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恩沒把深夜收到傅景深的短信這事兒放在心上。
白日里等陸征醒了, 兩人去重慶的街頭閑逛。
以前許知恩來過這座城市,和周芙一起來給南岸區的一家小公司做壁繪,那會兒工作室小, 單子,和周芙做完以后還在這座城市逗留了幾日。
去得最多的地方還是熱鬧市區,兩人一起坐過2號線, 又去打卡3號線的扶梯。
再來這座城市還是有幾分悉在,不過側之人是陸征。
他所做的攻略也是網上那些, 帶許知恩去2號線看穿樓地鐵, 去坐兩江口的船夜游, 在船上吹著江風看洪崖夜景。
在擁又熱鬧的街頭, 陸征從未放開過的手。
他們在景點打卡, 陸征不喜歡拍照,他手機里一張自拍都沒有, 但在許知恩的眼神威脅下,他們有了第一張合照。
在船上的、在江邊的、在擁又熱鬧的街頭、在每一個許知恩覺得好看的地方。
陸征還充當了許知恩的攝影師。
起初許知恩不相信他的技, 本能地認為他是直男拍照,結果在他拍了幾張后驚訝地發現, 這人拍照時的構圖很不錯。
陸征把手機遞還給, 笑道:“大一的時候我還加過攝影社。”
許知恩勉強信了。
雖在外邊玩得愉快,但還記掛著喬依。
在上船的時候給喬依發消息:【查出來了嗎?什麼況?】
消息很久沒得到回復, 等回了酒店,楊與舟才給發消息說:【是懷孕。】
許知恩高興地差點原地起跳:【好事啊!我要當干媽了。】
楊與舟:【前段時間加班太狠, 胎兒狀況不穩定,還得留院觀察幾天,今天早早睡了,沒法回你消息。】
許知恩:【沒事, 我快回去了,等我回去看就行。】
楊與舟:【好。】
之后許知恩問楊與舟要了醫院的地址和病房。
楊與舟怕找不到,還叮囑,要來的時候說一聲 ,他下樓去接。
許知恩也沒和他客氣,讓他好好照顧喬依。
等放了手機,陸征才問:“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喬依懷孕了。”許知恩說的時候尾音都上揚。
“是好事。”陸征看,“那我們明天回?”
“還沒買票嗎?”
“嗯。”陸征說:“原來想帶你多玩幾天。”
許知恩沉默幾秒,“哎,你不用上課嗎?”
“請了一周假。”陸征看了眼日歷:“今天周五,下周一回去上。”
“那你后半年去哪實習?”
“還沒定。”
盡管陸明那邊拋出了橄欖枝來,陸征還是想自己開店。
現在和戰友這邊聯系得也差不多,江靖拿給他的錢也足夠,他店面都定下了,剩下的慢慢計劃。
許知恩和他隨意聊了會兒就去看劇,沒給他提任何意見。
雖然年齡要稍長一些,工作早一些,但一向是隨心而活,沒什麼能給陸征建議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臨睡前,陸征擺弄許知恩的手指,彎曲手指測量了手指的尺寸。
許知恩逗他:“是不是覺得我手上空?”
“嗯。”陸征說:“差點裝飾品。”
“改天我去買一個。”許知恩說。
陸征了的手指,“我買。”
許知恩也沒和他爭這些,本就是隨口一說。
許知恩和陸征在傍晚落地北城,把行李都塞給陸征,讓他把東西拿回家,自己要直接去醫院。
陸征本來想和一起去,但想起家里還有兩只貓,只能先回去。
許知恩打了輛車直奔那家私立醫院。
楊與舟找得醫院是私比較強的,他雖然從臺前轉了幕后,但也有些熱度。
炙手可熱的影帝竟宣布轉至幕后,當時在娛樂熱搜上待了好幾天,不人猜測他轉行的原因,他最后的回復是:為了有更多時間陪伴家人。
不久就傳出了他大婚的消息,有人一直都想挖他的料,主要是拍他老婆。
為了保護喬依,他向來是找信得過的地方。
許知恩到一樓大廳時給楊與舟發消息,他很快下樓來接。
兩人在上電梯時,不知是不是許知恩眼花,好像看到了匆匆而過的林詢。
因為看得太認真,一時沒聽到楊與舟的話,直到楊與舟喊:“你看什麼呢?”
