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驕沖他們道謝：“收下了，謝了。”

“小意思。”何粥幾個人咧著組團走了。

“你今天生日？”景辭放下筆，抬頭看著贏驕。

贏驕把禮盒放到桌子底下，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嗯。”

“生日快樂。”景辭心里有點懊惱，要是早知道就好了。贏驕過生日，他卻什麼禮都沒準備……

好長時間沒能逗逗他的小妻了，贏驕心里憋著一肚子的壞，他手了下景辭的臉，道：“小同學，你別我啊。”

景辭偏頭躲開他的手，不承認這個罪名，忍著臉熱道：“我……我什麼時候你了？你別瞎說。”

“開玩笑，怎麼就是瞎說了，我有證據的。”贏驕一臉的正氣凜然：“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祝我生日快樂的是不是你？”

景辭懵懂地點了下頭：“是……”

但說個生日快樂而已，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這不就是了，”贏驕勾，湊到他耳邊，低聲音道：“生日快樂。生也快樂，日也快樂，你說你是不是在撥我、暗示我？”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家里氣的流氓驕哥年了……

第五十八章

景辭的臉頰瞬間熱的發燙, 他下意識就想要推開贏驕。

雙手都到他了, 卻又放了下來。

此時此刻，贏驕正懶洋洋地靠著他，猝不及防地一推, 景辭怕把他推倒了。

景辭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忽略上的那個人：“你不要總說這種話……”

“我這不是看你不明白, 給你解釋一下麼。”贏驕得寸進尺，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景辭的手, 大言不慚：“有問題？”

寬大的校服袖子里，兩個人的手指纏繞在一起，換著彼此的溫度。景辭的睫了, 強自鎮定：“沒、沒有那麼解釋的。”

贏驕點頭, 爽快的承認：“是，是我說的。”

景辭抬眸看他。

贏驕輕笑：“誰讓你這麼可，我怎麼忍得住。”

這下, 景辭連耳子都紅了。

他了, 想要把手從贏驕手中出來。

早自習還沒正式開始，爭分奪秒地學習了好多天，贏驕奢侈地想要放縱一把。

“別。”他握著景辭的力道加大：“給我充會兒電, 你數數咱倆多天沒見了？”他嗤笑一聲，道：“一個班級還是同桌，這特麼搞得跟牛郎織似的。”

周圍不停有打著哈欠的同學經過，他們兩個人卻在桌子底下牽手。景辭心里有些慌，又不敢作太大的掙扎, 怕被人發現，只能任由他牽著。

“一直沒問，你生日是什麼時候？”贏驕從書架里出一本練習冊，一邊翻一邊道，看起來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景辭口而出：“二月十九……”意識到不對，立刻改口道：“一月三十一號。”

上輩子，景辭被送到孤兒院那天是二月十九號，所以院長就把二月十九當了他的生日。

此時贏驕毫無預兆的一問，慣思維下，景辭條件反地就說出了這個日子。

贏驕翻書的手一頓，裝作沒聽出他話里的問題，自然道：“只比我小半個月。”

景辭點頭：“是。”

“所以你是跟著我出生的嗎？”贏驕一笑，低聲道：“來當我的小妻？”

景辭的耳廓一紅，掙開贏驕的手，轉過不再搭理他了。

贏驕笑笑沒再打擾他，從桌里找了一套理綜卷子鋪在了桌面上。

他低著頭，目落在試卷上，看似在認真讀題，實際上思緒早就跑到了別的地方。

上次在他家，因為幫景辭查競賽績，贏驕看了他的份證。

他清清楚楚記得，上面的出生日期是一月三十一號。但當他問起的時候，景辭的第一次反應卻是二月十九號。

所以說，二月十九號是景辭曾經的生日嗎？

贏驕在心里默默記住了這個日子，收回思緒，集中力開始刷題。

雖然還是無法及到景辭心中的那個，但至，他今天又比昨天要更了解了景辭一點。就這樣一點又一點，終他一生所有的耐心，總有一天，他和景辭之間會再無隔閡。

因為期末考試的臨近，各科老師都不再講課，上課時間要麼講卷子，要麼讓學生自習，有問題直接舉手問。

一連做了一上午題，大家都有些不了。還好省實驗比較人化，并沒有和其他學校一樣停掉育課。

第三節 下課鈴一打，七班教室里頓時響起了一片如釋重負的嘆息。

“走啊辭哥，”李宙把飯卡塞進兜里，招呼景辭：“下節育課，咱倆先去材室拿籃球？”

“好。”景辭放下筆，看了一眼旁邊還在寫題的贏驕，想了想道：“上吳偉。”

李宙不解：“拿個籃球而已，用不著三個人吧？”

景辭卻堅持自己的想法，李宙無奈，只好把吳偉找來了。

一出教室，景辭就對李宙道：“我等下有事，沒法跟你們一起去。”不等李宙問，他繼續道：“如果那些特長生找你們麻煩，你們就立刻聯系我。”

