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賊在薑冬眼前打了個響指,“人,人都走了還愣著看什麽看?舍不得你這位相好?”
薑冬回過神,強行辯解:“這姓宋的可不是我相好!”
采花賊挑了挑眉道:“不是?那人你看他的眼神,可有些古怪了。”
薑冬咬了咬,瞪了他一眼,“姑娘我醇酒,男,大好春,要你多事?”
采花賊哈哈大笑,“好一個醇酒,人,大好春!有趣!有趣!”
薑冬沒好氣道:“你笑什麽笑!剛才在宋修臣麵前,你怎麽沒膽子笑呢?”
采花賊歎了一口氣,“你若早說是宋修臣的人,我也就不嚇唬你了。畢竟這個人,我暫時還不想惹。”
薑冬眨了眨眼睛,疑道:“他一沒權二沒勢三沒錢,一個在青樓混飯吃的書生,你為什麽怕他?”
采花賊眼珠子轉了轉,“那還不是因為這家夥長了一張魅眾生的臉,我要是惹惱了他,天下多子要與我為仇啊?”
薑冬撇了撇,心知這是他隨口胡謅的,必然沒與自己說實話。喃喃道:“我知道,他是與常人不太一樣。”
采花賊拍了拍的肩膀,“所以啊,遇上這樣的人,不知道是福緣還是孽緣。人不如跟我,更有意趣。”
薑冬甩開他的手,“別我!”睨了他一眼,“你給我好好說話。”
采花賊舉起手,“好好好,我不,咱們好好說話。”
因為地牢中有蛇,薑冬也不敢坐下,站在牢房正中心的位置,問:“你什麽名字?”
采花賊道了聲“阿彌陀佛”,笑嘻嘻說:“姑娘終於記起這個了。小生謝堂燕,舊時王謝堂前燕。請教姑娘芳名。”
薑冬擺了擺手,“好說好說,我東廂。便是東廂房的那個東廂。那你一個采花賊,怎麽會認識宋修臣呢?”
謝堂燕眼珠子又轉了轉,心中覺得好笑,這丫頭居然想套自己的話!他忍笑道:“我們這一行,圈子很小的。”
薑冬啊了一聲,口道:“你是說,宋修臣以前也是從事你們這一行的啊?”
謝堂燕笑而不語,薑冬來回踱了兩步,搖頭道:“宋修臣長那樣,沒道理還去人。這城中不知有多思春的婦想去他呢。”
知道這隻燕子在反套路自己,薑冬也不生氣,又問:“那你知不知道宋修臣和藍玉郡主有什麽梁子?”
謝堂燕點點頭,“嗯,這個與你說說無妨。你可知道三年前金榜題名的京科狀元便是宋修臣?”
薑冬點頭道:“有耳聞,但這家夥當時腦子是不是瓦特了?居然不願仕,搞得皇帝大怒,讓他去青樓填詞。”
謝堂燕歎道:“腦子有沒有病我不知道,但當時宋修臣在那漢白玉的道上走了一遭,惹得許多子思慕傾心。這其中便有藍玉郡主,隻可惜咱們宋公子就喜歡在青樓撕鬧,對藍玉郡主的主追求視而不見。藍玉郡主求而不得,因生恨,變了今天這副局麵。”
薑冬最喜歡聽八卦,興致問:“可我聽說藍玉郡主不是與戶部尚書家的楊公子有婚約嗎?”
“是啊,但那楊公子欺怕,郡主氣盛,他又敢說什麽?隻能忍氣吞聲做那烏王八蛋了。哈哈。”
薑冬表示讚同,“不錯,那楊公子欺怕我是知道的。當日見了陳平湖,連屁都不敢放!哼哼,什麽尚書公子,太窩囊了!”
話一出口,又覺得什麽地方怪怪的,他娘的,好像自己在陳平湖麵前也是個慫包。也不知道夏夏有沒有把被抓的消息告訴陳平湖。陳平湖這廝知道了,應該來救才是。倒也不見得他會有多關心,畢竟要照顧他們陳家祖宗的麵子,帽子不能戴綠的,他會出手管管的。
謝堂燕問:“陳平湖?莫非是中書令陳大人?”
薑冬歎了一聲,“不然呢,還有幾個陳平湖?”
謝堂燕笑了笑,不再多言,心中卻已經知道薑冬說的那位高十有八九是陳大人。得罪了陳大人,的確沒有好下場。
薑冬自言自語咕噥道:“既然藍玉郡主對宋修臣懷恨在心,剛才宋修臣是怎麽進來的呢?他……不會為了看我一眼,拿某些東西跟藍玉郡主做易吧?”
