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恩還在辦公樓下, 手機已經開始震起來。
工作室的小伙伴們在群里瘋狂艾特。
【一只小團團:@知恩-,到哪了?】
【油泡芙:知恩姐,我把人領會議室了。】
【一只小團團:@知恩-, 不會還沒出發吧?】
【油泡芙:@知恩-,你快來!對方真的好帥!見一面不虧】
許知恩在進電梯前瞟了眼消息,順手回道:【樓下。】
【知恩-:@油泡芙, 這天下還有你覺得不帥的男人嗎?】
但電梯門剛好合上,信號不好, 消息一直在會話框里轉圈圈。
和談辰推過來的那個人約了上午9:00在工作室見面, 但現在不過8:50, 對方已經到達們工作室。
沒遲到, 是對方太早了。
許知恩也沒辦法。
這一覺睡醒來覺渾都疼, 也幸好是周芙給響了個電話才把喊醒,不然面對客戶也變了“許鴿子”, 實在沒法和談辰代。
許是喝多了酒還做了太多運,陸征的生鐘也失了靈, 甚至連起離開都未察覺,一直睡得很乖。
他整個人都是側著許知恩這邊睡的, 而許知恩也難得的睡了個溫暖的覺。
許知恩離開家時還盡職盡責地給兩只貓鏟了屎, 順手了它們的,不在的這段時間, 兩只貓都胖了,被陸征養得很好。
尤其是小新, 傷的地方恢復得很不錯。
電梯緩緩上升,最終在27層停下。
許知恩路上還遇到了別家公司的員工,有面的點頭打個招呼,然后一路去工作室, 時間卡在8:56。
一進去周芙就朝眉弄眼,低了聲音八卦,“知恩姐,超帥。”
許知恩:“……”
抬手在周芙腦門上彈了一下,“花癡。”
團團給遞了杯咖啡過來,“知恩姐,我把你之前的一些作品給他了,他正在看。”
許知恩點點頭,拎著咖啡進了會議室。
對方穿著白西裝,特別考驗材和的一服,但對方穿上不違和,和許知恩概念中的“帥”還有一定距離,不過放在人群中倒是個8分帥哥。
許知恩進去后,兩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紹。
對方趙煦,是一名藝人經紀,目的和之前網上聯系的差不多,就是給即將裝修完的藝人工作室做一面漂亮的壁繪,因為他們家藝人是個小仙人設,所以要做那種仙氣飄飄,看上去一眼驚艷,但又不能太過俗。
他說了一長串要求,許知恩總結下來就是:低調又不失奢華,漂亮又不失涵,年輕又不失格調。
趙煦還表示多錢無所謂,但一定得做好看了,因為他們家小仙藝人最是喜歡漂亮的東西,而這面壁繪是工作室的門面,這直接決定了藝人來工作室的次數。
許知恩聽完心里在冷笑,但面上卻掛著笑,“您提的要求比較復雜,所以我需要實地勘測,然后兩天時間出圖,等您看中了方案,我們再聊。”
趙煦點頭:“看你是個明白的。我見過談辰做的東西,你是他徒弟,應該也不會差吧?”
“差不差的。”許知恩笑著回答:“得給您看了,您才知道。”
趙煦便笑笑,“那行,兩天后我再來。”
團團負責送客,等把趙煦送走了工作室里才討論起來,這到底是哪個藝人的經紀人。
許知恩坐在工位上拿下空白圖紙,一支勾線筆在手中轉來轉去,有一搭沒一搭地聽他們的話。
“娛樂圈的小仙,那是誰?”
“王湘、張齊鶴、白溪原……”一個經常看八卦的同事報了一長串名字,“現在太多了,大家都覺得這人設好用,演一部劇就給自己吹娛樂圈小仙,天天在撕。”
“怎麼沒人說鐘晚楓啊?那個不是妥妥的小仙?”
“不。”同事懂行地來了句,“我們一般都喊——漂亮花瓶。”
“……”
之后的討論許知恩沒再聽進去。
已經提筆在紙上勾起了廓,其實不可能這麼快有靈,只是在紙上胡畫一些東西,說不準有一點點能用。
不過忽然有人喊:“知恩姐,那人沒說是哪個藝人嗎?”
