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安清澤,只是那種,跟對齊慕的,是截然不同的。而我已經選擇了其中一個,便不可能再要另一個了。我們三個人之間的關系,這種狀態,是一定要有一個了結的。而彼此遠離,是我能夠想到的最好的,最徹底的,最直接的,最干凈的方式了。
只要我們永不相見,我跟安清澤回到英國,再也不見到齊慕,那麼,一切不好,一起悲傷,一切讓我們難的恨不得死去的痛苦的記憶,一定都會遠去的。有些事,一定能夠變得淡去,時間可以改變太多事了,改變太多可能了。然后,我們永不相見永不相干了。
英國,那里是一切最初開始的地方,那里有我跟安清澤的整個學生時代,有我離開家族,離開秦之后的剩余的年時。那里是我夢想的起點,也是安清澤夢想的開端,我們的樂創的開始。一切,在那里,都是開始變得好起來的。
所以,我們應當回去,我們再也不應該回來了。或許,當初本就不應該回來,或許在當年得知齊慕本沒有死的時候,我們就應該立刻選擇逃離,不應該心存僥幸。我所有以為的自己可以做到的理智,在遇見齊慕的那一刻,都會分崩離析的瓦解。他是個魔王,是個電腦病毒,是個,我永遠不該去靠近的魔法。
打定了主意之后,心里反倒是輕松了不,或許早就應該要做個了斷的,這樣一種糾纏下去,不過是加深了三個人的痛苦。在愈演愈烈的痛苦之中,每個人都不可能得到救贖。只有做出改變,只有有些人的離開,才可以消除這些痛苦。
安清澤的各種檢查做完之后,醫生安排了手。手之后沒幾天,某個人又想著要早點出院了。
在我和月牙兒的勸說下,好說歹說的才答應了要安安生生地在醫院多待上幾天。在醫院里沒事做,閑下來就想著要去看看杰明,之前因為安清澤忽然出事,我便再也沒有多心思顧著那個孩子了,也不知道那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魏小甜的況,一定給他造了很大的打擊和創傷,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安他。至,我想我應該多去看看他,陪一陪他。
在魏小甜的病房里,只看到了白岸。
我看著沉睡中的魏小甜,和一直在床邊上不曾離開過的白岸,不由有些唏噓。若是早知道竟然會鬧到這個地步,白岸恐怕說什麼都不會跟魏小甜吵架吵那樣子,說什麼都不會,一直不聞不問的,等待著事自己過去,等待著魏小甜自己去想通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他一定很后悔,一定后悔自己當時沒有去哄一哄那個很重要的人。一定很后悔,自己當初,沒能更加用力的去原諒和深深的相信。
“沒事吧?”我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現在是說什麼都晚了,都來不及了。而我不是魏小甜的誰,終究也是沒有資格和立場去責怪白岸的。
白岸抬頭看我的那一眼,直到很多年之后,我都覺得無法忘記。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目啊。灰敗的,蒼白的,恐懼的,麻木的,不對,恐怕都不足以形容我看到的那一切。那是一種,痛苦已經到了極致,后悔也已經走出很遠的,似乎完全就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目。或者說,那是一種,這個目的主人,已經很明確的,顯然的向看到這道目的人,表明了,他絕對不會在意,有一毫的猶豫,關乎于不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問題。
我驚詫于那一眼的目,愣在原地,好久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你說呢?”他淡淡的回答我。
我張,卻是沉默了半天,才苦笑了一下:“抱歉啊,我老是問一些,沒用的廢話。我知道你心里難,我幫不了你什麼,只是,想要安你。畢竟,我們是朋友。”
白岸再次看我一眼,回頭的時候,目已經正常了起來。
終于是有了幾的暖意了。
“是我態度不好,我只是很煩躁,也很,絕。”
我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的難。從前,我以為齊慕已經死了的時候,我也曾經以為,整個世界都是死的了。但是后來,一樣是能夠過去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子,沒有誰是真的離開了誰就會活不下去的。魏小甜的事,終究是個意外,你也不要過分的自責了。”
“那是因為,你還有安清澤,可是我有什麼呢?我什麼都沒有了啊。在我的后,空無一人,你知道那種孤獨嗎?曾經我以為,我就算是找不到來路,但至我是能夠看的到未來的呀。可是現在,好了,來路沒有了,連未來也沒了。呵呵,我的未來,就躺在這里了。真的是狠心啊,對我狠心,對自己也狠心。甚至不想想,杰明。”
杰明,是啊,還有杰明。我心口一痛,剛要張問,便聽見白岸又無限懷緬的說道:“有時候想想,真的很懷念從前,當初我們還年的時候,我們還是無話不說的朋友的時候。其實,如果那個時候,我再勇敢那麼一點點,我去追求了你,你會不會答應了我呢?”
我怔忡,然后苦笑:“傻瓜,都是如果的事,我怎麼能知道呢?”
“呵呵,是啊,都是如果的事呢。不過,我還是忍不住的想了很多,特別是在小甜邊,一直寸步不離的陪著的這段時日里,我真的覺得,心里安靜了不。沒有未來的人,反倒是只能夠想過去了啊。如果回到當年,我們好好的生活,我們更加勇敢一點,或者,我們沒有那麼沖,去找了齊慕報仇,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呢?
不過如果真的有那種如果,你也還是會好好的待在英國,待在你的安清澤邊吧。不過那樣子的話,秦,秦玦,還有你的爸爸媽媽,所有的人,都會好好的存在。你說,如果是那樣子,會不會很好呢?會不會,比現在這樣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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