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萱堂,李老夫人滿臉笑容的看著古蕭興的跳躍著奔了出去,轉頭看著擰著眉頭的周夫人說道:
“就讓他們姐弟幾個好好樂一樂去,往后長大了,嫁了人,了家,再想起這些個事,心里不知道多溫暖快活。”
李老夫人眼里涌出溫暖的笑意來,滿是懷念的慢慢說道:
“我小時候,有一年夏天,熱得睡不著,就和兩個表姐姐一起,了一壇子兒紅,溜到湖中間的水閣里乘涼去,三個小丫頭一替一杯,居然喝完了一壇子老酒,酒上了頭,又唱又鬧,后來就都醉倒在水閣里了,隔天早上,嬤嬤們尋過來,也不敢聲張,把我們姐妹幾個抬了回去。”
李老夫人笑著笑著,涌出眼淚來,
“唉,一恍幾十年過去了,兩個表姐姐,如今也早早的就走了!”
周夫人忙起,接過小丫頭托盤里捧著的茶水遞了過去,笑著勸解道:
“兩位表姨母也算是長壽之人了,如今子孫也都那樣好,也都是極有福氣的人。”
李老夫人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手接過杯子,笑著說道:
“你看看我,越老越活回去了,明明正高興著,竟掉起眼淚來!”
周夫人想笑,卻一陣悲從心來,強忍了眼淚別過了頭。
李老夫人憐惜的看著,手拉著坐到榻沿上,拍著的手,傷的低聲說道:
“咱們古家……你也是個苦命的,蕭兒還那樣小,唉!”
李老夫人重重的嘆息著,
“蕭兒雖說……算不得太聰明,可勝在是個本份厚道的孩子,這樣好,這樣最好!這樣的子,往后才能福壽綿長,你也想開些,那些個尊貴榮華的虛名,不要也罷,往后蕭兒了家,咱們一家人靜靜心心的過過富貴安樂日子,才是真正的福份!”
周夫人眼里閃過不甘和憤然,垂著眼簾,半晌才低聲說道:
“我聽母親的。”
李老夫人仔細的看著周夫人,神黯然下來,輕輕拍了拍周夫人的手,嘆息著沒再說話。
第二天一大早,冬末就依著李小暖的待,數了五百錢,讓小丫頭送到了薔薇院,侍琴和影也打發人各送了五百錢過去。
珍珠收了錢,捧過來放到榻幾上,轉進去取了平時放銀錢的楠木匣子出來,準備也數五百錢出來,古云姍忙擺手制止道:
“不用再數錢出來了。”
珍珠怔了怔,轉頭看著正眼睛亮亮的撥弄著榻幾上一堆銅錢的古云姍,家姑娘脾氣格跟別人不同,從小就最算計銀錢,只進不出!
古云姍拎起一串五百錢放到一邊,指著另外兩串錢吩咐道:
“把這兩串銅錢收起來吧。”
珍珠無奈的笑著,將銅錢收進楠木匣子里,古云姍探過頭,滿足的看著匣子里滿滿的銀錢,笑意盈盈的吩咐著:
“收好匣子,你個小丫頭去找一趟周嬤嬤,讓催著些李婆子,螃蟹要趕送進來,收了螃蟹,拿兩百錢給李婆子,一百錢是賞的,一百錢讓去咱們古記酒坊取一壇上好的黃酒來,剩下的三百錢,一百錢給大廚房的廚頭劉嬤嬤,讓好好整治幾樣果品點心出來,還有兩百錢,留著打賞用!”
珍珠笑著一一答應著,遲疑了下,低聲說道:
“若是二小姐和爺知道那簍子螃蟹是咱們莊子里送進來的……”
“古蕭哪能會知道的?至于云歡,更不用理,只念念不忘著京城,哪有心思留心這些事的?!再說,就算知道又能有什麼?那簍子螃蟹也是我搭了面央人送過來的!”
第二天中午,古蕭匆匆吃了兩口飯,就放下碗筷,只說吃飽了,李小暖流著口水做了一夜的螃蟹夢,更沒心緒吃飯,忙跟著古蕭放下了碗筷。
李老夫人失笑起來,揮了揮手,
“去吧去吧!”
又了影和冬末過來吩咐道:
“看著你們主子,那螃蟹是個寒兒,可不能多吃了,酒里多放些姜煮熱了,吃了螃蟹,趕喝上幾口熱黃酒,驅驅那螃蟹的寒,只是別由著他們喝多了!”
古云姍和古云歡也放下碗筷站了起來,古云歡笑著說道:
“老祖宗放心,我看著他們兩個!”
“你不和他們一起鬧就算好了,還能看得住他們兩個的?云姍,你是個大的,可要看好了弟弟妹妹們!”
古云歡沖著李老夫人嘟了嘟,古云姍笑盈盈的曲膝答應著,
“老祖宗放心就是。”
“我早幾年就吃不得那些寒兒了,你不用讓人送過來孝敬我,你母親也不吃那東西,也不用再讓人送過去了,旁的人,都不必管,明兒你讓莊子里多送幾簍子過來,給大家分著吃吃應應景就是了,今天是你們姐弟幾個湊份子的,就留著你們自己吃吧,不要到送了,你們哪有幾個錢的?!”