“沒有。”許知恩說。
趙煦估計也不是真正的經紀人,對這行許知恩還是有一點了解的,真正的經紀人都得忙著跟藝人跑通告,給藝人對接節目組,請各大導演吃飯,斡旋于復雜的人際往之中,哪有時間管工作室裝修這種小事。
但趙煦在那兒裝,也就懶得拆穿。
反正拿錢辦事,知道那麼多又沒用。
“那知恩姐,你到時候去那兒干,能上明星嗎?”有人問。
還不等許知恩回答,就有同事拆臺道:“想什麼呢?還沒裝修好的工作室怎麼可能有藝人過去看?而且人家只把咱們當打工的,誰會給你簽名啊。”
“萬一呢?”問的人不死心,“就不許明星關心自己工作室裝修的進度嗎?”
許知恩在畫紙上勾勒出一朵百合花。
不知為何,莫名覺得這百合和趙煦說得那位仙相符。
工作室的小伙伴正為會不會遇見明星吵得不可開,已經又拿了一張白紙畫,忽然有人喊主持公道:“知恩姐,你說能不能遇上明星嘛?”
許知恩從白紙上抬起頭,笑著敷衍:“等我見到吳彥祖給你們要簽名。”
一個同事立馬舉手:“我喜歡彭于晏!”
團團跟著爪:“我喜歡郭富城。”
周芙嘿嘿一笑,“那個,知恩姐,我喜歡張國榮。”
眾人:“……”
許知恩目掃了一圈,“手頭都沒工作啊?”
眾人作鳥狀,全都散開。
許知恩幾乎是加班加點地畫圖,晚上回去坐在客廳里抱著小草莓也在畫圖,臥室的畫架上擺得也是的設計稿。
不得不說,趙煦提的要求是從業以來聽到過最象的。
但跟喬依吐槽的時候,喬依呵呵一笑,“那是你還見過彩的黑。”
許知恩:“??”
喬依:“還有五彩斑斕的紅。”
許知恩:“……”
你永遠不知道一個設計師能聽到多奇怪的彩要求。
不過約好了兩天,許知恩也沒超時,按照以前的標準出了四種風格讓趙煦選,趙煦拍了張照,最后定下了畫的那束百合。
和尋常的百合不同,也嘗試了大膽的配,甚至是不一樣的風格,百合上綴了很多細碎的品,連勾邊都用的金。
敲定以后,許知恩喊了最近手上沒活兒的團團和一起去。
那家工作室在徐山區,算是寸土寸金的地段,這附近有一家世界五百強企業的總部大樓。
工作室用不了多大地方,所以就租了辦公區的兩層。
們要做的是23層進門時被分隔開的幾堵墻,都是經過了藝化設計的,這樣斷開的墻能不能現出漂亮的割裂,一切都看們如何設計。
許知恩之前來實地考察過,圖也是按照實地來做的,但沒想到實際做起來更有難度。
許知恩第一次到達工作地點后,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沒開工,只給遠在國外的談辰打電話,把睡得正香的談辰從夢里薅起來給解答問題,談辰做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多一些,在這方面還是有些經驗的。
和談辰聊了兩個多小時,下午才開工。
東西越難,越有挑戰,許知恩直接做到了忘我的境界。
而團團是個吃苦耐勞的,和8點之前必須下班的周芙不同,哪怕許知恩做到半夜12點,團團也只會陪著,不會提醒許知恩一句該下班了。
許知恩第一天做到了晚上9點,直到脖子往左一轉,咔噠扭發出清脆的聲響,保持著這個作足足有一分鐘,然后喊:“團團,來幫我一下。”
團團立馬放下手里的小鏟子去扶,最后以一個極其詭異的作扭正了自己的脖子,團團開玩笑說像極了電影里僵尸轉頭。
這時候許知恩才拿手機看了眼,已經很晚了。
靜音的手機上有三條微信消息,還有一個未接來電。
都屬于同一個人——陸征。
喊團團:“休息吧,下班。”
團團這才收了手里的工,地上的東西明天還要用,稍微收拾一下就行。
許知恩打開手機看消息,陸征在七點多發了兩條,幾乎是連著的。
【加班麼?】
【晚飯回來吃嗎?】
然后在八點四十又發了條。
【貓我喂過了,晚上要回家,你回來的路上小心。】
許知恩著屏幕回復:【好。】
許知恩回家前買了膏藥,然后在的時候發了條朋友圈。
【萬萬沒想到會在27歲用上這種東西。哭笑不得.jpg】
配圖就是買的萬通筋骨。
高強度的工作讓的脖子太過不適,到藥店人家推薦了這個。
很快,為數不多的損友在下邊留言。
【依人:hhh,許知恩你也有今天。】
【談辰:嘖嘖嘖,該為許知恩的敬業頒個獎。】
【油泡芙:知恩姐辛苦了,獻花.jpg(但建議還是不要加班)】
許知恩一一回復過去,等回復完才發現陸征給的朋友圈點了個贊。
不過陸征沒給發消息。
夜里小草莓和小新都睡得很安穩,但許知恩卻起了兩次夜。
一次被冷醒,一次被噩夢驚醒。
竟然夢到陸征結婚了,但新娘不是,等到鏡頭無限拉近,這才發現陸征對面站著的新娘是鐘晚楓。
起來喝了杯水才冷靜了些。
可真是個噩夢。
是誰都行,怎麼偏偏會是鐘晚楓?
