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落在上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伴隨著慘聲，整個刑部都陷寂靜中。

蘇熙華稍稍移開視線，問蕭繁：“不趁熱打鐵嗎？”

線索已經定下，現在最該做的是將所有的意外排除，而抓住兇手是這中間最保險的行。

蕭繁側頭：“結束后便會派人前往。”

他知道蘇熙華的擔憂，不過考慮到刑部行的穩妥，只能殺儆猴。唯有如此，剩下的人才會因為顧慮而保。

刑部里多人有問題蕭繁不清楚。可穩妥是現下最重要的一點。

蘇熙華稍稍側頭，視線在蕭繁上掃過幾圈，最后抿一笑。將所有的想法都按下去。

杖責結束后，蕭繁帶著人離開刑部，蘇熙華則讓刑部的衙役跑一趟九州點心，將自己的行蹤告訴自己的幾個丫鬟。

這個舉止引得姜良平側目：“看不出你對自己的丫鬟還好。”

蘇熙華勾起角：“總不能讓人擔心。”

平日里都是自己行，今日要逗留在外，自然得提前說上一聲。需知便是丫鬟，能說的也沒必要瞞。

姜良平并不知其中的訣竅，只是聽了解釋后便將這個話題給放下。

夜降臨，蕭繁離開一個時辰后帶著衙役們回轉，臉沉的可怕。

跟在他后方的衙役們各個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蘇熙華原本是帶著喜靠近，見到這種況立刻斂去神，輕聲問道：“怎麼了？”

難道是此行不順？

蕭繁定定的看眼蘇熙華，以極慢的速度點頭。

“非常不順。”

蘇熙華沒想到會得這麼一個回答，頓時愣在原地，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開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蕭繁不是輕易顯表的人，如此說話只能是況太糟糕，而且還是出其不意的糟糕。

“進去說。”

“好。”

蘇熙華跟著蕭繁進屋，姜良平看著兩人，十分利落的起離開。

“你們聊。”

蘇熙華道了一聲謝，等姜良平離開后才目轉回蕭繁上。

“到底怎麼回事？”

蕭繁的手一點點握拳頭：“有人了消息。”

蘇熙華心中一驚，在蕭繁那番舉止后竟還有人敢消息？

“等等。到底怎麼回事？”

刑部還有膽子大到敢無視蕭繁的人？

蘇熙華驚疑，可蕭繁的回答卻讓無法忽略。

“是我的疏忽。”蕭繁面無表的看著門口。

蘇熙華看了他幾眼，總覺得蕭繁的怒氣被制在心里，可想要詢問又覺得不適合。

幾番猶豫后，蘇熙華轉過頭去：“泄的人能查到嗎？”

“能。”

干脆利落的一個字將蕭繁心頭的冷峻顯示的極為清楚。

蘇熙華目送著蕭繁離去，過了許久才回過神，靜默中突然嘆了口氣。

花了那麼大功夫卻折騰現在的結果，放誰都會生怒。

姜良平在蕭繁離開后回轉，蘇熙華與他對視。幾乎是下意識的勾起角。

“還有事？”

姜良平神凝重的點頭：“我今晚，住哪兒？”

蘇熙華：“……”

短暫的沉默后，喚來一個刑部衙役。

“刑部可有供人住宿的地方？姜郎中以后會留在刑部。”

那衙役本想說沒有，可聽到后半句話立刻點頭。

“有，姜郎中，請您跟我走。”

姜良平的本事，一天下來刑部的人基本都聽說了，不說廢話做實事的人自然歡迎。

姜良平微微頷首，與蘇熙華道了謝之后才跟著衙役離開。

頃刻的功夫。屋中便只剩蘇熙華一人，站在當中，所有的思緒在腦海中閃過，最后化為平靜。

等蕭繁回來再說。

這一等，蘇熙華就等到了半夜，彼時手撐著額頭。靠在扶手上已經昏昏睡。

蕭繁走進屋，看見蘇熙華的狀態立刻放輕了腳步，幾番的猶豫后走上前。

“蘇小姐，蘇小姐……”

“唔，嗯？”

蘇熙華從半睡半醒中睜眼，左右張過后，目才落在蕭繁上。

“你……”反應遲鈍地問，“事解決了？”

蕭繁微微點頭，而后蹲下來看：“你怎麼沒回去？”

“回去？”蘇熙華還有些沒回神。吶吶地問，“回哪里去？”

蕭繁微怔，這是睡迷糊了？

等了片刻。他手在蘇熙華眼前揮幾下：“這次可清醒了？”

昏昏睡的蘇熙華，模樣還真是……讓人意外。

按了下眼角，蘇熙華閃爍的移開視線：“清醒了。”

在蕭繁面前昏昏睡。真是大意了。

振作起凝神，蘇熙華問：“人查到了？”

“嗯。”

起走到另一邊坐下，蕭繁眼底閃過一抹遮掩不住的嘲諷，總有些喜歡自欺欺人的人。

蘇熙華本想問蕭繁打算如何理，可話到邊又咽回去，轉而說起這次案子的兇手。

“跑掉的兇手你打算怎麼辦？”

盛京的流言只能在抓到人后才會結束，可現在人跑了，又如何扭轉盛京的流言？

蕭繁垂眼：“通緝。”

對刑部而言，不怕兇手跑，就怕查不出背后藏著的兇手，只要查出了，抓到也就是遲早的事。

蘇熙華微微點頭。視線落在門外，如水的月鋪了地面一層，起走過去，在門外突然回頭。

“蕭將軍，我先回蘇家了。”

蕭繁沒有留，只是喊來幾個衙役護送蘇熙華。

“明日可遲些過來。”

“好。”

離開刑部。蘇熙華著被月投在地上的影子，過了許久才在后方的提醒聲中回過神來。

“走吧。”

萬子岳和羅子興從暗走出，一言不發地跟在后方。

盛京的夜十分寂靜，但各還沒熄滅的燈籠卻將夜驅散，一路走過倒也是不錯的景。

回到蘇家，蘇熙華洗漱后便睡下，臨睡前還在思索案子的事。

時間一轉到了次日晌午，刑部里被寂靜覆蓋，蘇熙華從地牢走出，臉沉的難看。

“蘇小姐。”

旁邊傳來的呼喊讓蘇熙華過去，見喊的是羅子興便走過去詢問：“有什麼事？”

羅子興沒有說話，而是指向旁邊，那里有個乞丐正蹲在墻角下。

蘇熙華的目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神突然起了變化：“你，你是……”

那乞丐發現自己被看見，立刻就跑到二人面前。

“蘇小姐，我是老賴派過來的人。”

蘇熙華微愣：“我最近沒讓老賴查什麼事吧？”

乞丐搖頭：“是老賴發現了一些事。”

老賴發現了一些事？

蘇熙華眉心輕蹙，能發現了什麼？