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孕婦,是要走得慢一些,是要多注意一點,不過安清澤真的把我當個殘廢在扶著走路耶。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但安清澤卻十分嚴肅的對我說:“我小時候,媽媽跟我說過,這里路不好走,這里太偏僻,這條路上,很多孕婦走路摔跤,孩子就流掉了。”
我收起笑容,心里不大舒服的問:“那既然這里這麼不方便和偏僻,為什麼你媽媽還帶你來這里生活呢?”
安清澤頓了一下,臉上的表帶著刺痛和嘲諷:“當年懷著孕大著肚子來這里,也是想摔一跤,然后把我流掉的吧。不過可惜,我命大,怎麼就是沒出事過。呵呵,本來,應該有更好的生活,只是有了我,為了我,才會那麼早死掉的。”
我心口一痛,想到當初在大學校園里見到的安清澤,那麼明好看的樣子,可是相之后才知道,他有傷痛的過去和貧窮的家境。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來承擔的,他總是說,不敢不努力,因為后空無一人。我只要一想到這些,就很心疼他。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初我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了,還背著海深仇的時候,選擇悄悄地離開了他,徹底的斷開,不能聯系。我知道他幫不了我,也知道他已經沒有可以陪著我一起賭下去的東西。我不想,害了他。他不是齊慕,他承擔不起。
“別這樣說,清澤,你媽媽肯定是很你的,所以才會舍不得流掉你。”我急切又心疼的說道。
安清澤淡淡的笑著:“沒事,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了,我早就忘記了,那種悲傷了。”
“那麼,后來呢,你大了,為什麼你媽媽還是不帶你離開?你們,有沒有想過來找你爸爸?”
安清澤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沒有,從來沒有過,媽媽說,最好的前任,就是死了一般。至死仍然是那個人的,所以不愿意打攪他的生活。”
我抿住,無言,安清澤的還是他那個人,而不是爸爸。在安清澤的心里,那個所謂的爸爸,也是早就死了的吧。
不過,所幸,一切都過去了。無論是我的過去,還是安清澤的過去,都過去了,不會再回來了。我肚子,我們的未來,在這里呢。
好不容易,順從了安清澤的更慢更慢原則,我們到了他的家。房子,很破舊,很多年沒有人住過的地方,堆積了一屋子的灰塵。
“我們不住這里,對孩子不好,只是來看看。”安清澤看著老房子說話,仿佛在看一個老朋友。
我看出他心里的不舍和希,安清澤已經數不清為了我,遷就了多的事了,這一次,我和孩子,理應遷就他。
“沒關系的,我們就住在這里,收拾一下就好。”我說。
安清澤有些訝異地看向我。
我趕說:“我今天真的很累了,不想再出去走了,也不想再走一遍這條泥路了,等會兒你去收拾房間,我負責休息,好吧。”
我對著他笑笑,一臉要做甩手掌柜的自覺。
安清澤沉默的看了我一會兒,說道:“其實,你不需要這麼做的,我對這里,也沒有什麼留的。我們可以……”
我擺手:“你說什麼呢,我是自己不想再走了。你到底打掃不打掃衛生,我不管,我現在可是孕婦,是要被寵和呵護的寶貝,我不手的喲。”
安清澤抿笑笑,沒有再說什麼。進門就開始各種收拾,我坐在凳子上,接過安清澤給我的口罩,看著他忙里忙外。腦子里不斷的想象著,當年,年的安清澤,和他的媽媽,是如何在這里生活的呢?他們每天,說著什麼樣子的話,他們會不會悲傷的哭泣呢?
晚上,簡單的吃了帶過來的食,我們在很窄的木板床上躺下來。這床,質量不好,人一翻,就是發出咯吱的聲響,聽上去,像一個垂死暮年的老人的咳嗽。
安清澤我睡在里面,墻,他在外面,怕我夜里掉下去。我朝左睡,朝著墻。夜里,墻上冰涼,有些寒意冒上來。我把被子裹一些,一雙手過來,將我攬進懷里口。他的也攀上來,勾住我的,我被他徹底錮起來,他小心的避開了我的肚子。
“還冷嗎?”他在我耳邊吹風。
“不了。”我瞇起眼睛,覺得自己像一只到了暖爐的狐貍,滿心滿足。
我了手臂,繞到他的手臂之外,抱,覺自己掛在他的手臂上,這樣讓我覺得很舒服,很安心。
“我們只住這一天,明天就走。”
“為什麼呀?好不容易回來的,大老遠的路過來,多待幾天啊。家里的孩子們也都安排好了,不急啊。我還想多了解一下你小時候的故事呢。”我焦急的說。
安清澤的口氣里有些不悅:“不用,一天就夠了,這里太臟,床也太小。”
我想了想,不否認這里住著難,夜里也睡不著。
“那我們多待幾天,明天開始住在鎮子上的旅館,行嗎?”我問他。
安清澤頓了一會兒,才說:“好。”
我滿足的笑了,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又聽他說:“這麼想留下來多幾天?”
我輕輕摁了一聲。
后來還就真的睡了,約一直想象著,當安清澤還是個紅齒白的小小年的時候,在泥地里艱難的行走,躺在嘎吱作響的狹窄木板床上,輾轉反側的思索,他的爸爸,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為什麼不要他們母子兩個人呢?
想著想著,就是一覺到了天亮,自從懷孕之后,一直睡得很好,這是寶寶帶給我的好事。
起的時候,安清澤不在床上,我拿起手機,有一天短信,那個號碼,是齊慕的。
我怔忡猶豫了半天,打開。
今天南平會下雨,路不好走。
就這麼一句話,他,竟然知道我去了南平。
我先是驚訝了好一會兒,接著又有些了然了。齊慕會知道,不足為奇。他心里有我,而安清澤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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