許知恩才搖頭:“好像看到個人。”
如果沒記錯,傅景深常用的醫生就是這個醫院的專家。
傅景深是不常生病的質,但也有意外,遇上天氣反復的季節,他冒起來斷斷續續得一個多月才能好,而他生病向來是不去醫院的,能吃藥扛過去的就吃藥,不能的就喊醫生到家里來。
在一起多年,許知恩倒是從未見他出現在醫院的病床上。
所以也不確定剛剛看到的是不是林詢。
就算是林詢,住院的也不一定是傅景深。
不過跟也沒什麼關系,收斂了思緒,去病房里看喬依。
喬依的臉還不錯,大抵是婚后生活愉快,這會兒查出懷孕,胎兒雖有些不穩,但有楊與舟在邊陪著,整個人的狀態很好,一看到許知恩就揶揄:“和小男友玩得不錯啊?”
許知恩瞟一眼:“羨慕?”
“我羨慕你?”喬依嘖了聲:“確實也羨慕。”
許知恩:“……說人話吧。”
喬依笑笑,給遞了個蘋果,自己也拿了一個吃,“我說的怎麼不是人話?看你氣比以前好多了,肯定是談得開心唄。”
“說得好像你家楊與舟虧待你了似的。”許知恩拿了把水果刀,慢悠悠地給蘋果削皮,喬依見這樣無奈:“我都帶皮吃了,你竟然在這兒削皮?”
“誰讓你自己不削?”許知恩嗤:“皮有營養,吃了對好。”
喬依:“?”
生聊天,楊與舟自然不參與,去了病房外待著。
許知恩看他出去以后低聲和喬依說:“學長看著還冷靜的啊。”
“屁。”喬依說:“他昨天一夜沒睡。”
許知恩:“……”
“要不是我攔著,他都下單嬰兒車了。”喬依說:“我真的服。”
許知恩笑笑:“張說明重視啊,楊學長一向是居家好男人。”
“但有點張過頭了。”喬依了肚子,“我原本不張的,現在被他搞得也有點。”
許知恩只勸放寬心,好好養著就行。
兩人許久沒見,閑聊起來話題天馬行空,甚至還八卦了會兒娛樂明星,喬依守著楊與舟,有熱乎保真的瓜,恰好就說到了許知恩前幾天看得偶像劇的男二號,看網上立的人設是乖乖仔,結果現實里是個玩咖。
許知恩聽完略有失,讓喬依換了話題。
聊到最后,喬依終于想起來問:“你這談得快樂嗎?”
許知恩下意識勾起了,“啊?”
“別裝傻。”喬依看了一眼,隨后了然,“行了,看你這忍不住笑的傻樣兒,我懂了。”
“你懂什麼啊?我還沒說呢。”
“你的表已經出賣了你的靈魂。”喬依湊過去低聲說:“怎麼樣?是不是樂不思蜀?談是不是比曖昧舒服?”
許知恩想了想點頭:“是。”
“早告訴你了。”喬依一副看所有的表:“許知恩,你現在要的是安全,是穩定,不是來去,互相養魚。”
“去去去,誰養魚了?”
“我就打個比方。”
喬依聽說拍了照片,非要鬧著看,許知恩把相冊調出來讓看,然后喬依挑了張好看的發到了自己微信上。
許知恩張:“你干嘛?”
