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的江，安寧的寧。”

“是。”

“好像回濱城了，濱城醫院骨科醫生。我看眼睛長的很像，不過戴著口罩，其他地方看不出來。”

周齊停住腳步，“江寧回來了？”

“不確定，比高中時高很多，氣質也不太像。”席瑞說，“可的名字確實是這兩個字，也是醫生。”

“江寧不會選擇骨科吧？哪有的骨科醫生？何況是。”周齊的記憶中，江寧瘦小，皮很白眼睛很大，格乖順溫。

話雖然這麼說，周齊還是打開搜索引擎，搜索濱城醫院，點開骨科醫資。往下拉到底，骨科幾乎全是男醫生。

周齊的手停住，排在骨科病區第十一位的醫生是一個。

穿著白大褂，頭發扎馬尾，素著一張清麗的臉，靜靜看著前方。在一眾上了年紀的醫生里，顯得格外年輕。

個人介紹：江寧，骨科病區主治醫師，擅長四肢創傷骨折保守及手治療……

周齊點開江寧的照片放大，查看細枝未節。

“找到了嗎？”席瑞說，“是不是？”

周齊擰著眉一寸寸看江寧的照片，“怎麼會回濱城？”

“是濱城人，回濱城有什麼奇怪？”席瑞說，“晏哥要是知道江寧回濱城，不高興死了？他等了這麼多年，等他出來就告訴他。”

周齊放下手機看向席瑞，表古怪。

席瑞說，“看什麼？”

“這可真是——”周齊了下角，言又止，最后還是沒說，“好主意。”

下午六點，林晏殊徹底離危險被送到了病房。

警察先進病房，還帶著宣傳部門的人，周齊和席瑞不好進去。

周齊和席瑞進病房的時候，林晏殊已經醒了，骨折的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另一只手上掛著吊瓶，因為失過多，已經失去了。

“手斷了嗎？”周齊俯檢查林晏殊的手，嘖了一聲，幸災樂禍道，“真楊過了，可惜，你沒有小龍。”

“這不是有個‘雕’。”林晏殊垂下睫，嗓子還啞著，漫不經心道，“謝了，雕哥。”

“艸！你才是雕。”周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翹起，“林隊，你以后辦案時能不能不要那麼拼？抓一個人是能獎勵一個億嗎？真死了，我可不給你簽火化同意書，讓你爛在那里。”

“說什麼呢，晦氣。”席瑞捅了周齊一下，示意他閉，也拉過一把椅子并排坐在那里，“晏哥，跟你說個開心的事兒，江寧回來了。”

剎那，空氣死一般的寂靜，林晏殊注視著席瑞。

平靜中帶著一詭異。

席瑞湊近一些，“晏哥？江寧沒有留在北京，回濱城了，在濱城醫院上班，就是這個醫院，好像是骨科醫生。”

林晏殊躺著，凸出的結很輕的，緩緩開口，“江寧是誰？”

第四章 年初

2006年夏。

江寧的父母離婚了，的名字從陳江寧改了江寧，跟著母親回到了濱城，踏昏暗骯臟的長尾巷。

狹窄的巷子，陳舊矮小的樓房麻麻的在一起，街道兩旁有著小店，滿足這里所有人的生活用品。墻上集的張著小廣告，灰塵漫天。雨后的巷子里淌著積水，經過太的暴曬，已經有了臭味。

江寧拖著大箱子穿過坑洼不平的地面走進了灰暗的筒子樓，筒子樓里住滿了人，有孩子尖有嬰兒啼哭，樓道里著的服遮住了。江寧跟在母親后，爬上四層樓，又穿過長長的廊道，在的霉味中到了外婆家。

外婆家沉狹小，木質門發出難聽的咯吱聲。一盞不甚明亮的燈懸掛在客廳中間，江寧的腳剛邁進去，舅媽就把玻璃杯砸到了腳底下。

玻璃濺開，穿著子，有一片玻璃碴飛到了的小上，火辣辣的疼。

母親塞給十塊錢，把推出了門。

江寧站在走廊里看著四面八方探究的目，后是歇斯底里的尖謾罵，攥著十塊錢不知所措。

濃重鄉音的閑話落耳中，陌生令人生懼。

江寧順著灰舊的樓梯走出了筒子樓。

有人推著鐵架子走上了狹窄的街道，擺在道路兩邊，熱氣騰騰的食散發出香味，這條街熱鬧起來。

空氣熾熱滾燙，路邊高大的貞樹開著細碎的黃花，隨著熱風顆粒順著人們的脖頸滾進了領。

陳舊破敗，一片骯臟。

電車疾馳而過揚起灰塵，坐在路邊吃東西的人早就習慣如此，面不改。

江寧原本打算找個地方坐一會兒，街道上到都是攤販，唯一空出來的地方是垃圾桶旁。在垃圾桶旁看到了一只跳不上垃圾桶的小貓，的瘦骨嶙峋，上的雜，至三個。

他們四目相對，兩只小流浪。

貓看著沉默，江寧也沉默。

最后還是貓先了手，貓著腦袋過來蹭了下的腳，嗲嗲的喵了一聲。

江寧在旁邊的小超市買了一個原味面包兩火腸，蹲在垃圾桶后面的臺階上拆開包裝掰小塊放在地上。小貓埋著頭狼吞虎咽的吃，嗆到了好幾次。江寧把下放在膝蓋上，戴上了耳機，靜靜的看小貓。

曬了一天的地面滾燙，空氣中彌漫著灰塵混著水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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