李老夫人絮絮叨叨的又囑咐了幾句,才笑著揮了揮手,四人告了退,結伴出了屋,往院子外走去,李老夫人滿臉笑容的看著四人出了屋,才轉過頭,了碧蓮過來吩咐道:
“你去趟松風院,讓魏嬤嬤跟過去看著去,別讓他們姐弟幾個喝多了。”
碧蓮怔了怔,笑著稟道:
“老祖宗,魏嬤嬤那麼好脾氣子,哪里看得住的?倒不如我和翠蓮過去一個看著,或是孫嬤嬤、周嬤嬤過去看著,許是多說幾遍,爺和小姐還能聽一些。”
李老夫人笑了起來,看著碧蓮也不解釋,只揮了揮手說道:
“你只管讓魏嬤嬤過去看著,最合適,快去吧。”
碧蓮疑著曲了曲膝,急忙轉出去傳話了。
四人說笑著進了晚亭,晚亭里已經布置妥當,亭子里的石桌子、石凳子已經抬了出去,正中放了張花梨木大方桌,桌子四周錯落有致的擺著十來樣致小巧的點心果品,四周放著鋪著厚厚坐墊的扶手椅,亭子四周欄桿旁的長凳上,也鋪上了厚厚的棉墊子。
亭子西邊放著兩只小小的紅泥火爐,一只紅泥爐上火旺旺的正燒著壺水,另一只關著爐門,上面放著只小巧的銅壺,一濃郁的酒香飄滿了亭子。
紅泥爐旁邊放著張極干凈的小矮桌子,桌子上放著杯盤茶等。
亭子周圍散著十幾個小丫頭,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李小暖和古蕭一起進了亭子,打量著周圍,轉頭看著古云姍贊嘆道:
“大姐姐想得真是周到,讓人看著就舒服!”
“就是就是,姐姐最能干了!”
古云歡忙跟在后面奉承道,古云姍笑著拉過李小暖,橫了古云歡一眼,
“虧你還好意思說,母親讓你和我一起管家理事,你任事不管,今天咱們自己賞品蟹,你也任事不管,末了就夸我一句能干?!”
古云歡上前拉著古云姍的袖子,聲音的撒著,
“誰讓我有個這麼能干的姐姐呢!姐姐都幫我做好了,我不用管事了啊!”
李小暖和古蕭急忙點著頭,跟著奉承著:
“就是就是,二姐姐說得對,有大姐姐心,是咱們的福氣!”
古云姍眉開眼笑的嘆著氣,讓著大家坐下,廚房的婆子抬了只小小的籠屜,送了十只螃蟹過來。
李小暖探著頭,垂涎三尺的看著籠屜里的螃蟹,手就要去拿,古云姍忙拍開的手,笑不可支的嗔怪道:
“哪能這樣用手拿的?要是燙著了,或是扎了手哪能辦?!”
冬末站在李小暖后,笑盈盈的說道:
“姑娘別急,我來給姑娘夾。”
李小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輕輕吐了吐舌頭,往后坐了坐,冬末用銀夾子夾了只螃蟹放到李小暖面前的白瓷碟里,凈了手,就要上前給剝開,李小暖忙止住,笑著說道:
“讓我自己來,這個東西,一定要自己剝著吃才有意思!”
冬末笑著住了手,取了杯子過來,斟了杯熱熱的黃酒遞了過來,李小暖垂涎三尺的掀開蟹殼,用銀針挑出蟹腸,將膏黃撥到小銀碗里,倒了點姜醋,用銀匙送到里,滿足的瞇起了眼睛。
古蕭直著眼睛盯著聚會神吃著螃蟹的李小暖,又轉頭看著正仔細剝著蟹的古云歡,和用勺子挖著蟹膏的古云姍,也覺得津滿口起來,想了想,轉頭看著正剝著螃蟹的影,笑著說道:
“我自己來吧,這東西,一定要自己剝著吃才有意思。”
影怔了怔,失笑起來,忙點著頭,放下手里剝了一半的蟹,將膏黃和剝出來的蟹放了些姜、醋,推到古蕭面前,用銀夾子又夾了只大的雄蟹放到了古蕭面前的白瓷碟里。
古蕭學著李小暖,笨手笨腳的剝起了螃蟹。
李小暖很快吃干凈了一只蟹,在桌子上放了花瓣的洗水杯里洗了洗手指,端起酒杯,慢慢喝了杯熱熱的黃酒,只覺得上暖暖的極是舒服!
古云歡和古云姍也吃完了一只蟹,喝了熱黃酒,只有古蕭還在翻來覆去的對付著那只張牙舞爪的螃蟹。
古蕭見三人都在看著他,干脆把蟹扔在了碟子里,也洗了手指,笑著說道:
“這蟹,也就是這膏黃有點吃頭,殼子里的,實在是麻煩得很,不吃了!”
說著,端起酒杯,一口喝了,呵了口氣嘆道:
“真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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