“發給談辰哥哥看。”喬依說:“讓他跟我一起會一把,什麼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心酸。”
許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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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談辰回了消息:【般配。】
很冷淡。
喬依盯著屏幕看許知恩,“我怎麼覺他冷靜的不正常啊。”
“他不一直這樣嗎?”許知恩說:“他之前就知道我跟陸征的事兒。”
那時他勸許知恩,想好了再談。
談應該是談辰意料之中的事兒,所以對方沒什麼反應。
許知恩又和喬依聊了會兒,等到暮四合,街邊路燈亮起,才從病房離開。
但在離開病房后不久,喬依收到了談辰的語音,那頭環境嘈雜,談辰聲音清淡得很,“你看著點許知恩,別讓被騙了,也別讓人給欺負。”
幾秒后,又一條:“知道這人名字嗎?我讓朋友查一查。”
一副老父親的語氣。
喬依懶洋洋地回他:“我老公學弟,人靠譜的,你就放心吧。”
隔了會兒,談辰說:“總覺許知恩腦。”
喬依:“……”
“以前是。”喬依笑笑:“現在啊,清醒著呢。”
談辰:“希是。”
許知恩在樓下偶遇了林詢,彼時他正站在電梯前打電話,手中拎著餐盒。
許知恩從電梯里出來,和他對上眼神后又飛速移開,裝作不認識往外走,但沒走幾步,林詢就喊住了,“許小姐,有時間嗎?”
“沒有。”許知恩冷淡地拒絕,林詢卻已經站在了前,“我有些話想和您說。”
怕許知恩再次拒絕,林詢語氣更誠懇:“是一些您以前可能不知道的事,我想和您聊聊,就耽誤您幾分鐘,一會兒我喊車把您送回去行嗎?”
林詢的眼神甚至帶著幾分哀求,許知恩最終還是心,“行,就十分鐘。”
醫院外的小徑上有長椅,林詢很紳士地給干凈長椅,又在椅子上墊了一張紙讓坐下。
許知恩知道林詢要說的事和傅景深有關,這讓聯想到了傅景深那天發的“SOS”,但一直保持沉默,等著林詢開口。
片刻后,林詢說:“許小姐,今天和您說這些話也是越俎代庖了,但我想,要是我不和您說的話,傅總這一輩子都不會和您說的。”
“就喊我名字吧。”許知恩說:“又不是剛認識,而且我和傅景深沒關系了,你沒必要一直用敬語,聽著怪別扭的。”
林詢頓了頓:“好。”
“我跟著傅總的時間應當比你早一年。”林詢說:“在你之前,我沒見到傅總對誰那麼好過。”
“鐘晚楓呢?”許知恩輕笑,帶著幾分輕蔑。
“那是哥哥在照顧妹妹。”林詢解釋:“你們不一樣。”
許知恩沒再說,只安靜聽他說。
“之前在法國,你走丟之后傅總用了所有人脈,甚至去求了傅先生。”林詢的聲音很輕,“那一次傅先生從傅總手上要去2%的份,傅總為了架空傅先生,從東們手上收回權用了近五年,那五年他幾乎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但為了你,他出了2%。”
“平常給你的禮都是傅總喊我送過去的,有一條項鏈你還記得嗎?那條價位是七位數,是他在英國一家首飾店里挑中的,怕你不戴還讓我撕掉了吊牌拿給你。其實我們每次出差回來都很累,傅總在外邊跟人喝酒談生意,跟你最初在一起的時候總要在外邊吐幾次才會回去,后來幾次他喝得實在太多才在附近酒店住下。”
“我和傅總去的所有局里,別人喊來的孩兒傅總是從來不的,喝多了酒還能辨認出那些生上的味道不是你的。有一次去談合作,對方喊了幾個孩兒去傅總房里,結果傅總喝多了酒回到酒店,把那些孩兒都趕出去了,對方給傅總打電話,傅總說家里有人會不高興的。”
“很多時候,傅總會在談完生意后坐兩個小時的車回別墅找你。他有很多房子,以前最常住的是錦冬區那邊的房子,但別墅這邊環境更好,你畢業搬來以后,傅總常常需要繞路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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