李宙這才明白過來，景辭之所以堅持要吳偉，是怕他一個人去籃球場后，應付不來那些特長生。

“沒事，”李宙心里暖融融的，笑道：“我聽鄭闕說，特長生們都被校長整怕了，現在整天坐在教室里學習，哪兒還敢找我們的麻煩。”

景辭搖頭：“小心無大錯。”

他有點著急，沒再跟李宙多說，腳步匆匆地進了高二理科辦公室。

李宙見狀，轉頭對吳偉道：“辭哥干什麼呢，怎麼神神的？”

吳偉琢磨了一下道：“應該是競賽的事兒，你又不是沒看見，辭哥這些天就差吃住在小教室了。”

李宙點點頭：“有道理。”沒再多想，跟吳偉勾肩搭背地下了樓。

正是下課時間，除了個別拖堂的，其他老師都回到了辦公室。

景辭進門后，先跟劉老師打了聲招呼，這才來到趙峰的辦公桌前，道：“趙老師，我找您有點事。”

五分鐘后，景辭走出辦公室，兜里多了一張教師飯卡。

省實驗有單獨的教師食堂，刷教師卡才能打飯。

教師食堂其實味道并沒有好到哪里去，唯一比學生食堂強的地方就是，可以據菜單點菜，還不用排隊。

全國數學高聯決賽前的這段時間，景辭三個人是趙峰的重點照顧對象。

為此，趙峰不但經常帶他們去教師食堂吃，明正大地給他們開小灶。還一再跟他們強調，如果不想在食堂排隊浪費時間，可以過來借他的教師卡用。

周超和江崇都借過，唯獨景辭天生就是不喜歡欠人的格，之前從沒跟趙峰開過口。

今天是第一次。

景辭到籃球場的時候，七班的幾個男生正在打籃球。那些特長生果然沒再找他們麻煩，不但如此，還特意離他們遠遠的，仿佛他們上帶著病毒一般。

見景辭過來了，李宙走下場，一邊喝水一邊問道：“你事兒辦完了？”

“沒，”景辭的指尖隔著兜到那張的飯卡，對李宙道：“今天中午我不跟你一起吃了，你和吳偉他們去吧。”

“不是吧。”李宙擰上瓶蓋，皺眉：“你們競賽班現在還搞加班加點的？用不用我幫你打一份飯送過去？”

“不用，”景辭謝過他的好意，解釋道：“我到時候去教師食堂吃。”

“行。”李宙干脆地應了一聲，把礦泉水瓶扔到一邊，招呼景辭：“走走走，上去來一場。”

差二十分鐘下課的時候，景辭息著從籃球場上下來，徑直走向了教師食堂。

贏驕去買了兩份關東煮回來，本想要趁熱給景辭，誰知道一轉眼的工夫人就不見了。

他問李宙：“景辭去哪兒了？”

“不知道，”李宙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應道：“他說他有事，先走了。”

贏驕蹙眉，走得那麼急，到底是什麼事？

而且都能跟李宙說，怎麼就不知道跟他打聲招呼？

贏驕心里又是惦記又是酸，把關東煮塞給何粥，掏出手機給景辭發了條微信。

景辭沒回。

贏驕的薄微抿，他退出微信，正準備給景辭打個電話，景辭的電話就撥過來了。

“你來教師食堂。”

贏驕擔心他，連為什麼都沒問，掛了電話二話不說就跑了過去。

這個點兒，教師食堂里一個來吃飯的老師都沒有。空的餐區，贏驕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前面的景辭。

贏驕單手兜，吊兒郎當地走過去，“小同學，你做什麼……”

他愣愣地看著桌子上的那碗龍須面，瞬間失了聲。

景辭把面往他這邊推了推，輕聲道：“長壽面。”

“生日快樂。”

錯過了準備禮的時間，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在他的家鄉，過生日都是要吃長壽面的。

雖然從來沒人給他準備過，但在景辭的心里，一定要有長壽面才是完整的生日。

他得不到的東西，他想贏驕有。

所以，從來沒求過人的景辭，第一次向別人開了口。

辦公室里，當著高二所有老師的面，他極力忍著心里的尷尬和不自然，對趙峰說：“老師，您的教師卡能借我用一下嗎？”

餐區里安安靜靜的，只能聽到廚房里大功率空調的呼呼風聲，偶爾夾著后廚人員的聊天和笑聲。

空氣中飄著炒菜特有的香氣。

景辭端端正正地坐在藍的餐椅上。

他的頭發比之前長了一些，順地著臉頰，顯得臉越發小了。纖長濃的睫時不時地眨，像是兩只蹁躚的小蝴蝶，偶爾停留在贏驕的心上，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贏驕一不站在原地，結忍地上下滾著。

自從他媽媽去世，多年了，這是第一次有人記得在他生日當天，為他準備一碗長壽面。

“贏驕？”景辭疑地了他一聲。

“你……”贏驕死死攥著拳頭，拼命克制著心中涌的，一開口，聲音就是啞的。

他閉了閉眼，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正常些：“你怎麼會來教師食堂買面？”

景辭把筷子遞給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一食堂只有扁面和面，沒有龍須面，長壽面得要龍須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