尬的別過去不敢看他。

“走了。”

秦牧言牽過的手，拉著下樓。

走到一半時，顧影才後知後覺的甩開他。

秦牧言不由失笑。

“我看看，好看的啊，多漂亮。”

下樓後，許蓉拉著顧影欣賞起自己的傑作:“來，咱倆拍張照片。”

“別老板著臉，笑一個。”

顧影不想掃了的興致，隻好由著擺弄。

而沙發上的兄弟兩個，卻不知在低聲謀著什麽。

時間接近九點半的時候，秦淮笙才風塵仆仆的從外麵趕了回來。

“都了吧，快開飯吧。”

“開飯嘍。”

秦軒已經的不行了，一聽說要開飯，恨不得蹦起來。

傭人們將一道道的飯菜端了上來，擺了滿滿的一桌，那陣勢跟年夜飯也差不了多。

秦軒告訴顧影，因為秦牧言工作的特殊，這幾年家裏都是把年夜當除夕來過的，就怕他除夕的時候有案子或者是要值班。

“陪我喝點兒嗎？”

秦淮笙問秦牧言。

“不了，我一會兒還得出去。”

“這麽晚了，你還要回局裏？”

“不是，有別的事。”

他一語帶過，最後還是秦軒替他解釋了一下。

“我跟我哥吃完飯要出去放煙花，新聞上不是說今年江城劃了幾個區域是允許燃放煙花的嘛。”

一聽說放煙花，許蓉也來了興趣:“老秦，咱們也去吧。”

誰料秦軒卻說:“你們老頭老太太的就別去了，在家看看電視，睡會兒覺得了。”

“怎麽？

怕我們去了影響你們啊，我們不跟你們一塊兒就是了。”

許蓉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說誰是老頭老太太呢！”

“媽，你才反應過來啊！”

秦軒笑道。

“沒大沒小。”

許蓉嗔道。

“姐，你跟我們一塊兒去唄。”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有了剛才的事，顧影暫時還不想跟秦牧言接。

“去吧，一起去吧。”

“去吧小影，大過節在家待的也沒什麽事，出去看看也好的。”

許蓉也說。

顧影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明明是秦軒攛掇起來的事，但等到晚飯後，顧影上到車上才發現隻有秦牧言一個人。

“秦軒呢？”

“他不去了。”

秦牧言說。

“那我們也不去了吧。”

本來就很尷尬，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話更尷尬。

“為什麽？

不願跟我待著？”

“不是。”

顧影口是心非的否認了。

“那就去。”

車子開始發，沒再給顧影說不的機會。

因為要去的地方是在郊區，所以時間開的要久一點。

“秦牧言……”

“小影……”

長時間的沉默後，兩人一同開口，然後雙方皆是尷尬的笑了笑。

秦牧言讓先說，顧影也沒跟他推辭。

“以後……我們……不能那樣了。”

低頭看著手指，緩緩開口。

“哪樣？”

“就是今天那樣。”

他吻的那樣。

“好，我下次注意。”

秦牧言說。

下次？

“沒有下次了。”

顧影跟他重點強調了一遍。

秦牧言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語氣略顯無奈。

“你剛剛是想說什麽？”

秦牧言認真想了想:“忘了，想不起來了，不過，我倒是另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嗯。”

“我們能不能像以前一樣，你不要老是一幅拒我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都已經過去六年了。”

沉默片刻後，顧影喃喃低語。

六年過去了，就算是沒有其中那些彎彎繞繞的事，他們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

而秦牧言卻不是這麽想的:“如果是當年我做錯什麽，現在六年過去了，你是不是也該原諒我了？”

過了許久，都沒有迎來顧影的回應，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他們之間從來都不是原諒與原諒那麽簡單。

秦牧言默默的歎了口氣:“算了，你不想聊這個我們就不聊了。”

見緒不高，秦牧言手了的臉頰:“好了，別不開心了。”

顧影拿手給他拍開了:“你好好開車。”

“還記得嗎？

你剛來家裏的時候，還被鞭炮嚇哭過一次。”

一想到他當年的稚行徑，顧影佯裝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那是因為你故意把鞭炮扔到了我腳下。”

“你不會記恨我到現在吧。”

秦牧言笑道。

“沒有。”

說實話，顧影剛來秦家的時候，秦牧言不喜歡的。

那麽小的一個人，卻整天冷著一張臉，也不說話，跟他想象中的妹妹很不一樣，一點兒都不可。

那年過年的時候，他故意把燃著的鞭炮扔在腳下，想捉弄一下，想看被嚇到害怕尖的樣子。

但顧影隻是瞪了他一眼，便默默的走開了。

但後來，秦牧言卻發現在房間哭，小小的一團蜷在角落裏，連哭都不敢大聲。

原來不是不害怕，隻是不敢在人前表現出來，要躲起來，的。

秦牧言沒有辦法形容他當時的心，有疚，心疼，還有油然而生的保護。

現在再回想起這些的時候，秦牧言好像能理解蔣南肖為什麽說沒有歸屬了。

雖然在秦家生活了這麽多年，但總逃不過寄人籬下這四個字。

“怎麽了？”

顧影突然聽著旁的人重重的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