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月梅被唬了一跳。

「咋的了？」

「二姐……呼哧……我姐夫抓了好多大魚……」

錢四草氣吁吁的，把蘇家今天的抓魚的壯舉說了出來。

最後，直接討要報信兒的酬勞。

二姐，我想吃魚，你去蘇家拿幾條大魚回來。」

錢月梅張大了，連瓜子都忘記磕了。

「你說的是真的？你姐夫真的抓了好多魚？」

錢月梅一臉的不可置信，聲音拔高了好幾度。

「真的真的！」錢四草拚命點頭，「好多人都看到了！」

說完，又補充道：「我本來想要二盼抱著的那條大魚，可是二盼非說給他小姑姑吃，氣死我了，二姐你可得管管二盼兒……」

錢四草猶自在憤憤不平，錢月梅猛地站了起來。

隨即一捂肚子，「哎喲」了一聲。

王氏嚇了一跳，連忙道：「你慢點兒！小心子！」

錢月梅了肚子，猶自一臉震驚。

隨即，瞪大眼睛看著王氏。

「娘，難不小姑姑……真的能發家？」

錢月梅的聲音，有點兒抖了。

沒等王氏回答，錢四草就把村裡人的議論，彙報了出來。

「二姐，現在全村人都說，那些魚是你小姑子帶來的……」

王氏忽然來了勁頭兒！

「這不是明擺著嗎？」王氏高聲道：「這幾年河裡的魚，都快被撈乾凈了，哪裡還能有那麼的大的魚？偏就你小姑子一出生，那河裡就有了那麼大的魚，還偏就都被你們家趕上了……」

錢月梅沒等娘說完，就站不住腳了。

「娘，我回家去看看。」

說完，腳底生風的往外走。

「哎！你等等，把這二兩紅糖給你婆婆帶回去！」王氏在後面喊道。

「等我生了閨，留著給我喝，娘您可別胳膊肘往外拐……」

錢月梅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王氏一噎。

這糟心的閨喲！

怎麼就不能會一下老子娘的心？

這樣做，還不都是為了讓在婆家有底氣嗎？

**

此時，老蘇家院子是里三層外三層。

甚至於，還有人站到了牆頭上。

錢月梅到家之後，本就不進去。

「弟妹，咱家出了啥事？」

蘇大虎的聲音，從錢月梅的背後響起。

錢月梅一回頭。

「咕咕咕……」

「咯咯咯……」

沒看到蘇大虎的腦袋，看到了兩隻碩大的野，正對著打招呼。

錢月梅懵了一批。

都好幾年沒有看到過野了，都快忘記野長什麼樣了。

「大哥，你、你這是在哪兒逮的野？」

錢月梅一臉震驚，聲調拔尖。

兩隻野嚇得一陣撲騰。

錢月梅一嗓子，前面的人紛紛回頭。

然後，都看到了蘇大虎脖子上掛著的野。

兩隻亮的大野，被一新編的草繩一頭一個拴著，掛在蘇大虎的脖子上。

蘇大虎這副造型，立刻引起了人們的震驚。

特別是那兩隻碩大的野，忒吸眼球了。

不，是忒吸口水了。

看到野，本能的就想到了香噴噴的野。

「大虎，你這是上山了？」有人懷疑的問，「你不要命了？」

山上那個畜生，這幾年可是害了好幾條人命了。

現在敢上山，那不是找死嗎？

「沒有，就在山腳下轉了轉。」蘇大虎道。

「山腳下還能有這麼，這麼大的野？」明顯不相信的語氣。

「前幾天我在山腳下轉悠了兩天，連個野都沒有撿到。」有人發出了靈魂抱怨。

「你能轉悠著才怪呢，村子里的這些孩子們，饞吃都饞瘋了，整天不是圍著河邊轉悠，就是圍著山腳下轉悠，像大掃似的。」

「可不是嘛……」

眾人七八舌，明顯不相信蘇大虎的話。

「行了，別不信了，河裡能突然冒出那麼多魚來，山腳下咋就不能冒出野來？人家老蘇家這是有閨了，要發了！」

這個話音一落，所有質疑的聲音都消失了。

**

蘇大虎和錢月梅好不容易進到自家院里，立刻就看到了院中放著的兩個大木桶。

木桶里白花花的，都是魚。

錢月梅的心，砰砰狂跳。

大伯哥脖子上掛著野，院子里又有這麼多魚……

難不……老蘇家的日子，真的要發了？

「二盼兒，這些魚真的是你們撈的？」

錢月梅幾步衝過去，滿臉激，滿心欣喜的問自己兒子。

「娘，不是撈的，這些魚一條接一條的往上蹦。」

二盼稚的聲音，講述著讓錢月梅心肝跳的話。

蘇大虎看到木桶里的魚，也是滿臉震驚和興。

好在，他原本憨厚老實，子沉穩，也還算是沉得住氣。

「媳婦兒，趕拿個盆來，把這些野蛋擱盆里。」

蘇大虎表面很淡定的，吩咐自己媳婦兒趙春花。

原來，他之所以把野掛脖子上，是因為懷裡還兜著一兜野蛋。

蘇大虎說完，雙手往下鬆了松，出了裡面的野蛋。

趙春花，也就是蘇大嫂，眼睛一亮。

白花花的野蛋，得有二十多個！

「他爹，你真厲害！」

蘇大嫂趙春花毫不吝嗇的表揚自家男人。

這下好了，婆婆坐月子有蛋吃了。

沒準很快就能下來，小姑子不用挨了。

蘇大虎被媳婦誇了，不由的嘿嘿一笑。

外圍的吃瓜群眾都知道，蘇大虎空手捉了兩隻野，可是圍的人還不知道呢。

於是，所有人的目，齊刷刷的向著蘇大虎看了過來。

首先看到的不是蘇大虎，而是蘇大虎脖子上的野。

「咕咕咕……」

「咯咯咯……」

伴隨著野咯咯咯咯的聲，接人們拜的，變了蘇家老大。

「爹，你這是在哪兒抓的？」大盼兒崇拜的看著他爹。

這麼大的野，得多呀？

還有野蛋，得多好吃呀！

大盼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

相比於吃魚，他更喜歡吃香噴噴的野。

「抓什麼抓？爹就是在山腳下轉了轉，野就撲騰著翅膀子，直接飛我懷裡來了。」

蘇大虎儘管沉穩，但是面對兒子崇拜的目，以及四周圍眾多羨慕的眼神兒，也有些扛不住，語氣有些飄了。

院子里的人聽了蘇大虎的話，心裡那一個複雜。

羨慕、嫉妒、眼饞……

總之，滿院子檸檬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