謝堂燕咳了一聲,“姑娘,請把話說明白。”
薑冬翻了個白眼,“你這花叢老手,裝什麽清純?自然是某些……不可描述的易。”
謝堂燕對薑冬的腦回路到驚詫,他縱然是花叢老手,也沒見過這麽沒沒臊思想齷齪的姑娘,不由笑道:“我想,宋公子應該還不至於吧。”
薑冬擺擺手,“你不了解他,那家夥其實很沒底線的。”
謝堂燕嘖了一聲,“沒想到沒想到,奉旨填詞的宋漁為了一個人會對另外一個人出賣相。敢問姑娘,你有何魄力啊?能得宋公子如此相待。”
薑冬想了想,不好意思地道:“我這個人……其實好的,沒啥缺點。”麵上跟謝堂燕科打諢,心中卻百轉,渾渾噩噩。
知道自己一點也不好,貪婪、虛偽、錢,他豈會真心實意為自己做什麽?
薑冬使勁搖搖頭,覺得自己得長點出息,絕對不能淪陷在宋修臣虛無縹緲的溫中。
謝堂燕似乎看穿了薑冬的心思,他一邊用腳清掃牢房中間地上的枯草,一邊道:“我認識的宋修臣多實則無。還從沒見過他會對一個子如此溫,東廂姑娘,你讓我長見識了。”
薑冬好不容易進行的心理建設轟然崩塌,不由問:“宋修臣對我,真的與眾不同嗎?”
謝堂燕不接茬,了上的服攤在幹淨地麵上,對薑冬道:“姑,請湊合湊合先安歇吧。”
薑冬搖頭道:“我不坐,有蛇。就算沒毒咬人也很疼。”
謝堂燕拿出一瓶末在地麵灑了一圈,“毒蟲蛇蟻都進不來,你放心便是。且你上穿著宋修臣的服,聞聞,是不是一類似於檀香的味道?”
薑冬點頭,“是啊,他上一向是這種味道。”
謝堂燕點點頭,心想宋修臣果然中奇毒,他道:“蛇蟲對此避之不及,所以不必擔心。”
薑冬心裏升起個問號,這種香味可以驅蟲嗎?那等到夏天是不是可以跟宋修臣要幾件裳,擺在房間裏不就相當與蚊香了嗎?
著謝堂燕手中的藥瓶子,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謝公子,你既然是采花賊,應該有很多……那種藥吧?”
謝堂燕故作納悶:“不知姑娘說的是那種藥呢?”
“就是那種可以讓人很的藥……簡稱……”薑冬低了聲音:“催藥。”
謝堂燕一本正經:“本爺人,是靠臉的。”
“了解了解。”薑冬笑笑,心想這家夥和宋修臣是一個德行,自我覺太好。“那個,我有一個疑問,還請謝公子給解解。”
“說來聽聽。”
“紫河車和三枝九葉草真的能讓人失去意識被擺布嗎?”
謝堂燕笑了笑,“隻有迷藥才能讓人失去意識。你說的這兩樣藥材價格昂貴,那紫河車價值百兩且不易得,或許有之效,但絕對不會讓人迷失心智,以至於做出傷風敗德的事。但是……”他頓了頓,故意賣了個關子。
薑冬急道:“你說書呢?但是什麽,快說啊。”
謝堂燕從懷中掏出一瓶藥,低了聲音道:“我這個東西名曰‘桃花霧’,與玉輝山的‘玉泥茶’並稱江湖兩大奇巧春藥。很有效的,可以說是百試百爽,你想不想試試。”
薑冬兩眼一亮,從他手中搶過瓷瓶,想起以前在地方臺看到過的一個廣告,斜睨著謝堂燕問:“是不是那種藥,男人吃了人不了,人吃了男人不了,男都吃了床不了?”
謝堂燕噎了一下,“姑娘,你這描述,含蓄中著直白。論汙言穢語,小生甘拜下風。”
薑冬將瓶子攥在手裏,“本姑娘就算想試,也不是跟你。”
謝堂燕納悶道:“宋修臣沒我風.流,陳大人沒我知趣,你不跟我試,想和誰試?”
薑冬翻了個白眼,“你管得著嗎?”說著翻躺在鋪好的地麵上,不再理他。
勉強在牢房待了半宿,薑冬蜷在地上似睡非睡的時候,覺謝堂燕在耳邊,擺了擺手,不耐煩道:“別鬧!”
謝堂燕倒是沒煩了,可接著,的小腹就挨了兩腳,踢的綿綿的,沒什麽力道。
一下子驚醒,誤以為是謝堂燕趁不備要輕薄,睜眼一看,隻見一個沉嚇人的影籠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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