但這兩人是認識的。
上次陸征和去別墅搬家,鐘晚楓看陸征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但當時許知恩沒心管,甚至沒心多問一句,這事兒便揭過了。
要不是這噩夢,都想不起來陸征和鐘晚楓是認識的。
許知恩被這噩夢驚醒的時候才凌晨5點多,北城遙遠的天際還沒泛起魚肚白,灰暗籠罩著整片夜空。
許知恩躺在床上玩了會手機,再次睡時一直都是夢魘。
早上到達工作室時,團團都驚訝地問:“知恩姐,晚上沒睡好嗎?”
許知恩點頭,“做了個噩夢。”
團團給點了杯咖啡,然后自己先做準備工作,讓歇一會兒。
許知恩喝過咖啡后才算緩過神來,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等到中午休息,團團問要吃什麼,剛報了個辣椒炒,團團都沒來得及把那炒加進購車,就聽見一聲清脆的、驚喜異常的、親昵的喊:“知恩姐姐!”
許知恩本來因為太疲憊,所以蹲在地上,以一種極其不雅觀的、經典農民工的姿勢蹲著,臟兮兮的手指還在地上畫圈,腦子整個于放空狀態,但聽到這一聲后,直接坐在了地上。
“知恩姐姐。”鐘晚楓那甜膩的音由遠及近,人也走到了面前,許知恩都懶得站了,反正上的也是工作服,干脆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仰起頭看向來人。
鐘晚楓穿著一件藍的吊帶,外搭白針織衫,臉上是全妝,估計是剛參加完活,因為不面對鏡頭的時候大多是素。
蹲下來看許知恩,又喊:“知恩姐姐。”
許知恩:“……”
名字是很好聽嗎?
一直喊!
“嗯。”許知恩淡淡地應了聲,面無表。
不過心早已風起云涌,就知道不能沾娛樂圈,肯定沒什麼好事。
沒想到真遇上了鐘晚楓。
“真的是你啊。”鐘晚楓甜甜地笑著:“他們說要給工作室弄壁繪,找了個很厲害的人來,而且長得特別漂亮,我就覺得是你,所以今天一收工就過來了,沒想到被我猜準啦!”
許知恩敷衍地笑:“……哦。”
“你吃午飯了嗎?”鐘晚楓問。
許知恩想說吃了,但肚子不給力地響了一聲,于是嘆了口氣,“沒吃。”
“我請你吃飯呀。”鐘晚楓的語氣變得悲傷:“知恩姐姐,我都好久沒和你一起吃飯了。”
許知恩:“……”
無奈扶額,“我和同事吃外賣,你們去吃吧。”
鐘晚楓失落,“好吧。”
“要不我給你和你同事打包回來?”鐘晚楓還是不死心。
許知恩抿,更堅定了些,“不用。”
鐘晚楓抿,那如同溪水一般清澈的眼睛看向許知恩,忽然鼓足了勇氣拉著許知恩的手,態度一改之前弱,變得強,“知恩姐姐,你和我來,我有話要問你。”
許知恩皺眉,心想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說。
但掃視過周圍眾人,幾乎都以詫異、不解、八卦的目盯著們。
無奈,許知恩還是跟著去了。
在只有兩個人的地方,鐘晚楓平視許知恩,有些氣鼓鼓地道:“知恩姐,你是不是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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